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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形天花板像個巨大的擴音器,使房間裡的對話愈加清晰。一支爵士樂隊想透過演奏爵士樂四重奏壓過那些說話聲,但只是讓噪音變得更加刺耳。空氣中混雜著熟食味、酒精味、汗味、人體散發的荷爾蒙味以及一百來個人撥出的氣體的味道。曾幾何時,煙味能蓋住大多數人體發出的氣味。全面禁菸以後酒館老闆們發現,人體氣味並不像他們原先以為的那樣好聞。

房間裡的女人不多,她們大多拿著盛放開胃小菜的碟子或一小杯酒水。和以往歷次警察退休酒會一樣,警察們喝過幾杯之後都紅著臉鬆開了領帶。而換在其他場合,不那麼安分的手會因為許多高階警官在場而規矩不動。託尼·希爾醫生又一次琢磨著自己為什麼要出現在這種場合。也許將來他還會這麼琢磨很多次。

擠過人群向託尼走來的女子也許是房間裡唯一一個他想與之相處的人。兇殺案把他們連線在一起,兇殺案使他們產生共鳴,兇殺案使他們互相被對方的心靈和品質打動。儘管這麼多年來卡羅爾·喬丹總督察是唯一一個跨過他所設定的人際關係障礙,能被他打上“朋友”標籤的人,但他卻時常覺得兩人儘管早前一同經歷過某些非常複雜的事,但“朋友”一詞無法完全表現連線他們的那種紐帶。託尼雖然做了多年的心理醫生,但實在想不出合適的詞語來描繪這種關係。在這個他一刻都不想久留的地方,他更想不出來了。

相比之下,卡羅爾很擅長推卻那些她不想去做的事,往往能在認清事情本質之後採取相應行動。但今晚卡羅爾卻是主動來這兒的。對她來說,約翰·布蘭登的退休酒會意義非同一般,但這些意義是託尼·希爾感覺不到的。沒錯,約翰·布蘭登是第一個把他當回事的高階警官,並使他離開醫療和科研領域,進入犯罪側寫第一線。但即使沒有約翰·布蘭登,也一定會有別的什麼人幫他越過那道門檻。託尼很讚賞約翰·布蘭登對犯罪側寫的高度評價,但他們的交情從來沒有逾越同事關係。如果不是卡羅爾說他不出現有人會覺得突兀,託尼才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呢。託尼知道自己有點怪,但他不願讓別人察覺到自己的這種“怪脾氣”,於是只好不情願地來了。他與別人視線相遇時,會淺淺一笑以作回應。

與他恰恰相反,卡羅爾似乎很適合這種場合。她穿著一身映襯出身體各部位曲線的深黑色裙子,靈巧地穿梭在眾人之間。卡羅爾的一頭金髮比往常稍顯黯淡,託尼知道這不是因為髮型師料理不周,而是因為她最近增添了不少白髮。卡羅爾橫穿過房間,美目圓睜,眉毛輕揚,唇邊盪漾著笑意,一副活色生香的模樣。

最終卡羅爾終於來到託尼身邊,遞給他一杯葡萄酒。她在自己的杯子裡抿了一小口。“你喝的是紅葡萄酒。”託尼指出。

“這裡的白葡萄酒很不好喝。”

他謹慎地抿了一口。“這個比白的好喝嗎?”

“請相信我的判斷。”

卡羅爾喝過的酒比託尼多得多,託尼相信她的判斷。“會有人發表講話嗎?”

“副廳長會簡短講幾句話。”

“簡短講幾句?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被你說中了,副廳長肯定不會比以往講得少。他們還嫌講話不夠,不知從哪找來老廳長,讓老廳長把他的金錶頒發給約翰。”

託尼假裝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你是說德里克·亞姆斯威特先生嗎?難道他還沒死嗎?”

“可惜沒有。德里克是提拔約翰的警察廳廳長,他們認為把德里克請來是個非常棒的主意。”

託尼驚呆了。“我走的時候可不要讓你的同事為我組織歡送會。”

“沒人會為你組織歡送會的,你不是我們中的一員,”卡羅爾笑著,儘量不讓託尼感到自己語中帶刺,“不過到時候我會帶你出去吃布拉德菲爾德最好吃的咖哩。”

託尼還沒來得及說話,廣播喇叭雷鳴般的響聲突然壓過房間裡的所有談話聲,向與會者介紹布拉德菲爾德警察廳的副廳長。卡羅爾喝光杯子裡的紅葡萄酒,走進人群,想把酒杯加滿。託尼覺得她也許還會找幾個人說幾句話。她已經做了好幾年總督察,最近又開始領導重案組。託尼知道卡羅爾一直在把掌握的破案技術運用於刑偵第一線與使自身達到能影響政策的層面這兩條路之間遊移不定。託尼很想知道約翰離開以後她會如何選擇。

斯圖亞特·帕特森督察信仰的宗教告訴他,所有的生命都是等價的,但他卻無法把這個信條運用在死者身上。那些衣冠不整、在地盤爭奪戰中被刀捅死的毒蟲,永遠不會像眼前的死者和她那殘缺不全的屍身一樣令帕特森動容。他避讓到防止犯罪現場被持續不斷的夜雨破壞而樹起的白色帳篷一側,讓法醫和鑑識組在帳篷中央繼續工作,努力不讓自己把死去的女孩和他十歲出頭的女兒做對比。

