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
恍惚间,有冰凉的手背贴上她脸颊。
展信佳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底还氤氲着困倦的水雾,打着哈欠,就见小沈道长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她面前,正面无表情垂眸淡淡望着她,眉宇微蹙,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他本就身形清瘦颀长,背脊挺拔如竹,着这身庄重道袍时更显整个人清冷,宛若寒潭白鹤之姿,透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圣洁禁欲感。
望向她的目光像是清泉流水,平缓而无声,竟透着一种说不上来的令人脊背凉的阴森。
小沈道长似乎在生气?
可她今天没闯祸呀,展信佳懵了好一会儿,迷茫的揉揉眼,轻声唤他。
“…小沈道长?”
“困了吗,在这儿睡日光太晃眼了,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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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很是冷淡,听不出情绪起伏。
向来心大的展信佳也没在意,脑袋抵着桃树的树干,又懒洋洋打了个哈欠,
她正想说这会儿不困了,下一刻,她却已经被青年从桃树矮枝上施施然抱了下来,膝盖弯被他牢牢环托着。
他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就这么从容自若的径直抱着她往后山内院厢房的方向走去。
展信佳一下子吓得清醒过来,紧张的环顾四周,如同做贼一般,双手捂着脸,将脑袋全部难为情的埋进了他染着殿前檀香意的衣襟前。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哎呀你怎么这么黏牙,要是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沈肃清居高临下睨她一眼,置若罔闻,阴沉的脸透着山雨欲来的凛冽风暴感。
好在三清观因位于山顶,清静萧条,平时也没什么香客,盛夏晌午这个点其他道士们也都纳凉偷闲去了,不然展信佳简直没脸见人。
等回到厢房,她原以为小沈道长抱她回来便会离开,没想到事情开始往奇怪的方向展了……
窗外渗进来大片暖黄的日光,将房间照得透亮,空气中浮动着金缕一样靡丽的光线。
她咬着棠红的下唇,眼眶里雾蒙蒙泪盈盈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泛着绯红的面上全是冰凉的泪水,剔透晶莹,可怜兮兮的一路顺着脸颊脖颈滑落到敞开的衣领里去,濡湿了一大片。
“你能不能走开…哪有人每天都这样的……”
可就连指责控诉的声音也带着哭腔,近乎全是哈出的气音,软绵绵的,没有丝毫威慑力。
正经的小沈道长淡定的从裙底下抬起头。
仍是那张隽秀的脸,眉间染着淡淡清寒,眸底渗着意乱的朦胧,透着叵测的恶欲。
他漆已经尽数披散,微仰着头,喉结滑动,纤长的眼睫慵懒的低敛着,凤眼半阖,姿态雍容清贵,修长莹白的指不徐不疾的拭去面容上沾着的水雾,再慢条斯理的屈指一一舔尽。
从展信佳这个角度望去,他微眯的丹凤眼细长,微湿的眸底翻涌着暗浪墨海,深得叵测。
尽管如此,却依旧衣冠楚楚,紧拢的高领衣领都未曾乱过分毫,透着肃穆庄严的正经。
“方才听林师兄说,上午趁我替香客解签不在时,有来观里上香的年轻郎君与我家阿纸搭话了,不知可聊了些什么,为夫能否也听听?”
展信佳心底顿时咯噔一下,急忙解释,“可是我都说了我已经有夫君了!”
“哦?”
得到这个答案,他似乎依旧不太满意。
又或者他也不清楚怎样自己才能满意,于是继续随心而为,随性而为。
攀附在窗棂上的晴光逐渐西沉,而后沾上一点艳丽到极致的霞红,已是日近黄昏。
展信佳意识昏沉,喉间溢出几声破碎不成调的音节,涣散失焦的瞳仁的呆呆盯着窗上那一点霞光,然而就连这一点小分神亦得不到允许。
攥在她手腕上的指节寸寸收紧,有人低头在她脖颈上恼怒的轻咬着,强迫她认真。
等天幕渐渐黯淡,开始浮现几颗寥落碎星子时,从恐怖的失神浪潮中缓过来的她崩溃的再次无助的开口求饶,声音颤抖沙哑得厉害。
“小沈道长,小沈道长…我错了,我再也不搭理别人的搭话了,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不可以了,我真的要死掉了……”
回应她的是青年含着闷笑的嗓音,喑哑尾音上扬,刻意压低贴近她耳廓,从尾椎骨一直酥麻到腰眼。
他缓缓撑起身,偏头,修长有力的指尖好整以暇的缠着她一缕汗湿的墨绕在指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