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萍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十三章 一杯之約,千劫眉·不予天願(第四部),藤萍,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通向焦玉鎮的道路有七八條之多,如今每一條路上都有人行色匆匆,趕往麗人居。寒風瑟瑟,剛下過雪的小路潮溼陰冷,又被馬匹踏出許多泥坑,讓人行走起來越發困難。有一人拄著一根竹杖,顫顫巍巍的沿著泥濘不堪的小路走著,以他那踉蹌不穩的步伐,要到焦玉鎮只怕還要走一整天。

在那人身後還跟著一位白色衣裳,衣裳上修滿了文字的銀髮書生,書生面如冠玉,唇若塗丹,相貌風流瀟灑,便是不知年齡幾何。拄著竹杖那人搖搖晃晃的往前走,銀髮書生一步一嘆的跟在後面,“我說你——你就不能稍微改裝一下,就準備頂著這張‘美若天仙’的面容去見人?我看你只要一踏入焦玉鎮內,一百個人裡面有一百二十個知道你是柳眼,你就準備被人亂刀砍死,或者是梟首鞭屍吧。”

“閉嘴!”柳眼的面容依然可怖,有些地方已生出皮肉,有些地方依然一片猩紅,姣好的膚色映著鮮紅的疤痕,讓人看過一眼就不想再看。銀髮書生從袖中抖出一張人皮面具,“來來來,你把這個戴上,就算你個性高傲,高得讓我佩服,你也要可憐一下為你當保鏢的我,我一生活得逍遙,還不想一把年紀死在亂刀之下,我還想壽終正寢呢。”

“你很吵。”柳眼不耐的道,“你就不能有片刻安靜嗎?”銀髮書生拍了拍胸口,“我本來很逍遙,只是打算找小水去吃魚頭煲,誰知道撞到大頭鬼。要是知道小唐在那裡,我死也不去,現在……唉……”他連連搖頭。柳眼哼了一聲,“你不是從他那裡拿了一張一萬兩黃金的銀票?有什麼好哭的?”這銀髮書生自是江湖名宿雪線子,聞言越發叫苦連天,“本來是小唐欠我六千兩黃金,現在他給我一萬兩的銀票,要我倒找給他四千兩金子,我等雲遊江湖兩袖清風,哪裡有四千兩金子倒找給他?現在弄得我欠他四千兩黃金,要不是我欠他錢,萬萬不會做你的保鏢,這種冤大頭危險又麻煩之事,我一向是不沾的。”他一邊嘮嘮叨叨的說著,一邊把手中的人皮面具突地罩在柳眼臉上,一瞬間柳眼便成了一位老態龍鍾滿臉黑斑的糟老頭。雪線子滿意的拍拍手,“這樣安全得多,保管連你媽都認不出來——”他一句話沒說完,泥濘小路的枯草叢中突然鑽出十幾條土狗,對著柳眼狂吠不已。雪線子一怔,柳眼也是皺眉,這是怎麼回事?

“果然不出所料,繞是你千變萬化,也逃不過狗鼻子聞這麼一聞。”荒草叢中剎那鑽出十幾位黑色勁裝,背繡牡丹的男子,其中一人容貌清秀,神色冷漠,柳眼和雪線子並不認得,這位眼含恨意的黑衣少年乃是草無芳。風流店好雲山一戰敗後,他便不知所蹤,實際上由明轉暗,歸入鬼牡丹旗下妖魂死士。

“狗?”雪線子張口結舌,“怎麼會想到狗呢……有多少狗?全部都在這條路上?”草無芳淡淡的道,“所有通向麗人居的八條道路,共有五百四十四條狗,氣味來自書眉房你那間藥房,而即將吊在麗人居屋頂上的……是林逋林公子,天羅地網,總有一條路會抓得到你。”他手臂平舉,黑色衣袖風中輕輕的飄動,“跟我走吧。”

柳眼眼裡並沒有地上那些狗,他淡淡的瞟了草無芳一眼,“花無言死的時候,你是不是恨我沒有救他?”草無芳神色很冷,“你本可以救他,但你彈琴為他送終。”柳眼笑了笑,“我不救廢物。”草無芳臉動怒容,“他不是廢物!他為你盡心盡力,甚至送了性命,在他為你拼命的時候,你卻在一旁彈琴,你彈著琴看他死,你為他的死吟詩,你把他當作一齣戲……像你這樣的人,該下地獄!”柳眼又是笑了笑,在他那張古怪的臉上,笑容顯得說不出的怪異,“他如果活下去,會越活越錯,讓自己越來越痛苦,你是他好友,但你卻不明白。”草無芳冷笑一聲,“像你現在這種模樣,才是活生生的廢物!”他一負手,“生擒!”

