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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漸止,眾人走到麗人居後觀望火勢,只見黑夜之中烈火熊熊,火焰幾乎燒去了半邊山谷,底下原本有的帳篷、樹木、甚至遺棄的兵器都被燒得面目全非。文秀師太和大成禪師相顧駭然,這絕不是尋常大火所能燒及的溫度,唐儷辭究竟是怎樣放的火?

成縕袍眉頭緊皺,低聲詢問唐儷辭如何能及時趕到?唐儷辭望著大火,眸色流麗,淺笑旋然。

他從好雲山下來,一路往焦玉鎮趕來,也是撞見鬼牡丹的妖魂死士,他早早挾走一名死士,換上黑衣,藏匿鬼牡丹旗下。方平齋大鬧死士陣他自然是瞧見了,而雪線子帶著柳眼偷偷摸摸自樹林後溜下來,擒走兩個死士,換上衣服鑽進帳篷,他也瞧在眼裡。雪線子帶著人皮和書信離開柳眼,被鬼牡丹三人截住,束手就擒,他就站在不遠之處。之後鬼牡丹命紅蟬娘子帶狗尋覓柳眼,他便跟上餘泣鳳,伺機救人。唐儷辭的武功自是在餘泣鳳之上,但要在短短片刻間擊敗餘泣鳳卻也不易,剎那偷襲,只是奪了餘泣鳳手中那方書信,未能救人。餘泣鳳卻不出劍反擊,而是抓起雪線子飛快鑽入地窖。唐儷辭權衡輕重,放棄雪線子,回頭追上紅蟬娘子。然而紅蟬娘子帶狗尋到柳眼所在的帳篷,裡面躺著五人,柳眼卻已不翼而飛,不知去向了。

成縕袍聽他說到此處,忍不住問為何雪線子會相助柳眼這等惡魔?唐儷辭神色溫和,“雪線子前輩尋得柳眼下落,應是想將他帶到此處交予各位處置,但遭遇風流店大軍攔截,我想他寧可讓柳眼脫逃,也不願讓他落入風流店手中,所以以身相代。”成縕袍肅然起敬,緩緩的道,“雪線子不愧是雪線子,我等豈能讓他落入魔爪?餘泣鳳究竟把他帶到哪裡去了?”唐儷辭手持白傘走到山坡的邊緣,雨水霰得銀髮上皆是水珠,“風流店善於設伏,與其衝入地窖中救人,不如打草驚蛇。火燒得如此劇烈,我想他們已經把雪線子帶走了。”

“這把火是誰放的?”文秀師太目望火海,“是你放的麼?”唐儷辭對文秀師太行了一禮,微微一笑,“正是。”文秀師太露出狐疑之色,“你是怎麼放的?”唐儷辭目望山谷,眼色幽暗,並無悲憫之色,“鬼牡丹在此紮營有一段時日,仗著這裡是山谷的凹處,四周密林叢生,不易發現。在帳篷之中存有糧草,方才有人闖過帳篷陣,攪亂了戰局,毀了不少帳篷,露出油桶、酒桶等物。我等到天黑大雨之際將菜油和烈酒潑在地上,因為滿地是水,夜色深沉,那些妖魂死士又多已去到樹林將你等圍住,所以無人發現。”

“然後呢?”文秀師太問道,“你如何引火?”唐儷辭微微一笑,自懷裡取出一物,那是一塊近似銀灰色的小石頭,他手腕一翻,拔出小桃紅,將那礦石薄薄的削去一層,然後擲在地上。只聽“碰”的一聲響,一團白色火光驟然升起,伴隨輕微的爆炸之聲,眾人紛紛閃避,駭然見那小小石塊在地上的水坑裡劇烈燃燒,瞬間將地上的岩石都燒得變了色!

“這是……這是何物?”文秀師太從未見過有東西竟能遇水起火,各人面面相覷,看唐儷辭的眼神越發駭然,只見他微笑道,“我叫人往外衝的時候,背手向山谷下射出一塊礦石,礦石落地時劇烈摩擦,遇水起火,點燃菜油,僅此而已。”文秀師太苦笑一聲,“於是鬼牡丹眼見陣地被燒,以為你在谷底還有伏兵,倉促離去。”唐儷辭頷首,神色很淡,他自不會因為放火這事而自得,但在被困麗人居前的這一干人等眼裡,唐儷辭已是有神鬼莫測之能,威望之高遠勝不見蹤影的西方桃。

過了片刻,文秀師太首先帶領峨眉弟子告辭離去,既然柳眼留下書信要以招換藥,她就帶領弟子潛心修行,等到約定日期一到,當即前往絕凌頂雪鷹居。各門派懷著對唐儷辭的感恩之情緩緩散去。成縕袍終於有空詢問唐儷辭近日究竟去了何處?

