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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11页)

一夜好眠,次日起身小院的日子又恢复如常,有些事说出来就舒服了,心里的不习惯还是得谢九九自己慢慢适应。

而她适应的办法就是带着一家子隔三差五的出门,从逛街到赏秋从城里到城外,之后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又带着裴元和阿满把潭州城附近的寺院道观都走了一遍。

等到九月放榜前夕,家里光是求来的各种符箓佛牌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给文曲老爷的香油钱,也早比这三个月租房的房钱多得多。

九月初十乡试放榜,这一次早早醒了的人换成了裴元。

一贯俗气又自持,干什么都胸中有数的裴远舟,从昨晚上起就一直粘着谢九九,谢九九走哪儿他跟到哪儿,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

问他到底要干嘛他也不说,就这么锲而不舍的跟着,跟到最后阿满都烦她爹了。

小人儿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又走到她娘跟前特别认真的拍拍她娘的手背,好似再说这么烦人的爹我就留给娘了,然后就扭头往屋外走。

小孩儿从出生起就被养得很好,身子骨壮壮的连头发都比别的小孩儿更多更黑,往外走一步脑袋上扎的两个小揪揪就跟着颤一下。

这是早上裴元给闺女扎的小辫儿,扎得一个高一个低的,阿满却满意得不得了。直到这会儿嫌她爹太烦人了,才出门去找她春姨,要重新扎辫子。

缠了谢九九一整天,晚上又哄着谢九九做了一场又一场,直到谢九九累得连手指都懒得动了,裴元才喟叹一般趴在谢九九身侧,“信我,我这次一定能考中。”

谢九九想说自己也没不信他啊,但实在是累得狠了,只含混着嗯了一声便彻底昏睡过去。等到第二天被裴元拉起身出去等放榜时,真真是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贡院外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这时候想要挤进去是不可能的了,曹勇和高义想试一试差点没被人挤了半条命去。

好在白秀才这些年经验十足,早已提前在离贡院不算远的酒楼里定下位置,裴元带着谢九九和阿满过来时,除了清早就出门过来等结果的白秀才,连沈霁都已经先一步到了。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远舟今日一定要把谢娘子带出来。来来来愿赌服输,一人一两银子,可别赖。”

说话的是周世安,比起何云驰他跟着裴元的关系还要更亲近一步,这几年裴元在府城读书,他倒是还经常去云客来吃饭。

再加上两家都是做买卖的,即便没有裴元的关系,谢九九跟周世安的关系也一直不错,现在云客来雅间里用的点心,都有好几样是从周家的铺子里买来的。

“少拿我打岔,我从县城出来之前可听嫂子说了,少东家求着嫂子陪你来赴考,嫂子嫌实在路远才没来的,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裴元带着妻子孩子来赶考,这事也在考生中传开了。有人说他太怕家中的河东狮忒

没志气,也有人觉得这个小三元被美色迷了心,肯定考不出好成绩。

周世安拿这事来做赌局,多多少少也有几分调侃的意味在里头。谢九九干脆把他那点儿糗事也给说了出来,说得周世安起身冲着谢九九连连作揖,这才作罢。

知道谢九九怕是要来,众人专门给她留了个靠窗的位置,抱着阿满从窗口探出去,正好能隐约看见远处人头攒动的贡院门口。

“怎么会这么多人,考生也没这么多啊。”

“都是来凑热闹的,还有等着放榜唱名,好来报喜讨赏的人。”

或许是自觉这次考得不错,一贯严肃得古板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白秀才,此刻瘦削的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尤其阿满很少见白秀才又有些眼熟,总要抬手朝他那边打招呼,看得白秀才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扯起嘴角,正经八百地向一个三岁孩子点头回礼。

湖广行省以南,今科的举人一共录取四十八人,虽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据说有一年总共也就录了二十八人,那才是真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千里挑一的选人。