十來位黑衣人將柳眼和雪線子團團圍住,草無芳長劍出鞘,一劍往柳眼肩上刺去。柳眼住著竹杖退了一步,雪線子嘆了口氣,“且慢!”他踏上一步,“小兄弟,如果你只有這十幾個幫手,我勸你還是快點帶著狗走吧。”

草無芳長劍平舉,柳眼眼線微揚,雪線子的衣袖驟然飄動,一位紅衣婦人自樹後姍姍露出半張臉兒,雪膚烏髮,風韻猶存,對著雪線子嫣然一笑,“雪郎,你我可是三十年不見了,還是這麼風流可人啊。”雪線子又嘆了口氣,“眉太短、臉太長、鼻不夠挺,牙齒不齊,就算過了三十年,你也依然如故。”那樹後的紅衣婦人格格嬌笑,“雪郎所見的美人兒何止千萬,我自是不敢自居美人。”她盈盈走了出來,神色甚是親切,彷彿只是見了多年不見的摯友。

柳眼心中微微一跳,這人是“千形化影”紅蟬娘子,數十年前著名的用毒高手,縱然雪線子名震江湖也未必能在她手上佔到便宜。正在他一震之際,又有一人自不遠處緩步而來,盲了一目,渾身傷疤,在頸上有個黑黝黝的洞口,正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看來觸目驚心。柳眼的心慢慢的提了起來,是餘泣鳳……

雪線子哈哈一笑,“我已三十年未逢敵手。”紅蟬娘子盈盈的笑,“哎呀,我可沒想要做雪郎的敵手,只要能讓我在你臉上親一口,真真死也甘心。”餘泣鳳緩步走到紅蟬娘子身旁,鏽跡斑斑的鐵劍一擰,沙啞古怪的聲音緩緩的道,“能和雪線子一戰,也不辱沒了劍王之名。”

草無芳率眾退後一步,對著雪線子身後的柳眼虎視眈眈。雪線子全身白衣輕飄,直面兩大敵手,“我說——欠人錢的滋味果然不好受,可憐我一把年紀還要為黃金拼命……真是可悲又無奈啊!”柳眼低聲道,“你走吧。”雪線子笑了一聲,“哎呀,我就算要逃,也要帶上價值四千兩黃金的你,要對我有信心。”柳眼道,“好。”

烏雲翻卷,風漸起,荒草小徑延伸萬里,便是海角天涯。

餘泣鳳殘劍緩緩抬起,“請賜教。”雪線子頷首,他的目光停留在餘泣鳳的殘劍上,這隻劍縱然已殘,那“西風斬荒火”依然不可輕視。紅蟬娘子嬌柔的笑,“哎呀,不把人家放在眼裡呢!雪郎你真是令人傷心啊。”言下衣袖一飄,一蓬紅霧向雪線子徐徐飄來,不消說必定是一蓬毒霧。

雪線子站住不動,那蓬紅色毒霧飄上他的衣裳,霎時腐蝕衣裳,在那雪白的衣襟上穿了幾個小洞,然而少許飄上他臉頰的毒霧就如失效一般,掠過無痕。紅蟬娘子一怔,雪線子元功精湛,不畏劇毒,雖然她這毒霧有消肌蝕血之效,卻只化去了衣服。當下她手腕一翻,一柄彎刀在手,那刀刃呈現瑩瑩的藍光,也不知餵了多少種劇毒,一招“臨風望月”往雪線子頸上削去。

雪線子的視線仍舊牢牢停留在餘泣鳳的劍上,紅蟬娘子彎刀襲到,突的眼前一花,雪線子身不動眼不移,竟是突然倒退三尺,避開了她那把彎刀。而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連柳眼也沒瞧出來,宛若真是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一般。

“雪郎真是神鬼莫測,不過移形換位這種功夫聽說練得再好也不過丈許範圍內的變化,人就是人,不可能真的每次都會消失的。”紅蟬娘子柔聲嬌笑,紅紗一抖,筆直的對著雪線子的頭罩了下去。

那紅紗拂到半空,四角揚起,竟抖開四尺方圓,宛若一張大網對著雪線子和柳眼罩下。雪線子衣袖微動,但聽“嘶”的一聲響,紅紗中心剎那破了一個大洞,四分五裂的紅紗灑落一地,紅蟬娘子身子如蛇般一曲三扭,穿過飄散的紅紗,一刀直撲雪線子心口,“雪郎好俊的功夫!”她貌若四旬,實際卻已是六七十歲的老嫗,但身手依然矯健,一刀擊出,數十年功力蘊含其上,絕非等閒。雪線子目光不離餘泣鳳的殘劍,身形一轉,再度帶著柳眼退出四尺之遙,就在他移形換位的瞬間,餘泣鳳劍嘯鳴起,風雲變動,一劍疾刺雪線子胸口。紅蟬娘子一個轉身,藍色彎刀疾砍雪線子的後背,剎那間劍風激盪起漫天塵土,一捧怪異的藍光衝破塵煙,“咿呀”塵煙中傳來一聲怪嘯,雪線子負手在後,白袖驟然揚起。