唐儷辭只道他前往汴京略略受了傷,靜養了一段時間,慧淨山明月樓的事一句不提。成縕袍不再問下去,心情略平,長長的籲出一口氣,“你回來便好。”唐儷辭知他話中有話,眼神略略一瞟,成縕袍微微點頭,兩人心照不宣。董狐筆哼了一聲,拍了拍唐儷辭的肩頭,“小唐,我們倆個不是傻子,但不保證滿江湖都不是傻子,為什麼今晚我們倆個會在這裡,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唐儷辭神色甚和,微微一笑,“既然脫險,大家也都疲乏了,儘快找個地方打尖休息吧。”當下一群人略略收拾,往山外行去。

柳眼靜靜地坐在帳篷裡發呆,一直到帳篷簾子突然被人撩起,一人黃衣紅扇,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扇子一揮,“你果然在此果然又在發呆果然又是一張很想被外面山石砸死的臉,嗯……師父——你真是滿地亂跑,讓徒兒踏遍天涯海角也難找啊!幸好是我聰明,覺得你不可能跑到外面山頭去送死,結果證明我是對的。”

柳眼怔怔的看著在眼前揮舞的紅扇,過了好一會兒,他微微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他從不曾信任方平齋。

而方平齋救了他幾次。

“哎呀,師父你不必眼角含淚,我知道徒弟我忠君愛國尊師重道,並且又聰明智慧世上少有,但這些是我天生所有,你不必感激到要哭的地步。我心裡清楚師父你心腸溫柔為人善良,對我雖然不好,但……”方平齋搖著紅扇對著柳眼嘮嘮叨叨,突地一呆,只見柳眼眼圈微紅,他本是胡說八道,卻差點真的把柳眼說哭了,頓時又是“哎呀”一聲。

兩人都未再說話,柳眼並不看方平齋,方平齋繞著他轉了幾圈,轉開話題,“師父,此地非久留之地,我們先離開這裡,再敘舊情如何?”柳眼微微點頭,方平齋將他背在背上,自帳篷後竄了出去,鑽入密林之中。

“團兒呢?”柳眼低聲問。方平齋道,“哦!你不先問你那位意中人貌美如花溫柔體貼誰見誰倒黴不見還牽腸掛肚的阿誰姑娘嗎?”柳眼默然,過了一會兒又問,“團兒呢?”方平齋搖了搖頭,“你啊——真的很像養了女兒,我那位師姑大人很好,和你的意中人她現在的情敵未來的後媽在一起,最不可思議的是她們居然相處得很好,我師姑的性格真是不錯。她們在麗人居外面,你的意中人膽子不小,竟然從風流店手中救了林大公子,目前他們都和中原劍會那票人在一起,我本要趕去會合,但上面既然高手如雲,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去了沒意義。”

柳眼又沉默了,得知玉團兒和阿誰沒事,他不想再說任何一句話。阿誰救了林逋,他並不覺得奇怪,她就是那樣的女子,她能成大事,但……但就是不幸福。方平齋揹著他奔出去十來裡地,那些土狗不可能再追來了,突然又問,“我只有一個問題,我與你,究竟要到哪裡去?”

“我要找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煉製猩鬼九心丸的解藥。”柳眼的聲音很低沉,充滿了他特有的陰鬱氣息,然而語調很堅定。方平齋低低的笑了一聲,這一次他沒有長篇大論,“師父,把師姑找回來吧。”柳眼不答,方平齋又道,“或者,把阿誰姑娘與鳳鳳一起找回來。”柳眼仍是不答,方平齋繼續道,“我覺得——有她們在你身邊,你才會安心。”柳眼微微一震,他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但方平齋說得不錯,有玉團兒和阿誰在身邊,他才會安心。

他才能煉藥。

他始終需要某些人在身邊,不斷的提醒他“應該”做些什麼,否則他就會越做越茫然,失去所有的方向……他不夠強他從來都不夠強。

他從來不是唐儷辭那樣的人。

阿儷撐不住他自己的心,卻能撐起天下。

而他既撐不住自己的心,也撐不住從這天上跌落下來的任何一根稻草。

他只是柳眼,剝去一張美麗的麵皮,他原本什麼都不是。

阿誰跟著撤離麗人居的人馬緩緩的走著,唐儷辭自從看她一眼之後,未曾和她說過半句話。鳳鳳對著唐儷辭的背影揮著手臂,不住的叫“妞妞”,阿誰將他摟在懷裡,不讓他去看唐儷辭。玉團兒聽阿誰說這位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唐公子,對著唐儷辭的背影看了幾眼,卻道,“他剛才來過了,是不是這個唐公子來了就把他嚇跑了?”她所指的“他”當然是柳眼。

