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定方公。”
&esp;&esp;“嗣业可是有事?”
&esp;&esp;将手中的书卷放下,苏烈微微抬头,看着案桌前的萧嗣业。这两年苏定方上番洛阳,在左骁卫算是二把手,又因张公谨的关系,左骁卫实际上说了算的,就是苏定方。
&esp;&esp;接下来几年兵部对他的安排,是扫荡草原诸部,监察各部抽丁事宜。
&esp;&esp;不出意外的话,苏烈很有可能做一回安北都护府大都护。
&esp;&esp;“大行台尚书令一事,定方公可听说了?”
&esp;&esp;“嗯。”
&esp;&esp;苏烈颔首道,“嗣业可是有甚想法?”
&esp;&esp;“下走因萧氏故……”顿了顿,萧嗣业有些犹豫,“下走想去‘东瀛州’。”
&esp;&esp;接下来几年的热点地区不多,就那么几个。“河中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想要累迁功劳,僧多粥少啊。
&esp;&esp;大唐立国开始至今,每年都在用兵。最惨的时候,关中都在饿肚子了,还在用兵。可不用兵又不行,你不想打仗,别人要来打你啊。突厥、吐谷浑、铁勒、高句丽……哪一个是唐朝自己想要跟他们打的?
&esp;&esp;要不是一个个想要过来咬一口,真要是太平无事,根本没有那么多战争。
&esp;&esp;打着打着,就习惯了,那就把战争当做日常,于是果然就太平无事。
&esp;&esp;“嗣业。”
&esp;&esp;犹豫了一下,苏烈对萧嗣业道,“已经有了决断?”
&esp;&esp;“身不由己啊。”
&esp;&esp;作为南梁萧氏后裔……萧嗣业的确是身不由己。兰陵萧氏现在根本不可能在扬子江重新“崛起”,甚至有太大的动作都不行。
&esp;&esp;不是因为怕了中央朝廷,而是怕了张德。
&esp;&esp;别看李皇帝干掉崔氏干净利落,仿佛不费吹灰之力,可从旁递刀子的,就是张德。挨个放血之后,一个个还扔到了“西域”。
&esp;&esp;可即便到了“西域”,也逃脱不了张德的影响力。
&esp;&esp;程处弼、郭孝恪、李淳风、长孙冲……崔氏到了“西域”,连跑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安安心心“耕读传家”,每年配额的那点土地如果没有翻修好,连种子都别想拿到手。
&esp;&esp;为了活命,崔氏甚至开始跟西军的中下级军官“联姻”。
&esp;&esp;“最好还是到了秋收之后,再去东渡。”
&esp;&esp;苏烈想了想,又道,“兵部那里,老夫自会去说。择日再随老夫去拜访邹国公,今时安平长公主殿下亦在京城,老夫同梁丰县子有旧,嗣业准备好礼物,到时时机成熟,随同老夫拜访便是。”
&esp;&esp;听了苏定方的话,萧嗣业顿时大喜,连忙抱拳躬身:“下走多谢定方公栽培!”
&esp;&esp;“唉……你是名将种子,但……天时不在啊。”
&esp;&esp;略微感慨,忽地苏烈自己也是尴尬地笑了笑,“老夫还说你,便是老夫自己……嗨,罢了。”
&esp;&esp;“定方公,今年可要做寿?”
&esp;&esp;萧嗣业解决了自己的事情,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便问苏烈。
&esp;&esp;今年苏烈五十九岁,六十岁大寿是要提前准备的。原本这样的事情,苏烈应该返回河北老家热闹热闹,只是现在上番洛阳,也就没有那个条件。
&esp;&esp;就算是做寿,也是军中袍泽一起在京城庆贺一下。
&esp;&esp;“原本是想回乡,眼下却是无甚机缘。”
&esp;&esp;皇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嗝屁,关键时期根本不可能让他随随便便就离开岗位。
&esp;&esp;“那就在京城中热闹热闹,‘女儿国’摆宴好了。”
&esp;&esp;“去个搓背的地方热闹个甚么。”
&esp;&esp;苏烈笑着说道。
&esp;&esp;“如今‘女儿国’是个勋贵去处,有类长安‘五庄观’,旁地去了,也没甚意思。”
&esp;&esp;“那便约个辰光,叫上弟兄们。”
&esp;&esp;“好,那下走这几日,就去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