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兰语气关切,像长姐劝导妹妹,“我让你去看心理医生,是因为觉得你有心结,你缺乏安全感,也缺爱和关怀。”
她走了之后,饲主坐在沙发上良久。
垂着头,不发一言。
唐柔在情感上的认知,懵懂又生涩。
她的成长中缺失了太多,以至于,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路西菲尔抬头,看像那双泛着灰的眼眸,温声问,“柔困不困。”
她点点头。
“那就休息吧。”
身份颠倒过来。
海兔子变成照顾她的那个人,将她扶到充气床上躺下,又为她盖上毛毯。
人们都说异种生物不懂爱,因为爱是群居动物独有的,他们生来孤独,享受孤独,没有所谓温情的一面。
可同样的,唐柔也不是一个懂爱的人。
他们某种意义上,是她的一面镜子。
不知道什么是爱,更不知道该如何爱人,她把自己的关心行为当作一种爱,把他们当做了自己缺失的家人,自欺欺人的将成长中渴望又缺乏的一部分期待,放到他们身上。
可他们,想要的并非亲情。
路西菲尔抬手,把她额旁的碎发拢到耳后,自顾自地说,“我对柔的喜欢,不是柔想的那种。”
哪一种喜欢
帐篷只有一个。
海风吹来,pvc面料被吹得簌簌作响,夜间的温度急剧下降,大气改变,昼夜温差极大。
像小时候一样,唐柔下意识摸着毯子,盖在海兔子肩膀上。
毛毯很小。
身边的起床下沉一部分他凑过来,靠近她身旁躺下。
“这样就可以盖住了。”
距离极近,鼻尖快贴在一起。
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进入那家户外用品店时,唐柔没有牵他的手,他说帐篷只有一个,她就信了,于是,他和她挤在一起名正言顺。
唐柔抬起眼睛去看他,模糊之间只能看到昏黄的夜灯,勾勒出温暖与柔和的轮廓。
他抬手,轻柔地抚摸过唐柔耳畔的头发,指尖冰凉,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触感。
“在看什么?”
唐柔如实回答,“看你。”
路西菲尔离近了一些,曲起胳膊撑着下颌,视角高了一些,目光染上缱绻的味道。
“这样看得清楚吗?”
唐柔摇头,“我看不清。”
“柔想看见吗?”
他凑近了一些,想吻她的眼睛。
可胸前支了一只手,唐柔摇摇头,“我有预感,很快会看见。”
路西菲尔垂眸看着胸前那只手,若有所思。
是不应该逼她。
自己的饲主,应该保护,保护她细腻又敏感的情绪,保护她所有的不安与慌张,她的焦虑与脆弱。
他没继续,轻声问她,“柔在看我什么?”
“感觉你长大了。”唐柔喃喃,“你们不知不觉间,都长大了。”
路西菲尔看着她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