榜单以黄纸朱书的形式,张贴于贡院外的布告栏上。榜单按名次排,注明考生的籍贯和座位号,以防同名混淆。

榜单贴出来之后,会有专门唱名的差役高声宣读中举人的姓名,此刻那些等着报喜讨赏的人才会赶紧往外跑,一路跑一路报喜,再往考生们扎堆的这几个酒楼来。

考中四十八名的考生姓崔,没在众人选定的这个酒楼,谢九九就看着好几个报喜的人急匆匆地从楼下跑过去了,没多会儿就听见不远处的酒楼传来喜极而泣和众人熙熙攘攘的道喜声。

那种热闹跟寻常热闹不一样,谢九九在云客来好几年也从未听过,那种声嘶力竭、竭尽全力的呼喊,除了喜悦之外还有几分吓人。

怪不得以前听故事说有人中举之后疯了的,这般情绪波动有人承受不住也是正常。

四十八、四十七……看着一个个报喜的人从楼下跑过去,谢九九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第四十名,远远的听见报喜之人口中唱到:乡试第四十名,容县的白鹤川白老爷,恭喜容县举人白鹤川白老爷高中举人,文星高照,光耀门楣……

整个安静到有些沉闷的雅间里,才爆发出一声几乎变了调的叫好声。

第78章第78章裴解元

那一声叫好是向来温吞得让人很容易就会忽略还有这么个人的何云驰喊出来的,前年裴元去府城读书没多久,白秀才就自愿从府学转回县学读书。

当时大家都对此疑惑不解,毕竟整个容县要说哪个读书人最执着于考功名,白秀才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后来周世安与何云驰跟他熟了之后才知道,他回来的原因是他家中妻子病了。

白秀才是个挺古板的人,以裴元的话说,他就是因为多年落地受的刺激太大,整个人都有些迂了。

但迂腐之人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至少白秀才便是个把规矩读到心里去,而不是光留在嘴上的人。

读书在他心里一向头等要紧,但家中妻儿是他作为男子这辈子的责任,收到家信说妻子病得起不来身,只犹豫了一夜便收拾行李包袱,从岳州回来。

这么一个人,嘴上虽硬得有些讨人嫌,但相处的时间久了,不管是何云驰、周世安,还是从府城回去才会偶尔见一面的裴元,都是由衷希望他能有朝一日考中举人,也算不枉费他这二十年的坚持。

“是我、是我……小哥你可听清楚了?当真是容县的白鹤川?”平时都叫他白秀才,连他的字大家都不大记得,白鹤川这个大名就更是鲜少有人知道。

此刻白鹤川指尖颤颤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颜色已经暗淡了的红布荷包,里面是早在二十年前就准备好了的赏银。

荷包是当年妻子给他准备好的,那一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天才,也笃定着自己一定能一举夺魁。

这些年每次来潭州赴考白秀才都会带上这个红荷包,即便荷包已经旧得连布都脆了,装在里面的碎银也换来唤起早不是二十年前的银子,可他仍旧每次都带上了。

银子掏出来分给报喜之人,巨大的喜悦让白秀才,不对是白举人整个人看上去甚至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整个人看上去反而有些呆滞。

都是读书人,雅间里其他几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白鹤川,再把人这人惊出个好歹来,中举之后疯了的、过于激动死了的听说过的故事可不是一个两个。

只有阿满不知道,在家的时候谢九九就跟她说了,要是爹爹或是几个叔父们中了举,就让她大大方方跟人道喜。

这会儿见白秀才中了,还不得谢九九拉过她,就已经腾腾腾走到白鹤川跟前:“恭喜叔父一举成名天下知,蟾宫折桂步青云!白叔父,阿满也要喜银。”

看着那些报喜的人一脸喜气洋洋的拿着银子走了,阿满觉得自己也想要。肉嘟嘟的小手手心朝上,抬头冲白鹤川笑得跟个年画娃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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