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祁澍里二人跟破坏会场的始作俑者对坐,面面相觑。
&esp;&esp;“问你话呢!叫什么?目的是什么?来漫展干什么?”
&esp;&esp;“你和人家无冤无仇,干嘛泼人家?”
&esp;&esp;不论民警讯问什么,男人都闭口不答。
&esp;&esp;“好,以为不说话就拿你没办法是吧?”指关节敲击桌面,民警站起铿锵有力对门口指挥,“小李,你去,把他手机拿走,查查最近跟谁有往来联络。”
&esp;&esp;话音落地,面无表情的人肉眼可见变得警惕,捂住口袋防备挣扎,不知哪来的蛮力,两个民警险些摁不住。
&esp;&esp;面带愠怒的方予松双腿蠢蠢欲动想要过去帮忙,祁澍里怕他被伤到,掌心箍住他的膝盖制止。
&esp;&esp;男人拼命蹬腿,附近的椅凳踹至倒塌,桌子挪位,终究抵不过败下阵,手机被夺走。
&esp;&esp;“信息收集需要点时间,二位稍等。”取走手机的技术人员路过,朝他们解释。
&esp;&esp;祁澍里颔首:“麻烦您了。”
&esp;&esp;“……您好。”方予松朝门口的女警举手,用着鼻音礼貌询问,“请问可以给我们一些面巾纸,让我们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吗?”
&esp;&esp;“哦,可以的。”女警赶忙把整包纸巾拿过来,为他们引路,“快跟我来吧。”
&esp;&esp;女警把他们带到男士洗手间门口止步,方予松仔细沾湿面巾纸,踮脚为他擦脸。
&esp;&esp;祁澍里见状配合屈膝,半月板突然传来的不适令其难忍皱眉,随即恢复如常。
&esp;&esp;止住泪腺的青年由于肺部不畅,认真给他擦脸时膈肌痉挛,呼吸还在抽搐。
&esp;&esp;“对不起。”面巾落到已然不知是血渍还是被反复摩擦后泛红的额角。
&esp;&esp;往日光鲜的外表当下却狼狈不堪,衣服早被不规则的血斑破坏,脖子还留有点滴痕迹。
&esp;&esp;方予松禁受不住往对方胸膛扑,歉声连连:
&esp;&esp;“如果不是我……我不该来的。”
&esp;&esp;“我、我总是、把事情弄糟。”
&esp;&esp;“对不起,连累你。”
&esp;&esp;接踵而来的歉意落到祁澍里心间,似拉满随时将要断裂的弦,涵盖难以承受的牵绊与疼痛。
&esp;&esp;“道什么歉?你没有错。”捧起哭到眼皮浮肿,鼻头嫣红的青年,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鼓励你来的是我,让你努力融入人群参加活动的也是我。”
&esp;&esp;哽咽的喉咙发不出声响,方予松望着他使劲摇头。
&esp;&esp;“再道歉以后不给你拍视频找灵感了,乖。”担忧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祁澍里重重覆于他摇晃的脑袋瓜威胁。
&esp;&esp;“……嗯。”他低头擤鼻,弱弱回应。
&esp;&esp;探索的视线至青年衣服的个别红点往下,扫到脚踝及后跟,祁澍里将洗手台的纸巾收拾好丢掉:“跟我来。”
&esp;&esp;“嗯?”
&esp;&esp;将人带到洗手间外的长凳坐好,祁澍里屈膝下跪,工整的眉毛往里收了收,不由分说把他右脚的鞋子脱了。
&esp;&esp;“诶!”方予松无意识缩回,却让某人稳稳抓着脚踝扯回去,“祁……”
&esp;&esp;“今天走这么久,没发现后脚跟磨破皮都流血了吗?痛觉这么迟钝?”
&esp;&esp;祁澍里说着,便把那人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怕刮口的血渍干透黏在袜子会把人弄疼,整个过程都小心翼翼。
&esp;&esp;“啊,”闻言探头去瞧,果真瞧见自己白袜染血,惊讶,“真的流血了,奇怪。”
&esp;&esp;“都说别光顾着跟我道歉。”从兜里变出一排创可贴,祁澍里悉心贴在他患处。
&esp;&esp;“你怎么还有创可贴?哪来的?”错愕瞪大双眼,方予松对他的无微不至的观察力跟细致程度感到不可思议。
&esp;&esp;祁澍里手头动作不停,动嘴回答:“早上看见你出门穿新鞋,顺手带的。”
&esp;&esp;今早看到方予松出门换新鞋时,祁澍里本来就要提醒的。
&esp;&esp;但当瞧见他神采奕奕,为了表示对活动的重视和期盼特地换上自己的新鞋。
&esp;&esp;不想坏了对方的雅兴,祁澍里默默把药箱里的创可贴带上,以防万一。
&esp;&esp;“你真的好厉害啊!”认真想想,方予松仍然对他的细腻入微的观察力叹为观止,不由自主夸赞,“是不是做你们这行的,因为常常修图、搭配饰品,所以格外注意小细节啊?”
&esp;&esp;“如果你是指,做到像现在这样面面俱到的程度……”贴好对方脚后跟的交叉十字,祁澍里昂首直视他的眼睛,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仅限你一个。”
&esp;&esp;挂在嘴角的笑凝固了一刹,方予松露出的门牙还未收回,就被青年晦冥难分的漩涡吸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