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深渊的神明,此刻正等着自己跪在祂面前,求祂送自己回到幻境。
眼泪突然又涌了上来,这一次却带着荒唐的暖意。
她知道丹恒在隔壁舱室调试智库,知道姬子在观景车厢烹煮咖啡,这些真实的身影近在咫尺,却暖不透她掌心里那片虚构的余温。
“老公……”
这句低语消散在跃迁的轰鸣里,像一片雪落进沸腾的星海。
与此同时,
舱门外仅一门之隔的阴影里,三月七以与星宝如出一辙的蜷缩姿势瘫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她眼眶同样蓄满泪意,掌心下无数黑白标签正不断生成又快泯灭,就如同有人不停书写,又被三月七的力量反复擦除。
突然,“噗嗤”一声锐响刺破寂静。
很清晰,是某种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
三月七浑身剧烈一颤,豆大的泪珠砸在金属地板上迸成碎珠。
她踉跄着撞开门,只见被褥已被星宝脖颈渗出的鲜血浸透,暗红的液体如蜿蜒的红丝爬满床单。
濒死的星宝侧脸埋在枕头里,喉间的伤口还在汩汩渗血,神情却异常柔和,涣散的瞳孔里甚至凝着一丝微弱的光亮。
三月七跌跌撞撞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指悬在血泊上方几寸,突然爆出声线撕裂般的哀鸣,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连我最后的快乐都夺走,连这点小小的幸福都不放过?”
“这里的日子不好吗?!”
星宝的视线已模糊成一片血色光斑,三月七的哭喊像重锤砸在混沌的意识上。
她艰难地偏过头,看见少女通红的眼眶里交织着痛惜与怨愤,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破裂的喉管只能出“嗬嗬”的气音,心底却轰然炸开了一个念头。
赌赢了!
她已经不在意这是欲望试炼还是奸奇的棋局了。
她只知道,没有周牧的世界早已失去重量。
若他真的存在,身为死亡化身的他定会接住坠落的自己。
若一切皆是虚妄,死亡不过是终结这场荒诞剧的按钮。
可当看到三月七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她逐渐沉陷的意识里忽然浮起最后一丝困惑,
“小三月……为什么这么难过……?”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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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寂。
……
混沌。
……
黑暗。
……
星宝在一片寂静中喘息着睁开眼。
入眼,便是周牧鼻青脸肿的模样。
身旁的镜流也是浑身血痕,伤处还冒着黑气。
两人正满脸焦灼地盯着她。
她下意识抚上脖颈,生命流逝的钝痛感仍在蔓延,却在看见爱人身影的瞬间化作虚无。
星宝突然又哭又笑,沙哑着嗓子问,
“我……通过欲望试炼了吗?”
周牧捂着渗血的眼窝倒抽冷气,连说话都带着颤,
“通、通个屁!”
“你连最基本的虚实都没看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