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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石膏里的困兽与荆棘王座(第1页)

京郊那家以昂贵和私密着称的私立医院,空气里常年弥漫着消毒水与昂贵香氛混合的怪异味道,冰冷而疏离。电梯无声地滑行,最终停在病区的楼层。厚重的金属门向两侧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铺着厚实地毯、光线柔和的走廊,安静得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赵哥派来的助理小陈,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只把我送到护士站,跟值班护士低声交代了几句,递给我一个装着简单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的袋子,便匆匆离开了。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即将踏入猛兽牢笼的祭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林小姐是吧?”护士长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锐利地上下打量我,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耐用性。“王先生的病房在走廊尽头,o。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情绪很不稳定。这是他的用药清单、康复训练初步安排和注意事项。”她递过来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语气平板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记住,他现在是病人,重伤病人。一切以他的需求为优先。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有任何情况,立刻按铃叫我们。”

“是…我知道了。”我接过那沉甸甸的文件夹,感觉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剩下我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o。黄铜的门牌号在壁灯下泛着冷光。我停在门前,手悬在半空,指尖冰凉,微微颤抖。里面关着的,是那个被我亲手推入深渊的人,一个可能永远失去舞台的角儿,一个…恨我入骨的人。

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屈起指节,在厚重的实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

没有回应。

死一般的寂静从门内弥漫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又加重力道敲了三下。这次,里面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沙哑、冰冷、带着浓重倦意和毫不掩饰烦躁的声音穿透门板,像淬了冰的刀子:“…滚进来!”

心脏猛地一缩。我拧动冰凉的门把手,推开了门。

病房很大,装修奢华得不像医院,更像高级酒店的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景观。然而,房间里的气氛却压抑得令人窒息。

浓重的药味、消毒水味,还有一种病人特有的、混杂着汗液和衰败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厚重的窗帘只拉开了一条缝隙,吝啬地透进几缕惨白的天光,将室内切割成昏暗与更昏暗的区块。

王九龙就半靠在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病床上。

仅仅一天之隔,那个在追光灯下意气风、睥睨众生的身影,仿佛被彻底碾碎了。他穿着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左半边身体被厚厚的、雪白的石膏和复杂的支架牢牢禁锢着,从肩膀一直包裹到上臂,像一件笨拙而沉重的铠甲。露在石膏外的左手手指苍白浮肿,无力地搭在支架边缘。他的脸色是一种病态的灰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嘴唇干裂起皮。汗水浸湿了他额前凌乱的碎,几缕湿漉漉地贴在饱满却失去光泽的额头上。

最刺目的是他的眼神。

那双曾经清亮锐利、带着傲气的眼睛,此刻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深陷在眼窝里,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阴郁、暴戾,以及一种被强行囚禁的、困兽般的狂躁。他微微偏着头,目光像两道冰冷的探照灯,在我推门进来的瞬间就牢牢锁定了我,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厌恶和…一种赤裸裸的、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残忍兴味。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僵在门口,喉咙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愧疚和面对这种目光的本能恐惧,让我几乎想立刻转身逃离。

“杵在那儿当门神?”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哑,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带着浓浓的嘲讽和毫不留情的刻薄,“还是等着我给你铺红毯,八抬大轿请你进来?”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身上。我猛地一颤,低着头,像只受惊的鹌鹑,几乎是挪着步子走进了房间,反手轻轻带上了门。关门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对…对不起…”我的声音细如蚊蚋,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对不起?”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喉咙里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嗤笑,这笑声牵动了他的伤处,让他眉头狠狠一皱,额角的青筋瞬间凸起。他强忍着痛楚,眼神却变得更加阴鸷,“对不起能把我这胳膊接回去?能让我明天就上台?能让我…他妈的不像个废物一样躺在这儿?!”

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带着毁天灭地的愤怒和绝望。他完好的右手猛地攥紧了身下的床单,骨节泛白,手背上的血管狰狞地凸起,身体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吓得倒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出“咚”的一声闷响。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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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他捕捉到我眼中闪烁的水光,眼神里的厌恶更深了,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你有什么资格哭?摔碎骨头的人是我!被钉在这张床上动弹不得的人是我!可能这辈子都他妈废了的人也是我!林晚,你的眼泪,廉价得让人恶心!”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进我心里最痛的地方。我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我的眼泪,在他承受的巨大痛苦面前,一文不值,甚至是一种侮辱。

“说话!”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病态的逼迫,“哑巴了?刚才不是还能说对不起吗?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嗯?”

巨大的压力和恐惧让我几乎窒息。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着一团浸透水的棉花,除了粗重的喘息,不出任何声音。

“废物。”他轻蔑地吐出两个字,像丢弃一块垃圾。随即,他猛地用那只完好的右手,粗暴地扫过床头柜!

“哗啦——!”

玻璃水杯、药瓶、护士留下的呼叫器…所有东西被他狠狠扫落在地!水杯碎裂,玻璃碴和水渍四溅,药丸滚得到处都是,呼叫器摔在厚地毯上出一声闷响。

巨大的声响在病房里炸开,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炸弹。

我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捡起来。”他靠在枕头上,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刚才的动作消耗了他所剩无几的力气,也引了剧烈的疼痛。但他眼神里的暴戾丝毫未减,反而因为痛苦而更加疯狂。他抬了抬下巴,指向地上的一片狼藉,语气冰冷,不容置疑,“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现在。”

命令的口吻,如同主人驱使最低贱的奴仆。

我看着地上锋利的玻璃碎片和混着药丸的水渍,又看向床上那个如同被激怒的雄狮般喘息着、眼神却死死锁住我的男人。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但紧随其后的,是更深、更沉的自责和无力——这是我欠他的。无论他怎么对我,都是我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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