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厨房的窗纱,清儿已经热好了牛奶,烤面包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她低着头,睫毛微微垂着,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餐盘的边缘。
“宇哥,”她放下杯子,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最近……晚上可能不能去你教室自习了。”
我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她“怎么了?”
“学期末有毕业晚会,舞蹈队要加练。”她低头搅着碗里的麦片,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每天都要排到很晚。”
我垂下眼,咽下嘴里的饭,点点头“好。”
我是真的松了口气。
不用在教室走廊看见她被篮球队的人搂着腰调笑,至少不用亲眼看着她被篮球队的人搂搂抱抱带走。
不用面对那些暧昧的调笑和露骨的触碰,还能自欺欺人地维持表面的平静。
至少这半个月,我可以逃避这一切。
“那我去舞蹈室等你结束?”我随口问了一句。
清儿的筷子突然停住,睫毛轻轻颤了下“……太晚了,你马上高考了,别耽误复习。”
她的语气很温柔,甚至带着几分关切,可我们都心知肚明她不想让我等,是因为练完舞后,她会去刘少家。
我不想坚持,是因为我怕在舞蹈室门口,撞见来接她的篮球队队员。
我笑了笑,没再坚持“行,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我们都知道这是个谎言。
清儿低头扒着饭,碎垂下来遮住了眼睛。阳光落在她梢,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像极了初中时她趴在我课桌上打瞌睡的样子。
“宇哥,”她突然抬头,眼里闪着光,“等你考完试…我们一起去看海吧?”
我喉咙一紧。
这是她给我的糖。
也是她给自己的安慰剂。
“好。”我听见自己说。
她顿时笑开了,眼睛弯成月牙,仿佛我们还是当年那两个偷偷计划暑假旅行的少年。
晨光洒在校门口的石阶上,清儿挽着我的手臂,正说着昨晚没说完的数学题。
她的指尖温软,梢带着洗水的淡香,像过去无数个平凡的早晨一样。
直到小蔡和凯迎面走来。
他们穿着松松垮垮的篮球队服,脖子上还挂着耳机,看到我们时,脸上立刻扬起戏谑的笑。
“哟,清儿跟你”哥哥“感情真好啊~”小蔡故意把“哥哥”两个字咬得暧昧不清,凯甚至吹了声口哨。
我身体僵了僵,以为清儿会低头躲闪,或者紧张地攥紧我的衣袖就像她以前被调侃时那样。
可她没有。
“小蔡哥哥,凯哥,早上好。”
她落落大方地松开我的手臂,甚至对他们微微弯腰行了个礼,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他们只是普通学长,仿佛那些生在更衣室、烧烤架、刘少家的一切都不存在。
然后她转身走向教学楼,背影挺拔如常,马尾辫在晨光中轻轻摇晃,像个最普通不过的优等生。
我们三个男生站在原地,空气突然沉默。
小蔡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挠挠头“呃……那什么,我们先走了。”
他们快步离开时,我听见凯压低声音说“操,她怎么跟没事人一样……”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我望着清儿远去的身影,心脏像被钝器重击她竟然能做到如此完美的割裂。
在刘少面前,她是撅着屁股求操的母狗;
在小蔡他们面前,她是温顺臣服的玩具;
而在我面前……她依然是那个会脸红、会害羞、会乖乖喊“宇哥”的青梅竹马。
教室走廊的玻璃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突然意识到,清儿不是“沉沦”了她是进化出了全新的生存模式。
就像水会根据容器改变形状
被刘少装填时,她是黏腻的、淫荡的、毫无尊严的液体;
被我捧在手心时,她又变回清澈的、透明的、看似纯净的水滴。
而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