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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水鄉,雨雪霏霏。名士們輕裘緩帶,瀟灑自如,空靈毓秀,放蕩不羈。個性解放、崇尚自然,這些現代才有的詞彙,東晉名士們已將它們詮釋得淋漓盡致。

楚國皇帝桓玄和他身邊的朋友們讓我們懂得什麼叫做百世門閥、風流名士。桓玄是個大名士,是真名士自風流。雖然他篡奪東晉皇位,僅僅做了一年零六個月,卻帶給我們無盡的遐想與惆悵。

壹 兒為五湖長

桓玄,字敬道,小字靈寶,出自譙國桓氏,是東晉望族。據說他出生之時,光照室內,占卜人很驚奇,故取名靈寶。桓玄父親是桓溫,就是那個率直說出“男子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的奸雄桓溫,也是那個手攀枝條,泫然流淚道出“木猶如此,人何以堪”的情聖桓溫。

桓玄出生時體重比平常的新生兒重。桓溫異常喜歡這個胖小子,臨終沒把爵位傳給長子,而以桓玄為嗣,襲爵南郡公。桓溫曾經一度想做皇帝,只是時機未能成熟,鬱鬱而終。他沒有想到,美夢最終在自己最小的兒子身上實現了。

關於桓玄襲爵南郡公另有一種說法。手握東晉軍政大權的桓溫臨死時,時局相當混亂,怕世子桓熙才弱,不能獨當一面,讓兄弟桓衝統領兵眾。桓熙與弟弟桓濟、叔叔桓秘合謀殺害桓衝,被桓衝獲得訊息,先下手把桓熙兄弟遷徙到長沙,並稱桓溫留下遺囑,以小兒子桓玄為繼承人。

當時桓玄剛剛五歲。守孝期滿,桓沖和前來送故的文武官員道別,指著他們,撫摸桓玄頭告訴說:“這些人都是你家的老下屬。”桓玄應聲慟哭,涕淚覆面,酸感傍人,眾人對這個五歲的孩童驚奇不已。桓衝撫養、疼愛桓玄勝過親生兒女,每每看著自己的座位說:“靈寶成人,我當把此座還給他。”

桓玄個性張揚,敢作敢為,還是小孩時,便和堂兄弟們各自養鵝來鬥。桓玄的鵝常常鬥輸,非常惱恨,於是夜間到鵝欄裡把堂兄弟們的鵝全抓出來殺掉。天亮以後,家人們大為驚駭,以為妖物作怪,告訴桓衝。桓衝莞爾一笑:“哪來的怪物,定是桓玄開玩笑罷了!”追問起來,果然如此。

桓玄長大之後,生得形貌瑰奇,風神疏朗,博綜藝術,善屬文章。他仗恃才能和顯赫的家族地位,總把自己看做英雄豪傑。桓溫在時,大權在握,曾經廢立過皇帝,朝廷原本對桓氏家族懷有戒心,更加不肯重用。桓玄直到二十歲,還沒有官做。在東晉,出生於高門士族,又襲著公爵,未被朝廷徵召是件很奇怪的事。事出有因,不僅桓家,當時東晉所有的高門士族都遭到壓制,因為孝武帝在加強皇權。

荊州刺史王忱走馬上任,面臨的是經營近半個世紀、盤根錯節的桓氏家族勢力。他認為桓石虔、桓石民一輩的人才多已凋零,譙國桓氏沒有領軍人物,然而時過不久,就領略到了桓玄的銳氣。

一個醉鬼鎮得住自詡英雄豪傑的桓玄嗎?一物降一物,王忱到荊州之後,威風肅然,上下安和。

桓玄襲封南郡公,時年二十歲,就住江陵。桓家門生故吏遍佈荊楚,勢力很大。桓玄去見王忱,不等通報的人回來,就徑直坐著車子闖進都督府。剛下車,一抬頭,只見王忱站在廳堂門口,拿著鞭子敲打掛在門上的盾牌,“啪啪啪啪啪”。桓玄一看,這是待客之道嗎?大怒,走了!你愛走就走,王忱不留。

