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杰耸然动容,知道她刚才已吸进了少许烟气,双目立时逼视着偷袭者,厉声道:“拿解药来!”
近十年来,最让武林中人深恶痛绝的婬药就是“奇婬合欢香”了。特别是经过四大婬贼之一的迷魂盗改良之后,这种药的威力大大增加了,中者若得不到解药,就要连续和异性交合七七四十九次才能保住性命。
偷袭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掷来,缓缓道:“这药可以暂缓她体内的毒性两天,但二十四个时辰之后重行发作。在下身上也未带着更多的解药,任公子就算杀了我也是没用!”
任中杰不及多说,一手拨开了瓶盖,一手捏住方婉萍的香腮,将瓶子里的液体灌进了她的嘴里。这药水果然甚是灵验,仅过了半盏茶时光,方婉萍脸上那种病态的嫣红慢慢减退了,她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两声,就合上双眼沉沉的睡着了。
“剩下的解药呢?你把它藏在哪里?”
任中杰吁了一口气,冷然凝视着对手道:“你要是不把解药交出来,我保证会叫你死得惨不堪言!”
偷袭者不动声色,道:“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一名小卒,死活根本无关紧要。任公子若想出手逼供,在下虽不能反抗,但自尽的把握总还是有的。嘿嘿!惟一可惜的就是这花朵般娇艳的十三姨太了,白白的陪着我送了性命!”
任中杰沉默了很久,终于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偷袭者发出金属般难听的笑声,阴恻恻的道:“任公子的确识时务!好,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后日清晨,你拿一样东西到玄武湖交换解药!”
任中杰道:“是什么东西?”
偷袭者一字字道:“凌夫人的人头!”
任中杰想也不想,断然道:“不行!救一人而杀一人,不如不救!”
偷袭者厉声道:“你想要十三姨太死,那也容易得很。”
任中杰淡淡道:“她要是真的遇到不测,我拼命也要替她报仇的!我可以向你发誓,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中,尝遍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他的声音并不大,也不凶狠,可是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使人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变为现实。
偷袭者似乎被这股气势给镇住了,半晌后才拊掌道:“好,任公子果然是个怜香惜玉的多情种!鄙上说你是绝不会做辣手摧花之人的,看来还真的给她料中了。”
“鄙上?原来你幕后还有指示者!”
任中杰目光如刀,冷冷道:“这个人是谁?他和凌夫人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
“和一个漂亮女人有仇的,往往是另一个漂亮女人!”
偷袭者嘎嘎乾笑着,讥诮的道:“任公子自诩为情场圣手,难道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猜不出么?”
任中杰失声道:“女人?躲在幕后策划的竟是个女人?”
“是的,她是个女人……”
偷袭者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低沉,听起来充满了奇异的煽动力:“而且,她还是一个美艳无双、绝对能令任公子永难忘怀的女人!”
任中杰面无表情,漠然道:“哦?世上若真有这样的绝色美人,我倒真想见上一见!不知她芳名如何称呼?”
偷袭者阴森森一笑,道:“未曾徵得鄙上的同意,她的名讳自然不便奉告!不过,任公子可以叫她“月下丽影”只因鄙上一直自信的认为,除了月宫里的嫦娥外,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任中杰歎了口气,道:“这位能和僊女媲美的丽人,恐怕我是没有福份欣赏到她的玉容了!”
“恰恰相反,任公子不但有缘能够目睹鄙上的容色,就连一亲芳泽、共赴巫山也是迟早的事!”
偷袭者注视着他,悠然道:“只要公子能答应我们提出的条件……”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坚决的道:“你若想要我做伤天害理之事,那是万万不能!”
“嘿,你放心,鄙上已经交代过了,如果公子不愿杀人,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可供选择!”
偷袭者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然道:“你是否注意到,凌夫人的颈下挂着一条心形的钥匙坠子?”
“颈下”的意思,通常都是指胸部。任中杰怔了怔,苦笑道:“你想叫我把手伸起她的胸襟里,从她的乳峰间摸到这个坠子,然后再偷偷拿出来给你?”
偷袭者摇头道:“不,如果被她察觉坠子失窃,我们的行动就变得毫无意义了。你不必将坠子本身偷出,只要你能暗中将模型複制下来就行了。”
“複制下来?”
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喝道:“我不是锁匠,何况还要在她不知不觉间複制,这谈何容易?”
偷袭者手一扬,又掷过来一团暗青色的物事,任中杰伸手接住一看,原来是块粘乎乎的泥团。
“这是京城“泥人张”用的上等好泥……”
偷袭者解释道:“你把它轻轻的贴在钥匙坠子上,就会留下齿形的轮廓了。”
任中杰沉吟道:“複制钥匙的模印不难,但想要瞒过凌夫人的耳目,恐怕不大可能。这坠子她既然是贴身佩带,除非我强行剥光她的衣服,否则怎么能见得到?”
偷袭者低笑道:“你可以等她自己脱光衣服时下手。”
他色迷迷的笑了笑,又道:“明晚戌时,凌夫人必定会在总坛的“碧水温池”出浴,你要事先潜入藏好行踪,等凌夫人来到后你更要万分留神。须知夫人本身武功不弱,随行的八名剑婢也都是高手,稍一疏忽就会功败垂成。”
任中杰苦笑道:“虽然凌夫人出浴时会脱光衣衫,但有那么多双眼睛牢牢盯着,我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泥团贴到那坠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