犯罪現場的受害女孩完全有可能是莉莉的同班同學,不過她們的校服完全不一樣。儘管大風和雨水使腐爛的樹葉散佈住蒙在她臉部和頭髮的塑膠袋外面,但屍身的外表出奇得整潔乾淨。女孩的母親晚上九點剛過就到警察局報了案。從她的講話判斷,他們家的時間觀念遠比帕特森家要強,她女兒也比莉莉更守時。從理論上來說,眼前的屍體有可能不是報案走失的珍妮弗·梅德曼,因為犯罪現場沒有失蹤女孩的照片,而且屍體在報案前就被發現了。帕特森督察覺得除非一個女孩和另一個女孩的死有牽連,否則一所中心學校同一天晚上有兩個女孩走失的機率並不高。只是現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什麼事能讓人感到奇怪了。

帳篷的門簾被粗暴地推開,一個健碩的警官聳著肩膀走進來。他的肩膀很寬,連西麥西亞郡警察局發給麾下探員的大號防護服都包不住。大滴的水珠粘在光頭上,雨水不斷從臉頰往下淌,他看上去更像個把青春年華耗費在拳擊場上的拳擊手。帕特森督察發現來人的手裡緊攥著一個放著紙張的透明塑膠信封。

“阿爾文,我在這呢。”帕特森的嗓音裡透露出一種悲愴的無望之感。

阿爾文·安布羅斯警官沿著劃定的路線走到上司面前。“這是失蹤的珍妮弗·梅德曼,”說著他把能看見裡面印在平版紙上數碼照片的信封舉起來,“是她嗎?”

帕特森督察看著棕色長髮掩映下的橢圓形臉蛋,淒涼地點了點頭。“是她。”

“是個漂亮姑娘。”安布羅斯說。

“再也不是了。”兇手在奪去她生命的一刻,也奪去了她的美麗。帕特森督察總是避免快速得出結論,但他已經認定充血的面板、厚厚的舌苔、突出的眼珠都是由於纏繞在屍身上的塑膠袋引起的窒息所致。“塑膠袋緊緊地綁在她的脖子上,真是種可怕的死法。”

“她必定被綁得動彈不得,”安布羅斯說,“否則她會試圖掙脫的。”“沒有捆綁的痕跡。送到驗屍間後才會得到更多資訊。”

“她被性侵了嗎?”

帕特森督察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兇手帶了把刀來對付她。一開始我們沒看到那把刀,死者的裙子把刀擋住了。法醫詳細檢查時才發現了那把刀。”他閉上眼睛,飛快而輕聲地做了個禱告。“狗雜種殘害了她。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性侵犯,不過這更像是種性殺害。”說完他轉身向帳篷門口走過去。他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拿珍妮弗·梅德曼的屍體與以前調查的兇殺案屍體做對比,然後字斟句酌地說:“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樣慘的狀況。”

帳篷外的天氣非常惡劣。下午開始時被風帶來的淅瀝小雨已經演變成瓢潑大雨。伍斯特市的市民在這樣的夜晚通常擔心的是漲潮的西維恩河。他們預料到會來一場洪水,而不是謀殺。

屍體是在幾年前伍斯特市中央大街拓直時新建的路邊餐館旁的一個急轉彎處發現的。被經濟快餐店吸引的卡車和小貨車司機,白天經常在這個轉彎處停車買飯。到了晚上,卡車司機為了省下一英鎊的停車費常常把車停在餐館旁的這個急轉彎,這裡經常會停四五輛大車。發現屍體的便是一個為了解決內急而停車於此的荷蘭籍卡車司機,錢雖然是省下一點,但他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成材的大樹和茂密的灌木遮擋了主路上司機的視線,行車時他們根本看不見這家路邊餐館。狂風從樹木的縫隙間呼嘯而過,把身上淋雨、慢跑回沃爾沃的安布羅斯和帕特森吹了個透心涼。上車以後,帕特森扳著指頭算起來:“聯絡交警大隊,交警在這條路上裝了兩個識別車牌號碼的監控攝像頭,但我不清楚他們裝在了哪兒。我們需要詳細調查今天晚上開過這個路段的每一輛車。聯絡局裡的家政協調處,需要他們派位警官和我一起去被害者家裡報喪。和校長聯絡一下,我想知道死者有哪些朋友,給她授課的是一些什麼樣的教師。明天一早我就想和他們談談。讓接到報案的警察把當時的細節用郵件發給我。聯絡新聞辦公室,把情況簡單地告訴他們。另外,我還想找當時在場的卡車司機談一談,約在十點吧。好了,還有什麼遺漏嗎?”

安布羅斯搖了搖腦袋。“我這就去辦。我去找個卡車司機把我送回警察局。你準備親自去遇難者家裡報喪嗎?”

帕特森嘆了口氣說:“我可不喜歡攬這活。可他們家死了女兒,得由一個高階警官去報喪。我們回局裡再談。”

安布羅斯下了車,朝散佈在路邊餐館出入口的警車走過去。帕特森督察看著他愈行愈遠。安布羅斯似乎不會被任何事嚇倒。他讓壓力落在自己厚實的肩膀上,沉靜地面對著調查所揭示的一切。今晚,帕特森督察願意用一切交換這份堅定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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