又一次,王忱見客,大擺儀衛,將士們盔明甲亮,精神抖擻。桓玄一見這架勢,說我要打獵,借幾百人用用。桓玄好獵出名,每次田狩,車騎甚盛,五六十里中,旌旗遮天蔽地。不過,這次他可不是想打獵,而是試試王忱的膽量。王忱說好辦,點去!要多少兵自個點!桓玄自此對王忱又是忌憚又是佩服。

桓玄受王忱裁抑,在荊州興不起風浪來,便想換換地方。二十三歲那年,朝廷徵詔下來,拜太子洗馬。

太子洗馬什麼官啊?不是藍領,是白領。洗馬的典故出自《國語》:“勾踐為夫差先馬,先或作‘洗’也”,後世延續下來皆稱洗馬。“洗馬”即在馬前馳驅之意,就是說我是你的前驅。太子洗馬就是太子的前驅,太子的侍從官。《漢書•百官公卿表》中說,太子太傅、少傅的屬官有洗馬之官。由此可見,太子洗馬官不大。桓玄是公爵,公侯伯子男列第一的,做太子少傅都有資格,卻給一個太子少傅做屬官,足見東晉朝廷對桓家的壓制。

奇怪的是桓玄同意了。在東晉時代,隱士非常受人尊敬,成為提高名聲的一種手段,比如謝安直到四十歲才出仕。桓玄急著出來為什麼呀?一是在荊州待著沒勁,二是想到別處轉轉,增長一下見識。桓玄有野心,不甘心庸庸碌碌地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小公爵的神仙日子,他要像父親桓溫一樣叱吒風雲,直讓天地為之變色。

臨行之前,船泊荻渚(江中生滿荻草的一小塊陸地),王忱親自去為他送行。《世說新語》載:“王忱服散後已小醉,往看桓玄。”這裡必須解釋一下何為“服散”,對於瞭解兩晉南北朝風俗有益。

散即五石散,它是用石鐘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五味石藥合成的一種中藥散劑。此方子最早見於東漢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用於治療傷寒,即古人所講的風邪入侵。

到了晉朝,正始名士何晏因身體虛弱,常服五石散。由於藥性猛烈,何晏改進前人的方子,一服之下,竟神明清朗,體力轉強,於是就大力推廣。京師爭相效仿,成為一種時尚。

流行得這麼快,不光是治傷寒。神明清朗即有毒品的功效,體力轉強那是春藥,就是偉哥。魏晉時期思想的解放,為社會帶來性解放,士族們放縱官能,縱情歡娛,包括女性對性慾的追求也主動大膽,服石之風由此大為盛行。有晉一朝,名士多服用此散。

不過藥石大多有毒,服用此藥以後必須以吃冷食來散熱,因此又名寒食散。要寒衣、寒飲、寒食、寒臥,卻要飲溫酒,憑酒勁以發汗,來散發藥性,避免中毒,服散後還要快步走,即所謂行散。

桓玄船中設酒款待,王忱不能飲冷酒,一次次催促說:“取溫酒來!”桓玄突然流涕哽咽,哭了。王忱一看,你怎麼回事,心中不悅,站起身來要走。桓玄以手巾掩淚,說道:“犯我家諱,和你有什麼關係!”

晉人的習俗,當著晚輩的面,稱呼人家尊長的名諱是極不禮貌的行為,“溫酒”犯了桓溫的名諱,是以桓玄要哭,不過並未因此生氣。王忱嘆息道:“靈寶的確曠達。”

來到京都,桓玄去拜見琅琊王,當時正趕上司馬道子喝得酩酊大醉,座上有許多賓客。司馬道子半睜一雙醉眼稀裡糊塗地問身旁的賓客:“桓溫晚年想作賊,怎麼一說?”桓玄聞聽,大吃一驚,伏在地上,汗流浹背,不敢起來。

