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不过现在在冯慧兰面前还是差远了,本来之前照镜子还觉得自己挺有进步来着。
我蹲下身,打开那个灰色的工具箱。在琳琅满目的金属工具中,拿出了那把黑绿相间的博世电钻。
“咔哒。”
虽然好久没用了,但是肌肉记忆还是让我能熟练地装上电池,扣动扳机。
“滋——”充满力量的低沉旋转声。
工业文明对混乱无序的宣战书!
转过头,看着咬着牛肉呆的冯慧兰。
我冲她挑了挑眉,眼神里带着男人在展示自己牛逼领域时散的绝对自信。
“看我来。”
……可惜,显然她不会这么听话。
接下来的两小时,屋子里成了三国志。
不是我在帮她,是我们两个人同时在跟对方,还有这个该死的瑞典家具巨头拼命。
客厅里充斥着电钻刺耳的尖啸声,还有我们俩此起彼伏的咆哮
“扶那块侧板!别让它倒了!这玩意儿比我人还重的!!”
“那个a3号螺丝!不是那个长的!要短的!”
“不!你个笨蛋!拿反了!那是底座,不是顶盖!”
“你他妈才笨蛋!这上面明明画的是孔朝下……操!这说明书是透视图?!”
“我是工匠还是你是工匠?电钻给我!然后闭嘴!”
事实证明,冯慧兰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助手,也是最糟糕的杠精。
她力气大得惊人,单手就能稳稳托起那个沉重的加高件,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反应也是极快,我这边刚伸出手,她就已经预判到了我要什么型号的头子,像递弹夹一样拍在我手里。
如果她不再试图当那个统筹全局的指挥官,而是作为一个执行力爆表的突击手时,她的效率高得可怕。
指挥的活儿当然还得我来干。
在汗水、对骂、木屑飞舞和电钻的“滋滋”声中
倒是感觉到一种混杂着肾上腺素的奇妙“战友情”
这种感觉很怪。
但很爽。
就像是两个背靠背在战壕里射击的士兵,虽然嘴上互相骂着对方是猪队友,但身体却默契得像是一个人。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清脆的咔哒声,拧紧背板的最后一颗加固螺丝。
我直起腰,感觉脊椎骨出了一声呻吟。
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原本混乱不堪的客厅里,一个庞然大物矗立了起来。
两米三七高度、十几个隔间、结构严丝合缝的比利书柜,稳稳当当地立在了那里。
没有摇晃,没有歪斜,完美得就像是展示厅里的样品。
空气安静了两秒。
“我操!”
冯慧兰像个孩子一样,猛地把手里的扳手往地上一扔,出一声自肺腑的胜利欢呼。
“立起来了!真他妈立起来了!而且没散架!”
…可以的话,其实我希望她多安静一会儿,让我欣赏一下我的杰作
此时的冯慧兰简直没眼看。
头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一缕一缕地贴在脸颊和脖子上。
那件紧身小背心早就被汗水浸成了深色,紧紧地吸在那两团硕大的软肉上。
那件运动内衣的轮廓甚至能看到那两颗激凸的硬点。
她的脸上沾着黑色的油印子和木屑,看起来像个刚从煤矿里爬出来的花猫。
但是,那双眼睛里面燃烧着的亢奋货真价实。
狂喜,崇拜,肾上腺素。
还有赤裸裸的欲望。
当然,冯慧兰倒是没有像言情剧里那样直接扑过来。
她只是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抬起拳头,带着一种你知我知的力度,锤了一下我的胸口。
“谢了,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