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不染的真皮座椅,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熟悉杂物,没有空烟盒,没有易拉罐,也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运动用品。
“……你……”我系好安全带,侧过头看着她,试图从这张脸上找到一点我熟悉的那个“冯慧兰”的影子,“……打劫了一家美容院?”
冯慧兰的手握在方向盘上。她甚至做了指甲。深红的单色美甲,在那只略带老茧的手上既危险又迷人。
那只骨裂的手指上带着一个黑色的装饰环一样的固定器。
听到我的调侃,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熟悉的想翻白眼的表情,差点就破功了。
但她忍住了。
“……闭嘴,木匠。”
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一脚油门,奥迪a6平稳而迅地滑出了小区。
……
车厢里的气氛有点诡异,还有点暧昧。
冯慧兰出奇地沉默。
她穿着一件深红色的真丝连衣裙,非常挑人的款式,稍微黑一点或者气质不够都会穿成灾难。
但在她身上,倒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战袍。
红色的丝绸像水一样流淌在她身上,勾勒出常年锻炼造就的肌肉线条。一种充满了力量感和爆力的丰满。
特别是当她打方向盘的时候,丝绸紧绷,一对硕大无朋的巨乳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随着车辆的震动微微颤抖。
我看得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带。
“……热?”她目视前方,淡淡地问。
“……有点,这西装太厚了。”我找了个借口,“而且……我觉得自己像个企鹅。浑身不自在。”
“那忍着。”
言简意赅。
车子驶离了市郊的商务区,最后拐进了一条幽静的私家车道。
“城市当代艺术中心”,以前只在新闻上见过,听说这里以前是个废弃冷库,后来被一个富二代艺术家买下来改造成了全城最高端的私人美术馆。
门口没招牌,只有大片大片的清水混凝土墙面,冷漠而高傲。
车停稳了。
泊车小弟恭敬地跑过来拉开车门。
冯慧兰解开安全带,然后转身去拿后座的手包。
也就在那一瞬间,我才仔细看清了这件裙子的“玄机”。
它的后背是全开的。深红色的丝绸在她的肩膀处戛然而止,整个后背直到腰窝,全部赤裸在外。
雪白的背肌,深深凹陷的脊柱沟,还有随着动作而起伏的背阔肌线条。
加上腰窝附近一个小小的淡粉色伤疤在丝绸的边缘若隐若现,不仅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种勾人魂魄的野性。
她下了车,一双至少十厘米的恨天高踩在鹅卵石上,出清脆的“嗒、嗒”声。
我赶紧走到她身边。
电梯里四面镜子反射着我们两个的身影。一个西装革履但表情僵硬的男人,和一个美得像把出鞘利刃的红裙女人。
“……真的有必要吗?”看着镜子里那个衣冠楚楚的自己,我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我以为我们只是来看个画展,陶冶一下情操。搞得跟去参加国宴似的。”
冯慧兰正在对着镜子补妆。她拿出一支金色的口红管,“咔哒”一声弹开。
“……你话真多,木匠。”她一边涂着那鲜红的唇脂,一边在镜子里看着我。
“……现在需要搞清楚你的定位。”抿了抿嘴唇,确认完美无瑕后,冯慧兰合上口红,转过身向我走了一步。
木质调的香水味瞬间包围了我。她比我矮不了多少,穿上高跟鞋后甚至还略高出了那么一点点。
一根手指轻轻戳在我的领结上。
“今天,”红色的魔女微笑着,眼波流转,“……你不当‘木匠’。也别说‘家人’,当然更不是那个在床上把我干得翻白眼的混蛋。”
“……你什么都不是。”
她的手指顺着我的领带滑下来,停在我的胸口。
“你今晚,”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是我的‘作品’。是我的‘挂件’,随你怎么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