謝重當時是琅琊王府的長史,聞言舉起笏板答道:“以前宣武公(指桓溫)廢黜昏君,輔佐聖明登基。他的功勞超過伊尹和霍光,至於大家的議論,請您公平裁決。”司馬道子喃喃道:“我知,我知。”隨即舉起酒杯說:“桓洗馬,我敬你一杯酒。”桓玄謝罪退出,心不自安,對司馬道子恨得咬牙切齒。

這裡涉及到東晉朝廷對大司馬桓溫的評價。桓溫定蜀伐秦,克復舊都,廢主立威,殺人逞欲,不臣之心朝野盡知。為什麼司馬皇室加強皇權之後沒有治桓氏家族的罪呢?這仍然是東晉門閥士族與皇族共天下的結果。

首先桓溫篡位沒有形成事實,反跡未公開,與王敦不同;其次桓溫廢海西公、立簡文帝,司馬曜這一支皇族才得以登上帝位。如果質疑桓溫,司馬曜的正統地位也將受到否定。

東晉高門士族集團希望由他們秉政,反對桓溫等於反對士族權臣當政,所以謝重才有上述言語。謝重是謝安的侄孫,他的言行代表謝家。東晉另一大望族琅琊王氏在這個問題上也明確支援桓溫,王珣曾讚揚桓溫“廢昏立明,有忠貞之節”。孝武帝不得不把翻桓溫案的人發往外任。

司馬道子只是借酒發洩一下對桓溫欺凌帝室的不滿,經謝重一提醒,馬上轉變態度,因為這一問題朝廷已經做出定論。雖然如此,伸張王權的帝室與桓氏家族之間仍舊充滿矛盾和相互的戒心。

太子洗馬未做多久,桓玄出任義興太守。義興郡轄今江蘇宜興、溧陽一帶,東臨浩渺渾圓的太湖,境內湖泊眾多,群湖相映,如同藍色的仙境。美麗的景色難以撫慰桓玄那顆渴望建立功業的雄心,他在義興的心情只能用五個字來形容:“鬱郁不得志。”

桓玄登上山嶺遙望雲水茫茫、金波閃爍的震澤(太湖古稱),發出一聲感嘆:“父為九州伯,兒為五湖長!”父親是九州的盟主,兒子卻只是五湖的一個小頭領。桓玄難捺心中的憤憤不平,掛冠棄印而走,回荊州了,向著自己人生目標堅定地前進。

貳 目送飛鴻難

桓玄掛冠而去。臨行,桓玄給朝廷呈上一道奏章,憤懣之情溢於言辭:“我父親輔佐皇家、平定禍亂的功勞,朝廷遺忘了,我並不再作計較。但是,先帝登上寶座,陛下接著得以繼承大統,這些事,請陛下問一問那些議論我桓家的人,是靠誰得來的呀?”

上天給了桓玄一個機會。當他回到荊州的時候,發現他最為忌憚、正值壯年的王忱去世,朝野上下正在為荊州都督一職展開角逐。司馬道子推出中書令王國寶,尚書左僕射王珣也參與進來。哪一個人任職荊州對桓玄有利呢?在桓玄眼裡,這三個人都不是合適人選。誰最合適,殷仲堪。

殷仲堪處於下等士族,得不到朝廷官員們的認可。王珣的話代表高門士族的態度,殷仲堪有什麼資格!王忱在荊州時壓制桓玄,桓玄自然不希望再出一個強力的人物。殷仲堪人微才弱、根基不厚正是桓玄所希望的。殷仲堪升任荊州刺史,桓玄出力不少。

《比丘尼傳》中記載,桓玄派人去求妙音為殷仲堪圖謀荊州之職。當孝武帝就此事徵求妙音意見時,妙音答道:“外內談者,並雲無過殷仲堪,以其意慮深遠,荊楚所須。”說朝野內外公認殷仲堪顯然是假話,意慮深遠也是誇張之詞,妙音如此回答必然受人指使或收受賄賂。當然這只是表面現象,桓玄動用桓氏家族的力量在朝廷中暗暗支援起到了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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