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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容容也會受傷?真是天下奇聞。”太醫岐陽是個俊朗的少年人,一邊給容隱清理傷口,一邊嘖嘖稱奇,“打傷你的人還真了不起。”

書雪心急如焚,“岐陽少爺,少爺的傷要什麼時候才能好?”

岐陽聳聳肩,“一兩個月吧,還算他武功不錯,身體底子也不錯,如果這一劍刺在聖香胸口,嘿嘿,不是我說,聖香大少爺早就玩完了。容容的身體不錯,傷的雖然很重,但是死不了,不用擔心啊!”他敲了一下書雪的頭。

姑射把烏木琴和破裂的“巢螭”放在一起,坐在床邊靜靜地看他。容隱沒說話,他也不看姑射的目光。

“好好照顧他,容容向來憂國憂民,太花心力了,如果要他早一點好,就別讓他的腦袋整天想東想西,休息幾天,大宋朝不會亡的。”岐陽一邊漫不經心地道:“他再辛苦,也沒有人會感激他的,不如休息幾天睡大覺去,他的事情自然有人會幫忙的。”

“我不能休息。”容隱低沉地道。

岐陽一怔,“什麼?”

容隱淡淡的苦澀,“我怎麼能休息?我休息了,兵權交給誰?”他凝視著岐陽,“你很清楚,燕王爺有篡位奪權的野心,大宋立國不過三十多年,外有契丹大遼,如果我放開了兵權,皇上的江山靠誰穩住?如果燕王爺藉機奪權,皇上一個人——抵擋得住嗎?”

岐陽一呆。

“大宋立國不過三十多年,沒有數十年的安定,如何定得下基業?如果燕王爺奪權,朝局大變,遼國耶律隆緒會放過這個機會?”容隱的目光轉到床幔上,慢慢地道:“何況我們的兵馬正在更戍,開封的禁軍要全部更換到各地,邊疆的禁軍調進開封來——我朝本就軍心未定動盪不安,如果皇室生變,外敵入侵,你說,憑大宋這三十年的基業,抵擋得住嗎?”他的聲調並沒有什麼感情,只顯得很疲倦,“我只是希望百姓可以安定——戰爭——實在太傷民力——”

“容容——”岐陽本想說什麼,但看見容隱深沉的眼色,孤冷和疲倦並在的眉宇,他竟一時說不出口,呆了一呆,他嘆了口氣,“我不勸你,也許你是對的。”拍拍容隱的手,他試圖讓氣氛活躍一點,“不過你放心,大宋是不會在這個時候亡國的。”

“他在乎的不是大宋,是百姓。”姑射勉強一笑,替容隱說出來,“他要保的不是皇上,要守的也不是大宋,是大宋朝的百姓。”

“你——”岐陽搖了搖頭,他看了姑射一眼,“你好好勸他,要保百姓,首先要顧著他自己的身體。”

過了一會兒,岐陽回太醫院去,姑射才淡淡一笑,“你怎麼會聽我勸呢?你是全天下最固執的人。”

容隱閉上眼睛,“你還留在這裡?你還不走?”

“不要再想找藉口趕我走,”姑射現在的心很平靜,只要守著他,她的心就會平靜,似乎已經超脫了婚嫁的自私,她現在守著他,無論他做什麼,只要他平安無事,那就什麼都好。“你好好睡吧,我不會走的,你睡吧,我給你彈琴。”

……你睡吧,我給你彈琴……容隱陡然睜開眼睛,看著她無限溫柔的眼眸,她從沒有這樣的溫柔,有一些預設妻子的味道。看著他睜開眼睛,姑射端過烏木琴,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琴絃,微微一笑,“睡吧,我不會吵著你的。”

容隱看了她那一眼,似乎心裡有無數話想說,但是他畢竟累了,看了一眼,還是閉上了眼睛。

琴聲微微,姑射低聲輕唱。

“歷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何須琥珀方為枕,豈得珍珠始是車?運去不逢青誨馬,力窮難拔蜀山蛇。幾人曾預《南薰曲》,終古蒼梧哭翠華。”輕聲唱完,她看了沉沉睡去的容隱一眼,幽幽地嘆息,“國家、國家、國家當真,有這麼重要嗎?”

※ ※ ※

第二日早朝

姑射依然一身白衣,一早就在容隱的床前守候,“五更天都未到,你一定要去早朝?”她凝視著容隱的臉色,“如果今天皇上興致一來,早朝拖個兩三個時辰,你確定你能夠站上兩三個時辰?”他的傷經過昨天一夜的休息,能夠好轉多少?就算容隱不說,姑射還是看得出來,他只怕舉步艱難,何況要他站上三兩個時辰?

容隱沉默,過了一會兒才冷冷地道:“不關你的事。”

“什麼叫做不關我的事?”姑射緩緩地問。

“我不需要你關心。”容隱側過頭去,“你求我的事,我已經做完了,姑娘你是世外閒人,我這裡,不是你待的地方。”

“我既然是世外閒人,我要待在什麼地方,只怕也不需要你容大人判斷決定,是不是?”姑射淡淡一笑,“我要留下來照顧你,至少在你傷好之前,我是不會走的。”

我就是怕你,就是怕看見你,所以才要趕你走!你留下來,你這樣的溫柔體貼,你有沒有想過,等到你走的時候,我又要承擔多少的痛苦?你終不會留下來永遠不走,你終屬於江湖不屬於我,你對我越好,我——容隱咬牙,冷冷地道:“你沒有見過別人受傷麼?”