柳眼一直站在雪線子身後,餘泣鳳這一劍和紅蟬娘子這一刀合力,他的心剎那懸到了頂點,即使他武功未曾全廢,這兩人全力一擊他自問也接不下來。但見雪線子白袖揚起,餘泣鳳那一劍穿袖而過,直刺胸口,雪線子手掌在劍上一抹,逆劍而上在餘泣鳳手上輕輕一拍。餘泣鳳數十年功力,外有猩鬼九心丸助威,握劍之穩堪稱天下無雙,這一掌未能撼動殘劍來路,但見劍刃就要透胸而入,卻在觸及雪線子胸膛的瞬間節節斷裂,碎成一地鐵屑。餘泣鳳一怔,一掌拍出,他功力深湛,手上的鐵劍卻抵不住雪線子輕輕一抹。雪線子對他一笑,揮手迎上,只聽“碰”的一聲雙掌接實,雙方平分秋色,誰也沒晃動一下。便在劍斷同時,身後紅蟬娘子的藍色彎刀發出一聲怪嘯,已斬到雪線子背後衣襟,柳眼突地伸出竹杖,在她刀上輕輕一撥。

“樸”的一聲微響,竹杖焦黑了一塊,那藍色彎刀中心驟然鑽出幾條白色小蟲,如蛇般蠕動,直往雪線子背後撲去。柳眼沉住氣,在雪線子與餘泣鳳對峙之時,竹杖連變七八般變化,招招向那小蟲招呼,他手上雖然無力,但招式猶在,這毒蟲雖然可怕,卻經不起竹杖一戳。紅蟬娘子“咦”的一聲,收刀在手,“你竟然還敢動手!果然是好大的膽子!”

柳眼站在雪線子背後,竹杖支地,那節焦黑的杖頭碎裂讓他晃了一晃。就算是他面上戴著人皮面具,紅蟬娘子也看出他的表情毫無變化,只消雪線子站在這裡,他便站在他背後,紅蟬娘子砍一刀他便擋一刀、砍兩刀便擋兩刀。“柳尊主,你今日當真讓我刮目相看。”紅蟬娘子格格嬌笑,“我原先只當你是個繡花枕頭樣的小白臉呢!不想臉皮給人剝了以後人也有情有義起來,那些想為你生為你死的小丫頭們也算沒白看中你。可惜——你的情義用錯地方,他是你的死對頭唐公子的好友,難道不是你的敵人?你拼命護著他做什麼?”柳眼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老妖婆!”

紅蟬娘子一怔,勃然大怒,唰的一刀向他攔腰砍去。她一生最恨別人說她老,柳眼卻是故意踩她的痛腳。雪線子本來目不轉睛的和餘泣鳳彼此對峙,聞言突然露齒一笑,“嗯,聽到一句好話!”餘泣鳳見他口齒一張,並指往前,指尖一股劍氣破空而出,雖無利劍之威,但距離甚近,也是縱橫開闊,十分厲害。雪線子袖袍一拂,紅蟬娘子乍見刀下的柳眼被他白色衣袖掩去,餘泣鳳卻見雪線子一幻為二二幻為三,剎那間竟是化為數十個各不相同的幻影,驀然一怔。便在兩人雙雙一怔之時,“啪”、“啪”兩聲悶響,兩人雙雙吐出一口鮮血,前胸背後各自中掌,隨即雪線子一聲輕笑,已是帶著柳眼飄然離去。

“呼”的一聲餘泣鳳忍住內傷,往雪線子離去的方向劈出一掌,但見草木伏倒,人早已不見蹤影。紅蟬娘子晃了一晃,失聲道,“千蹤孤形變!”餘泣鳳嘿了一聲,“了不起!”

