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冯慧兰耸了耸肩,“他就老实了。每次见了我,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有些人就是这样,讲道理他是不听的,把他打疼了,他就把你当亲爹一样供着。”
我看着身边这个高雅的女人,脑海里浮现出她穿着警服把一头“熊”摔在地上的画面。
那种强烈的反差感,让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确实。”我由衷地感叹道,“……你一贯都是以德服人的,武德的德。”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了那条压抑的轮胎走廊。
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这是主展厅了。
如果不说这是美术馆,我会以为误入了一座中世纪的教堂。
十几米的巨大空间里,灯光被刻意调暗,只有几束聚光灯像上帝的视线一样,垂直打落。
展厅的正中央,那束最亮的光柱下,挂着一幅画。
一幅巨大的、足有三米高的油画。
它太大了,大到你需要仰起头才能看清全貌。而当你仰起头时,那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会像海啸一样把你淹没。
画上画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古典油画中那种丰腴、圣洁、甚至带着母性光辉的女人。她的皮肤白得像牛奶,面容柔和得像圣母。
但诡异的是,她是赤裸的。
更诡异的是,她那圣洁的肉体,并没有被绫罗绸缎包裹,而是被无数根粗糙的带着倒刺的麻绳紧紧地捆绑着。
那些绳索深深地勒进她丰满的乳肉和腰肢里,勒出一道道令人血脉偾张的红痕。
她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其脆弱、却又毫无保留的展示姿态。
但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表情。
她没有哭泣,没有痛苦,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受害者的恐惧。
她微微仰着头,半闭着眼睛,嘴唇微张,那一抹绯红的脸颊上,流露出的竟然是一种……似乎是“高潮”的“狂喜”。
那是痛苦与极乐的临界点。是被束缚、被支配、被剥夺了自由之后,灵魂彻底堕落又彻底升华的瞬间。
我站在画前,感觉喉咙有点痒。
这幅画太像了。
不是长得像,而是那种神韵。
像那个在暴雨夜里求我“玩坏她”的冯慧兰。像那个在宜家书柜上母猪一样尖叫的冯慧兰。
“……《被缚的圣母》。”
冯慧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也在看着那幅画,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在那画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呵。有点意思。”
她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一丝被看穿的恼怒,一丝知音难求的兴奋。
“……把神性踩在脚下,把兽性供上神坛的调调……合我的胃口。”
我看着那幅画上复杂的绳结和皮带扣的细节,下意识地开始琢磨受力结构。
“……这不就是……”
我刚想说出那个词——那个我们在床上经常实践的词。
“可别说这是Bdsm哦,林先生。”
一个声音突兀地切入了我和冯慧兰的私密空间。
它温柔而甜美,甜得像是一块刚刚从蜂巢里割下来的野生蜂蜜。带着粘稠的质感,带着让人血糖升高的诱惑,顺着耳膜直接流淌进了大脑。
一种奇怪的口音,不是方言,而是舌头打了个转儿才吐出来的拉丁语一样的韵律。咬字轻柔,却又在尾音处带着俄语一样的硬朗。
伴随着一阵细碎的高跟鞋声,一股比冯慧兰更具侵略性的花香——像是深夜盛开的曼陀罗——从后面包围过来。
“……那我真的会非常、非常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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