“不必說了,如果你想我走,那就快點好起來,你的傷一好,我馬上就走,好不好?”姑射黯然,他——何必這樣避開她?她是草莽女子配不上他她知道,她也沒有奢求可以嫁給他,難道只是陪著他都是不可以的嗎?容大人,你何必這樣避嫌呢?

她是鐵了心不走。容隱臉色蒼白,當年拂袖而去是長痛不如短痛,那是砍頭,一下便死,而現在你要來照顧我,那就是凌遲,你對我好一點,你走之後,我就多痛苦一分!姑射,你真的要如此殘忍嗎?你總是飄忽來去,你那麼美,你那麼好,你想沒有想過,那些被你離開的、被你遺棄的人的心情?雖然——是我說不要你——他疲累的低下頭,看著姑射的影子,我是在斷情,你就不要來愛我,好不好?

姑射看他不回答,就當他是預設,“今天的早朝,你稱病不要去了好不好?等過兩天你的傷好一點,你要到哪裡去,我絕不會管你。”

容隱卻抬起頭來,淡淡地道:“我說了要去,就一定會去。”

姑射看著他倔強孤傲的眼神,知道他絕不聽勸,頓了一頓,緩緩地道:“好,你去,我給你當轎伕。”

容隱扶著床帷站起來,“我容府從來不缺轎伕。”

“但他們不能把你從朝堂上抬回來!”姑射也冷冷地道:“要去,就不要那麼多廢話!”

容隱被她激怒,“好!你願意當轎伕,難道我還不允許?有浮雲為我抬轎,天下武林,還沒有誰有這樣的福氣!”他冷笑,“你如果擅闖含元殿被人抓住,我絕不會同情你,也決不會感激你!”

姑射淡淡地道:“我做事從來不要人感激,我高興給你抬轎,可以了吧?容大人!”

於是,姑射就喬裝成轎伕,抬了容隱上早朝。

早朝禮部尚書正在起奏。

“皇上,夫欲富國安民之道,在於反本,本立而道生。順天之理,因地之利,即不勞而功成。夫不修其元而事其流,無本以統之,雖竭盡精神,盡思慮,無益於治……”

容隱站在百官之中,眉頭緊蹙,大敵當前,不練兵馬,不務農富國,盡說這些玄之又玄的黃老之學,孔子之禮,那有什麼用?難道大遼打過來了,你禮部尚書敢去和他講道理?做不到就不要在這裡浪費大家的精力和耐心!他傷勢未愈,站在這裡本就覺得辛苦,還要聽這又臭又長的奏摺,非但於國無益,而且越聽越不耐。

姑射假扮轎伕只能到達宣華門,容隱進了宣華門就進了朝堂等候早朝,那是轎伕不能跟進的地方,她本想找個藉口脫身,但是皇宮之中戒備森嚴,她居然無法脫身!

和一干轎伕坐在宜華門外等候,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拘束的感覺。她人在江湖十多年,向來要來便來,要去便去,一時興起,她也曾經放舟直下三千里,趕到江南去看蓮花;也曾經與人決鬥泰山之巔,仰頭見紅日東出,於是一笑泯思仇;偶爾彈琴唱詩,空谷探幽蘭,獨來獨往,寂寞,也自然。但是卻是平生第一次為了一個男人,和一幫滿身汗臭的轎伕們坐在一起,就為了等他出來。

她放下了她的獨來獨往,她的空靈和她的自然,居然只是為了送這個男人去上朝,然後,等待這個男人回家。她的詩情畫意,她那種自由來去的瀟灑,淡然的心境,四年前為了這個男人淪落,而四年後,居然為了這個男人,甘心化成了庸俗。她討厭朝政!平心而論,她和所有的江湖人一樣,討厭官吏,討厭朝政!那是和江湖多麼格格不入的世界!朝廷、皇宮大臣、權力、顯貴……充滿了骯髒黑暗的爭鬥,與之相比,江湖清澈得如流水,不會給人窒息的空氣。如果——不是為了他,她又怎麼可能——用她彈琴的手,去觸控這樣粗俗的轎竿?

姑射黯然一笑,她是不是快要失去自己了?她居然——有一天去給人抬轎!不知道如果傳揚出去,聽見的江湖人物會是什麼表情?可是——看見他受傷的那一刻,她真的——不能再忍受第二次!無論這裡是多麼的令她厭煩,多麼的虛偽險惡,她不能忍受再和他分開!離不開啊!不是她不想走,而是她離不開,離開了,看不見他,那種不確定的心情足以令她比假扮轎伕更加難過!

不知不覺——已經付出這麼多,可是容隱,你呢?你知不知道我的心?你的恍惚、你的冷漠,若有情,若無情,你的心裡——除了大宋,有沒有我?有沒有我?

一個小太監從宣華門裡頭走了出來,喝道,“宣顧太醫——”

姑射心頭一驚,難道容隱——她雖然臉上易容,假扮轎伕,但是一雙緊緊握住轎竿的手,已經掩飾不住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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