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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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在醫院陪了衛翽一整夜，她幾乎沒休息，衛翽從診察室出來後就打了點滴，整個人沉沉睡去，十一坐在床邊，握著她左手，放在臉頰上，涼涼的指腹貼著她肌膚，有幾分真實感，衛翽睡的很沉，夜裡一次都沒醒，次日天明才緩緩睜眼，刺目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是晴天。

“十一。”她順口喊道，手往旁邊的床鋪摸去，卻什麼都沒有，她睜開眼，見到十一正趴在床邊，手枕在手臂上，一隻手還握著自己。

房間裡暖氣開的足，十一手心傳來暖意，衛翽垂眼深深看著十一，這個從剛開始認識到現在完全蛻變的女孩，真是一點都不一樣了。

剛進衛家時她怯生生跟在她身後，做什麼都小心翼翼，叫三小姐還會餘光瞄著她，生怕她不開心，第一晚她膽怯用手拽著自己的衣襬，彷彿就發生在昨天，可一切都不同了。

現在趴在床邊的她已然變的成熟，穩重，眉目間的稚嫩逐漸褪去，看不出曾經跟在她身後低著頭，茫然無助的樣子，現在的她就像是羽翼逐漸豐滿的鷹，隨時可以展翅高飛。

她想看看她飛起來的樣子。

衛翽側過身體，另一隻手將十一雙頰邊碎髮撥至耳後，露出清麗的臉蛋，和已經長開的五官，面板白皙細膩，長長的眼睫毛，眼下有一小片陰影，許是哭的久了，她眼梢還泛著紅暈，落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刺目，衛翽忍不住指腹輕輕撫摸那處紅暈，目光溫柔。

十一做了個夢，夢裡她說服了衛翽，她同意做手術了，手術外，她就坐在那裡等著，一分鐘過去了，她恍然想到還沒有和衛翽好好說幾句話，萬一她出不來怎麼辦？兩分鐘過去了，她更加懊惱，三分鐘過去了，她繃不住開始走來走去，四分鐘過去了，她走到門口，頭抵在門上，內心滿是祈禱，五分鐘，六分鐘，每一分鐘都像身處烈獄那般煎熬，她受不了的來回踱步，忍不住貼在門邊，終於，門開了，白醫生穿著大褂走出來，和他身後的助理一樣臉色都很難看。

“對不起，手術失敗了。”

對不起，手術失敗了，這聲音猶如洪鐘敲在她耳邊，把她一下就震醒了！

“翽翽！”十一蹭一下坐起，握著衛翽的手用力，滿頭都是細汗，她睜開眼，眼底還有驚慌失措和後怕，衛翽放下平板，喊道：“十一？”

十一聽到這熟悉的叫喚抬眸看著衛翽，害怕的情緒席捲全身，她立刻起身抱著衛翽，緊緊的擁著她，嘴裡還在不斷的唸叨：“我們不手術了，不手術了。”

“我們回家，翽翽，我想和你回家。”

“我們回家好不好？”

衛翽估摸她是做了噩夢，拍拍她後背輕聲安撫：“沒事了十一，只是做夢而已。”

“不是做夢。”十一固執搖頭：“不是做夢。”

她有種強烈的預感。

她會失去衛翽。

十一咬著唇，不斷重複，我們回去吧，不做手術了，衛翽原本觀察一晚就可回去，見她如此不安，索性兩人就一起回了酒店，十一沒假期，懷著不安的心情去上課，一休息就給衛翽發訊息打電話，聽著那端如常的聲音，她才慢慢將不安的情緒安撫下來。

白醫生給衛翽開了新藥，很苦，中午衛翽沒吃多少東西，全部又吐了出來，她問蘇子彥是不是一定要吃，蘇子彥回她必須要，藥雖苦，但作用大，他說完忍了忍，沒告訴衛翽，這藥一般在後期才會用，續命的。

蘇子彥的短暫沉默讓衛翽心知肚明，她沒再說什麼便掛了電話，中午她吃了藥後睡了個午覺，醒來十一已經下課了，晚飯兩人就在酒店裡，十一親自下廚，衛翽也有幾個月沒吃到她做的飯了，有些懷念，貪嘴，多吃了一點，晚上吃完藥胃就鬧起了不舒服，趁十一出去買水果時她又悉數將胃裡東西倒入馬桶裡，面色蒼白。

十一回來時她已經睡下了，房間裡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十一將削好的水果端到房裡，見衛翽睡下不由道：“你睡覺了？”

衛翽揉揉太陽穴，裝作被吵醒的樣子：“回來了。”

“太困了，想眯一會，沒想到睡著了。”

十一見她想爬起身，忙走上前兩步，坐在她床邊：“睡吧，水果明天吃一樣的，我去給你泡杯牛奶。”

衛翽笑笑：“好。”

房內燈光黯淡，十一沒看見衛翽蒼白的神色，她端牛奶進房時衛翽靠在床頭邊看平板，見她進來後便說道：“明天下午我就要回去了。”

“這麼快？”十一錯愕：“可後天才是你的生日。”

她生日禮物都沒帶過來。

衛翽見她懊惱的神色盡收眼底，笑道：“沒關係，禮物你收著，明年一起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