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远整日躺在病床上,对外界已经失去了感知能力。
针尖没入皮肉,没有丝毫痛感,任由护士抽走一管管血。
林柚清驶试图将他唤醒。
无济于事。
梅雨季降至,难得见到太阳。
病房里潮到发闷,湿气侵袭骨头缝。
往往这时候,温以芊那只断腿就会发疼,脸灰白就像那片天。
“知远,好痛。”
秦知远会将她抱进怀里。
热手贴着她的胫骨,一边揉一边哄。
“好”温以芊笑了笑,“你给我揉,我就不难受。”
其实后背都疼出汗了。
她只是不想让秦知远因此而愧疚。
正因为她爱他,才不愿让他背负上以爱为名的负担。
秦知远现在什么都懂了。
懂她眼里的隐晦,懂她的难过。
他望着花瓶里新鲜的小雏菊,又将视线转向窗外,穿好拖鞋,一步步朝着死亡走去。
爬上凳子。
“知远。”
门被推开。
那瞬间,秦知远以为是她回来了。
“芊芊。。。。。。”
林柚清将头发剪短,穿了身雪纺白裙。
嘴角挂着淡笑,眼下不知何时点了颗痣,让本就和温以芊相似的脸变得如出一辙。
“知远。”
她没有再喊他阿远。
而是学着温以芊的语气,唤他知远。
“芊芊!芊芊!”
秦知远跌跌撞撞跑来,还剩一步之距,他停住了。
伸出的手又蜷缩收回。
视线带着眷恋,将眼前人看了一遍又一遍。
“知远,抱抱我。”
秦知远没有动。
病房内格外安静,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都从彼此眼里读出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好。”
秦知远搂住她,力度之大,像是要把人刻进骨子里。
温热打湿她的颈窝。
“芊芊。”
“嗯。”
一个情愿做替身,一个情愿找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