“不是。”阿誰道,“方公子和我們約了在麗人居見面,卻也沒來,我想他不是遇上了變故就是帶走了柳眼。否則以他殘廢之身,如何能自千軍萬馬中脫逃?所以別擔心,不怕的。”玉團兒悄聲說,“那我們就不要跟著唐公子走了,我們去找方平齋。”阿誰點了點頭,“等天一亮,我們將林公子送上官道,然後就去找方平齋。”玉團兒哎呀一聲,“我把林逋給忘了。”阿誰微微一笑,抬手掠住微飄的亂髮,“林公子是個好人。”

林逋原本被人如護小雞一般簇擁在人群之中,現在敵人已去,又沒人知道他是誰,漸漸的中原劍會的劍手也不再看著他,慢慢就落在後頭。這書生遭遇一場大難,也不驚懼,深夜走在荒山野嶺的小道上,神態坦然,目光顧盼之間一如覽閱林間景緻。玉團兒瞧了他幾眼,招手叫道,“林逋。”

林逋走了過來,玉團兒對著他笑,“你被誰抓了?怎麼會被吊在上面?”林逋對她行了一禮,“自從你們離開之後,我也離開書眉居往西北而行,半路上被一個衣著古怪的黑衣人所擒,一路關在馬車的鐵牢之中,運到此處。”玉團兒看著他手腕上繩索的勒痕,“你一定難受死了,天亮就快回去吧,如果前面那群人不理你,阿誰姐姐和我帶你去找路。”林逋啞然失笑,“怎好讓二位姑娘為我操心?林逋不才,雖然落魄,卻尚能自理。”他往西北而去本就為了遊覽山水,突然被擒到南方,卻也能欣賞不一樣的冬季景色。阿誰也對他行了一禮,“先生豁達,不同尋常。”林逋搖頭,“林逋不過輕狂書生,姑娘謬讚了。”微微一頓,他緩緩的道,“和我一同被關在鐵牢裡的,還有另外一個男子,我不過被囚,他卻是遍體鱗傷。二位姑娘如果練有異術,不知能否前去救援?”玉團兒奇道,“什麼男子?”

“一個……”林逋臉色略有尷尬,“不穿衣服的男子,渾身佈滿傷痕,臉上刺有一個形如紅蛇的印記。”玉團兒睜大眼睛,“是一個圈的紅蛇嗎?就像這樣的……”她伸指在空中劃了個圈,林逋點頭,“正是。”玉團兒哎呀一聲,“是沈大哥,是沈大哥啊!”阿誰奇道,“沈大哥是誰?”玉團兒便把在林中遇到沈朗魂和柳眼之事說了一遍,阿誰跺了跺腳,“這事必須馬上告訴唐公子,沈郎魂現在只怕和雪線子前輩一起,被風流店的人帶走了。”她本想天亮就走,也無意向唐儷辭辭行,現在卻是把鳳鳳遞給玉團兒,快步趕上,匆匆追向走在前頭的唐儷辭。

唐儷辭的腳步停下,她尚未走到他身後,他已回過身身來。成縕袍跟著回頭,眼見阿誰匆匆趕來,“唐……唐公子!”唐儷辭唇角微勾,自他說出那句“高雅的嫖娼”之後,他們幾乎沒再說過任何話,見她急急向自己奔來,他便對她笑了一笑。

她要說的那句話頓住了,唐儷辭這一笑的意味……是在笑她那微薄的幾乎所剩無幾的骨氣,在笑她那些毫無根基的尊嚴,無論是為了什麼——她現在會、將來也會不斷的向他求助、求救、求援……而他將以神的姿態,滿足她所有的祈求。

這便是能讓唐儷辭愉悅的遊戲。

阿誰的唇齒有瞬間的僵硬,卻仍是把話說了出來,“唐公子,沈郎魂也在風流店手裡,他被關在鐵牢之中,和林公子一起,可能受了重傷。”唐儷辭眉尖微揚,成縕袍冷冷的道,“他沒有殺柳眼,果然是遇上了強敵,此人身為殺手,收錢買命,落入風流店手中也未必是委屈了他。”他嫉惡如仇,沈郎魂之流一向不入他眼內,見面之時他未拔劍相向已是客氣,而後沈郎魂劫走柳眼,造成江湖隱患,成縕袍更是極為不滿,聽聞他被囚風流店,心下實在痛快。阿誰雖然並不識得沈郎魂,卻知他是唐儷辭的朋友,並且柳眼於他有殺妻之仇,他卻沒有殺柳眼,對玉團兒也頗友好,內心之中已把沈郎魂當作朋友,見成縕袍冷眼以對,心下甚是焦慮。唐儷辭微微一笑,“沈郎魂之事我會處理,姑娘好意,唐某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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