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身派头……啧啧,刚才在后面瞅着背影,我还以为是哪位大明星来炸场子了!差点没敢认!”
冯慧兰站在那里,原本挽着我胳膊的手并没有松开。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我感觉身边的气场变了。
那个会把邀请函落在我肚子上的性感尤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寒气逼人的制式配刀。
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的妩媚瞬间结冰,变成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戏谑。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冯慧兰。
“熊总。”
冯慧兰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股不怒自威的傲慢。
“这么巧。熊总不去安保公司坐镇,也有空来这种地方……陶冶情操?”
她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上下刮了一遍那个大汉,最后停留在他那个紧绷的西装扣子上。
“西装也不错。”她嘴角勾起一丝坏笑,“哪儿买的?阿玛尼的‘熊大’限定款?”
“哎哟!您瞧您,又拿我开涮!”
大汉非但没生气,反而猛地一拍大腿,出一声脆响,脸上那种憨厚的笑容更盛了。
就连那原本努力维持的普通话,也因为激动而带出了浓浓的东北大碴子味儿。
“咱这不是为了配合这儿的高雅气氛嘛!谁知道这外国裁缝这么不靠谱,尺码量得跟闹着玩儿似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了两杯香槟,恭恭敬敬地递给冯慧兰一杯。
“冯队,”他的称呼变了,更江湖,也更亲近,“看您最近是真清闲了,难得啊,还有空来咱这艺术圈儿串门。”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要分享什么机密情报似的,凑近了一点。
“上次那事儿……动静不小。我们都听说了。江水那帮王八犊子是真不是玩意儿,这种烂事,咱最落魄的时候也干不出来呐。”
冯慧兰接过香槟,并没有喝,只是在那修长的指间轻轻晃动。金色的酒液在杯壁上旋转,映照着她冷艳的侧脸。
“休个屁假。”
她毫不避讳,甚至故意用了一种粗俗又坦荡的语气,直接戳破了那层窗户纸。
“老娘被停职了,熊总这双顺风耳还搁我这装糊涂?现在无业游民一个,工资都停了。”
我站在一旁,心里微微一惊。
在我的印象里,体制内的人都忌讳谈论处分,虽然冯慧兰一向胆大妄为,但在这种明显有江湖背景的人物面前,她还真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说了,像是在说“我今天感冒了”一样随意。
“嗨!”
被称为熊总的大汉又是猛地一拍大腿——我真担心他的裤线会崩开——脸上的表情比起惊讶,更多的是一种不以为然的通透。
“您这说的,可不厚道了啊!这话也就骗骗外行。”
他那双小眼睛里陡然间精光四射,透着一种在鱼龙混杂中摸爬滚打多年练就的狡黠。
“局里边的风头,您可比我清楚。老爷子们哪能真生您的气?要不是您给那帮瘪三来了顿狠的,闹下去真把天捅出个窟窿,上头算起账来谁不得吃不了兜着走?那是护着您呐!也就是让您避避风头,歇几天。”
他伸出那只戴着金戒指的胖手,比划了一个数钱的动作,然后又摆了摆手。
“依我看,官复原职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甚至……”他嘿嘿一笑,“没准儿真能往上挪一挪。我们都懂!都懂!”
我有些吃惊地看向冯慧兰。
熊总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
他不但如此笃定,而且毫无顾忌的说出来,那说明冯慧兰的这次“停职”,确实风头是过了。
她不仅没失势,反而可能因为这次“敢打敢拼”的举动,在某些领导心里有了点加分。
记得以前惠蓉说过,冯慧兰看起来一天潇潇洒洒,工作也是骂骂咧咧,其实对自己因为作风不好升不上去介意得要命,这次倒是因祸得福了。
事都摆平了,她也没跟我讲两句,我一时之间感觉有那么一点…酸?
而冯慧兰的反应,更证实了我的猜想。
她面色丝毫没变,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抿了一口香槟。
“行了,少灌迷魂汤。”
冯慧兰哼了一声,“熊总那安保公司最近怎么样?兄弟们操练起来还顺利?”
“哎,那是真托您的福!”熊总立马站直了身子,像是要汇报工作,“都老实着呢!自从上次警司您……咳咳,‘指导’过之后,那帮兔崽子现在一个个比猫还乖。我是天天让他们背核心价值观,绝对不敢给您添乱。”
“你背个屁,核心价值观那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我听冯慧兰低声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