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牧野深思熟虑后决定让陌儿参与到照顾弟妹的“准备”中来,让他感受到自己作为兄长的价值和被需要感,从而真正从心底接纳并爱护两个小家伙。
“陌儿,”这日天午后,韩牧野指着暖阁角落里堆放的一些上好松木料,“弟弟妹妹慢慢长大了,需要睡在自己的小摇篮和小床里了。爹爹想给她们做两个,你愿不愿意帮爹爹一起做?”
韩君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帮爹爹给弟弟妹妹做东西?这可比玩弓箭木剑更让他感到责任重大!“愿意!陌儿愿意!”他响亮地回答,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韩牧野笑了。他先画了简单的草图,给陌儿讲解摇篮和小床的样子。然后,父子俩开始了真正的“大工程”。
韩牧野负责主要的结构和力气活:锯木头、刨平、凿榫卯眼。他动作沉稳有力,每一道工序都一丝不苟。韩君陌则成了最积极的小助手。
“爹爹,这块板子要放在这里吗?”陌儿吃力地抱起一块打磨好的小木板,按照图纸比划着。
“对,陌儿真棒,位置放得很准!”韩牧野鼓励道,接过木板,稳稳地卡进榫卯结构里。
“爹爹,钉子!给你钉子!”当需要加固时,韩君陌会立刻捧起盛着铁钉的小木盒,眼睛亮晶晶地递到父亲手边。
“爹爹,这里好像有点毛刺,陌儿再磨磨!”他拿起小砂纸,学着父亲之前的样子,认认真真地打磨着摇篮边缘的每一处可能扎到弟弟妹妹嫩皮肤的地方,小脸专注得可爱。
“爹爹,这个摇的地方,用这个圆圆的木珠好不好?滑滑的,弟弟妹妹的小手摸起来舒服!”他甚至贡献出了自己珍藏的几颗光滑的紫檀木珠,那是舅舅苏岩青以前给他玩的。
韩牧野没有拒绝儿子的任何“帮忙”和“建议”,哪怕有时候会慢一点,或者需要他返工修整一下。他耐心地指导,认真地倾听,不断地肯定:“陌儿想得真周到!”“陌儿磨得真光滑!”“这个木珠选得好!”
暖阁外间,弥漫着松木的清香和锯末的味道。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沙沙的打磨声,还有父子俩低声的交谈和偶尔的笑声,交织成一曲温暖而充满生机的乐章。苏月禾有时会由小满扶着,走到外间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丈夫高大的身影专注地刨着木头,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围着木料忙前忙后,小脸上沾着木屑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快乐,她的心被巨大的幸福和安宁填满。
做小摇篮和小床花了他们好几天的时间。当两个小巧玲珑、打磨得光滑圆润、散着松木清香的小家具终于完工时,韩君陌的成就感简直要溢出来!他围着摇篮和小床转来转去,小手这里摸摸,那里拍拍,眼睛亮得惊人。
“爹爹,弟弟妹妹一定会喜欢的!对吧?”他仰着小脸,充满期待地问韩牧野。
“当然!”韩牧野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这是陌儿哥哥和爹爹一起做的,是世上最好的摇篮和小床!”
韩牧野没有食言。他亲自将两个小家具搬进了暖阁里间,安置在靠近苏月禾大床的位置。当红姑和奶娘将吃饱喝足、精神头十足的龙凤胎分别放进小摇篮和小床里时,两个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特别的心意,好奇地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手小脚蹬动着,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韩君陌趴在摇篮边和小床边,看得目不转睛。他伸出小手指,轻轻碰碰弟弟的脸蛋,又摸摸妹妹的小手,脸上不再是好奇和试探,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名为“哥哥”的温柔和占有欲。
“妹妹,这是哥哥和爹爹给你做的小床,舒服吧?”
“弟弟,你乖乖在摇篮里,不要乱动哦,哥哥看着你呢!”
“小满姐姐,你轻点放妹妹,别碰着她头!”
“李嬷嬷,弟弟的被子角没掖好,会漏风的!”
他像个小管家,小大人似的围着弟弟妹妹转,指挥着奶娘和小满,那护犊子的认真劲儿,常常把屋里的大人们逗得忍俊不禁,又倍感欣慰。
苏月禾靠在床头,看着长子忙碌的小身影,看着丈夫站在一旁,目光温柔地追随着儿子,再看看摇篮和小床里两个健康活泼的小家伙,只觉得之前所有的痛苦和担忧,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无与伦比的甘甜。窗外,积雪消融,露出了底下孕育着生机的土地。竹溪庄园里,那场因新生命降临而带来的短暂混乱与失衡,终于在韩牧野润物细无声的父爱和陪伴中,重新找到了温暖而稳固的支点。韩君陌心中的不安彻底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弟弟妹妹日渐深厚的疼爱,以及那份“我是哥哥”的骄傲与担当。这个家,变得更加完整,也更加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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