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用自己的名义,送给她鲜花过。
藉着他对她的亏欠情绪。
因为对她心疼,他点头允许下来。
裴京聿面色冷郁,乌黑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浮出一丝笑,“好,我答应你。”
男人修长手指刺入她的黑发,扣紧她的后脑,威慑感十足地吻下去,吮得她舌尖发麻。
“你得先给我点甜头。”-
“喂,小花匠,你上来一下。”
姜嘉茉笑吟吟地坐在窗框上。
她雪色的裙裾被风卷起来,有种曹衣出水吴带当风的美。
她的声音比情人呢喃,还要旖旎动听:“别左顾右盼啦,说你呢,小花匠!”
姜嘉茉:“你上来嘛,我请你喝茶。”
跟着师傅学艺的花厨,是个沉默寡言的木讷少年。
他踏着梯子剪裁栾树枝,根本不敢抬头。
青年隔着阳光下朦胧的光影,对窗口的人,生出了难以言喻的臆想。
贺铭大概刚满二十岁,被她招惹地脖子都红了。
他垂睫望向庭院里忙活的五六个师父,解释道:“我在树梢上,手脚都蹭脏了,不方便进来。”
抽芽的树梢宛如隔着浅碧的帘幢。
女人的裙裾和那双似雪的脚踝。
正在窗边惹眼地晃着,发出金属的脆响。
虽然看不真切,但这种链条的响声,深切地吸引着他
的注意。
姜嘉茉:“那有什么所谓哦……你上来,我给他们每个人泡一杯茶。”
树梢上的贺铭,突然有一种吃醋的不满。
他心尖发颤,嘟囔道,“几位师傅…都带了茶杯的。”
他鼓足勇气,抬头望过去。
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好漂亮,很面熟。
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明星。
她盈盈一笑,就能招人趋之若鹜地追上去奉献情思。
“我就只给你泡茶,好不好。”
姜嘉茉明眸善睐,提醒道:“记得把你的花剪,带上来哦!”
她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我呀,想和一些束缚,一刀两断。”
待贺铭上来以后。
姜嘉茉接过长花剪,手起刀落,剪断捆住自己的皮圈和镣铐。
“好了,谢谢你。”
姜嘉茉:“我去隔壁收拾东西。”
“你记得帮我留意窗外的情况。”
她的腕骨雪白。
把沾着树浆的剪子——这把他赖以为生的剪刀。
承托得宛如泥泞一样难堪。
贺铭想,明明是短暂的际遇,却宛如云泥之别的疼痛。
原来大难临头是这样的。
不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比如协助她逃跑。
——而是二十岁那年,恍然发现。
第一次拥有心尖上的女人,就迎来一场彻头彻尾的失恋。
贺铭注意到。
她踩在地毯上的脚掌,清晰地昭彰着情。欲的红痕。
这个让她神魂颠倒的女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一样神秘。
所以,这个烙下痕迹的,金尊玉贵的男人,也没有得到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