雪線子最後這一招傷敵可是大有來頭,一人能化數十幻影,而各幻影都若虛若實,都能出掌傷人,對練武之人的腳力、腰力、身法要求極高,並且出招之時急摧功力,若非高手之中的高手,無人敢用。此招若是不成,往往走火入魔,雪線子居然能將如此兇險的一記絕招施展得如此舉重若輕,瀟灑飄逸,修為委實駭人。

“不愧是江湖第一怪客。”紅蟬娘子伸手挽了挽亂髮,輕輕的嘆了口氣。餘泣鳳卻沙啞的道,“以他傷及你我的掌力判斷,雖然施展出‘千蹤孤形變’,他也受了傷,否則這一掌絕不止如此而已。”紅蟬娘子嫣然一笑,“說的也是,追吧。”

兩人展開輕功,沿著雪線子遁去的方向追了下去。

雪線子將柳眼提起,快步往林木深處掠去,身影三晃兩閃,已到了山頂。踏上山頂,他將柳眼放下,兩人舉目望去,正見不遠處的山谷中黑煙四起,隱隱有喧譁之聲,不知有多少人在其中奔波跳躍,不禁都是一怔。雪線子凝目遠眺,“誰在山谷裡搗亂?”柳眼隱約可見一群黑衣人中蹁躚而行的黃色人影,那黃色人影每過一處帳篷,黑色帳篷便即起火,冒出濃郁的黑煙,也不知他用什麼引的火。

“好身手啊好身手,可惜——不是美人。”雪線子眼裡看得清楚,嘖嘖稱奇,“這帳篷是硫桑蠶絲所制,防水耐火,刀劍難傷,尋常火焰無法引燃,要能化精鋼的烈火才能點燃硫桑蠶絲。這人暗器出手摩擦帳篷所引起的溫度竟然能將帳篷點燃,可見暗器的速度真是可怕。”柳眼聽到“暗器”二字,心頭一震,是方平齋……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山下混戰的場面,方平齋來了,玉團兒呢?她……她呢?他們竟然真的來了。

“這是不是小唐說的,你新收的徒弟?”雪線子仍在嘖嘖稱奇,“我看你徒弟當你的師父綽綽有餘,這一手飛刃功夫早已獨步江湖了。你來麗人居就是要找他?我帶你下去。”柳眼拄著竹杖,望著方平齋闖陣的腳步,竹杖竟有些微微的發抖,“他在幹什麼?”雪線子“啪”的一聲自後腦重重的給了他一下,“你是傻的?有人牽來幾百條狗設下天羅地網要抓你,山谷底下正是敵人的大本營,他闖入敵陣,自是為你消災,難道你看不出來?”柳眼有些天旋地轉,晃了一晃,低聲道,“我……我一直以為……他不過另有居心……”

“哈哈,世上有幾人不是另有居心?但並不一定另有居心的人就對你不好。”雪線子展顏一笑,“能為你來到此地,很不容易,你的徒弟對你很好。”柳眼點了點頭,“這些人是鬼牡丹的手下,鬼牡丹是七花雲行客之首,和風流店關係密切,今日的天羅地網想必不止針對我一人而已。”雪線子嘆了口氣,“我只關心我什麼時候能和小水去吃魚頭煲,救了姓林的書生,你就會跟著你徒弟走,是不是?”柳眼點頭,雪線子哈哈一笑,“那就救人去了。”

兩人心知四處都是鬼牡丹牽來的土狗,不敢在山頂久留,雪線子再度將柳眼提起,快步往方平齋所在的山谷奔去。

雪玉般的刀刃飛舞,所開的是一條血路。方平齋飛刃護身,自東向西往焦玉鎮方向硬闖,他所過之處鮮血濺起,帳篷起火,鬼牡丹手下的妖魂死士難以抵擋,節節敗退。寸許長的雪刃越舞越盛,猶如千萬風雪亂舞,片片落英摧殘,發揮到極致的時候方平齋的黃衣幾乎不見,只見如滾雪的刀光,身畔人傷火起,慘呼之聲不絕於耳。

他並不是想闖過一陣就後退,他一路闖向焦玉鎮,腳步沒有絲毫停留。

麗人居!是今日鬼牡丹掀起風雲的地方,是針對柳眼的一局陰謀,也是他的一塊心結。十年前他在這裡設下酒局,敬了梅花易數和狂蘭無行一杯毒酒,那毒酒毒倒了梅花易數,卻毒不倒狂蘭無行……

方平齋的思緒微微的有些恍惚,那日三哥中毒之後,向他劈了一掌,他的武功遠不如三哥,重傷瀕死,是七弟出力救他一命。而後七弟拿那杯毒酒的解藥與三哥做下交易,要他殺了二哥……一切的變化是那麼突然,自兄弟情深到兄弟相殘,突然之間彼此的性命不再重要,殺人就像殺雞一樣,沒有半點留戀……那些昔日的情分也就如風吹去一般,虛幻的,不留半點影子。

一切是誰的錯?是他麼……

如果預知一切的結局,他還會選擇那兩杯毒酒嗎?

如果的事,永遠沒有答案。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我有廢物老婆光環[快穿]

泰哥兒

財務自由以後

佛系的落葉

末世:超人?不,叫我祖宗人

奧迦

妖孽修真棄少

擎蒼

天琴座不眠

憶梅下西洲

守夜人

謝爾蓋·盧基揚年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