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连头都没抬,“不是。”
“那你怎么这幅表情。”子木的身子前倾,下巴搁在手掌上。
他凑得有些近,暖色的灯将他的睫毛照得分明。
流浪者一抬眉就刚好与他双目对视。
“这书没什么毛病,但就是因为没什么毛病,看着才让人难以接受。”他神色间浮现出一抹无奈,缓缓将答案道出。
子木眉眼弯了弯,听到这个答案既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要看看我的这本吗?”他慷慨地分享自己的物。
流浪者没有动弹:“没必要。”
墙上机械钟的摆锤一刻不停地摇晃,发出滴答的声响,直到外面的日轮沉到城市天际线之下,昏红染上稀薄的云霞。
“我曾在愚人众待过一段时间……你也是,所以我们都知道女皇的目的。”不知是什么时候,流浪者合上了书本。
子木回神,目光落在他的眼睛里。
他正看着窗外的景色,满脸平静。
子木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的眸子就先扫了过来。
“可深渊教团,他们想要做什么呢?”
流浪者只是单纯地被自己的思绪困扰,在自言自语,并非要向子木寻求一个答案。
“大抵是复仇吧?”子木漫不经心地回答。
“……问题是,在那之后呢?”
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但同时也经常被很多人忽视——甚至,这个问题也同样适用于叩问女皇的计划。
针对一些旧有的东西,将腐朽的、该被推翻的推翻,这是目前提瓦特上许多已经窥见真相一角的人正在做的事。
可破坏并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斗争也从不会结束,而这也仅仅只是个开始。
“说起来,教令院已经在这个世纪完成了人类胚胎生长全阶段的研究。”子木话锋一转,忽而转到这个看似与前言毫不相关的话题。
流浪者已经很习惯他的德行了,对此只是放下手里的书,静静等待他的后文。
子木看他毫无反应的反应,倒也没有多失望,只是笑了笑,又道:“在生论派研究清楚胚胎的发育过程后,上个世纪学者们一直争论的‘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诞生的’这一话题,才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他们得出了什么结论?”流浪者倒是没怎么关注过这些。
“他们最终认为,胎儿只有在被母亲分娩出来以后,才算是真正诞生在这个世上。”
“……”流浪者有些无语,如果最后是这个答案的话,那前面的研究不研究似乎都没有任何的意义。
“你以为学者们会认为,胚胎在发育出大脑、或者心脏第一次跳动的时候,是新生命诞生的时刻?”子木精准地将方才流浪者心中的真实想法道出。
“参考你的前言,正常人一般都会往这个方向想吧。”流浪者白他一眼,“毕竟你已经塑造了这套语境。”
啊……被面无表情地挖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