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被容琳拦下了?”
宇文炀转头看向楼下,褐色的双眸中压着滔天的恨意。
“是。”
“呵,她倒是一贯聪明。”宇文炀冷笑,“尽快去查镇南侯府,还有,如果苏云溪进宫务必跟我说一声。”
“是。”
楼上之人为自己的事操碎了心,但楼下苏云溪却一概不知。
她看着挡在面前没有挪开之意的楚子鹤,不解的问道:“楚公子还有别的事情吗?”
“要不然,进去坐坐?”
“今日恐是不便,我有事着急回家。”苏云溪拒绝,她还想赶紧回家告诉父兄自己已经是青云楼半个主人之事呢。
楚子鹤有些意外苏云溪的拒绝,毕竟整个南朝想跟他坐一起闲谈两句之人,手拉手都能绕京都十圈了。
“那不如,苏小姐邀请我去你家里坐坐?”
楚子鹤打开折扇掩饰尴尬,毕竟主动去人家做客未免有些太过丢脸。
不过商人不会浪费时间去做无谓之事,他之所以如此厚着脸皮,纯粹因为苏云溪十分值得。
他近日也打算在京都开一间酒楼,若是苏云溪能做他酒楼的厨娘。
凭着她精湛的厨艺,入宫做席面的美名,不出月余,青云楼将在京都不复存在。
能请楚子鹤去家里做客,为了六哥苏云溪也十分欢迎。
楼上的宇文炀见二人一前一后上了俩辆马车,分明都是冲苏府去的,他条件反射的跟了上去。
苏云溪和楚子鹤刚到家门口下了车,就见另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宇文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想到进宫前后宇文炀对自己的帮助,苏云溪忙迎了上去。
“王爷,您过来的正好。”
“哦?”宇文炀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眸,一扫方才一路上的阴霾。
“昨日可多亏您了。”苏云溪说罢想到什么似的,有些为难,“我不知道圣上所赐之物不能变卖,那送人行不行?”
“应该也是不行的。”面具下的宇文炀勾起了嘴角,他实在没想到苏云溪竟然想要将赏赐分给他。
“可是金元宝我已经……”苏云溪垂着头,她出门的时候把赏赐的值钱东西都带到了车上,也没想过还不能变卖,现在金元宝已经投到青云楼了。
要不然……也给他攒些娶媳妇的聘礼?跟哥哥们一样。
宇文炀不知道苏云溪在想什么,但看她这么为难的样子,忙说道:“不如你给我做只烤全羊吧,昨日我没吃尽兴。”
“好啊。”
那就先做烤全羊,再给他攒聘礼。
苏云溪暗自决定,两人一唱一和,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个楚子鹤。
直到他卑微的出声,“不知道子鹤有没有荣幸也再吃一次烤全羊?”
“楚公子你别客气,圣上昨天给我赏赐了五十只羊呢,别说吃一次,你就是吃十次也有。”
楚子鹤露出优雅的笑容,看向宇文炀行礼,“草民楚子鹤请晋王爷安。”
“楚老板无需多礼,你的盛名本王早有耳闻。”宇文炀轻声说道。
楚子鹤看着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尽管坊间多传他毁了容且不受宠,可在他看来,此人遭遇如此落差都不卑不亢,挺拔的身姿处处透着傲骨,绝非泛泛之辈。
尤其那一双褐色双眸。如果传闻没错的话,他的母亲是可是回鹘公主。
他这些年周游天下,有幸在甘州见过战后遗存的回鹘族人,他们个个有着褐色双眸,且骁勇善战,足智多谋,近来大有重新崛起之势。
且不论圣上是有意还是无意,若是圣上有意,那便是故意让晋王去西北历练。
若是无意,左右晋王都已经去了西北之地打了好几年仗,如果他想,回鹘那些人便可以成为他争夺皇位的刀。
即便他现在面容被毁,但回鹘残部可都不是看脸的人,反而是越凶残拥护者越多。
左右这样的人,能交好最好,若是不能深交,也应时刻保持敬畏。
他和苏家父子的情谊自己多少也有耳闻,但看着他如今对苏云溪连王都不肯自称,楚子鹤心中有了计较。
更加确信这个晋王宇文炀绝对不是看起来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