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乐看着张氏及沈长欢的言不由衷,便叹了口气,说:“母亲有所不知,我与萧五老爷的婚事,不过是各取所需。他娶我,不过是将就罢了。”
尹氏蹙眉,一脸诚恳地道:“秦晋之好,本就是各取所需。我儿倒也不必那么悲观。我与你父亲,不也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吗?风风雨雨多年,不也过来了。”
沈长欢马上接过话:“妹妹倒是比我看得通透。这女子嫁了人,就再也金贵不起来了。上要服侍姑舅,下要侍伺小叔姑子,中间还要与妯娌打交道。对外,要交际应酬,对内还要管家事理,服侍丈夫。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就没一个是闲的,为人媳妇的苦,真真是一言难尽。”
张氏也想说为人媳妇的苦,可她毕竟只是媳妇身份,这些话,小姑子可以说,她却说不得。
而她更想知道沈长乐是如何与萧彻定下了婚约,便忍不住试探地道:“我远在通州,也听说过萧氏,那可是江南顶级门户。就是卧虎藏龙的京城,那也是不虚的。听闻萧五老爷,脾气孤拐,毒舌毒嘴,规矩也大,还眼高于顶。不知拒绝了多少名门嫡女。妹妹能得萧彻青睐,那可是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造化呢。”
沈长乐却叹了口气:“嫂子所言,这也是妹妹所担心的。萧五老爷那脾气,那性子,母亲也曾与他打过交道,那可是极不好相与的。我现在已经在愁了,这嫁过去,还不知如何与他相处呢。”
面对众人瞬间亮的目光,沈长乐更是眼圈微红:“那萧五爷的脾气母亲是见识过的。本来我打算待秋后再举行婚事,谁知他当场就摔了筷子。”
她扯着尹氏衣袖低泣,“这婚事,女儿实在”
“糊涂!”尹氏急忙劝慰,“萧大人年少有为,多少贵女求都求不来!”
她细细数起萧彻的好处,倒把方才那点酸意抛到九霄云外。
张氏在一旁暗忖:原来高门媳妇也有这般苦处。
再看沈长乐腕间那只素银镯子,忽然觉得自己的鎏金镯也没那么寒酸了。
夜色渐深时,沈长乐把尹氏等人分别安置在厢房,回到自己的院子,独自立在廊下。
素娟低声问:“小姐何苦自贬身价?”
沈长乐望着天边弦月轻笑:“满招损,谦受益。有时候,示弱才是最好的铠甲。”
摸挲着手腕上的素银镯子,消除他人的红眼病,我可是最善长的。
……
接下来,帮我写一段,次日张氏和沈长欢看着玉米粥配咸菜和白馒头的早饭,微微皱起了眉。
他们以为京城里的人肯定比其他地方更讲穷,谁知,这厨子做出来的味道,并不比他们家的好。
沈长欢挑剔地对张氏说:“这咸菜味道也只是一般,还没李家自己做的好吃。”
张氏没有说什么,但心里也是有些想法的——这白馒头的味道,着实差强人意。
孔嬷嬷见众人神色有些不对,略显局促地解释,生计艰难,平时自家人都吃得比较节俭。还请他们恕罪。
尹氏赶紧说:“不打紧,我知道长乐一个姑娘家,也不容易。”
心头盘算着,是不是把原本既定的八百两银子嫁妆,再添二百两?
吃了早饭,尹氏又带着一家子随沈长乐去了程家,拜见程老夫人,以及秦氏。
回程的路上,张氏看着程家的回礼,欣喜地道:“母亲,程家比咱们想象中的还要气派。回礼也相当丰盛。咱们不过是备了四色点心果脯,也不值几个钱。但程家的回礼,却比咱们的丰盛多了。”
不但有八色点心果脯,还有小孩子惯用的玩意,银瓜子,金花生,木头玩具,价值不凡的彩色图画书,这些都是给她两个孩子的。
而丈夫和两个小叔的礼物则是难得一见的文房四宝。
这价值,已远他们送出去的礼物。
沈长欢拿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
尹氏也小小吃了一口绿豆糕,入口即化,果然美味,说:“留着给孩子们吃吧。”
……
回到沈宅时,门房疾步上前禀报:“萧五爷来了。”
尹氏闻言,忙替儿子们整了整衣冠,又嘱咐媳妇们看好孙儿,这才深吸一口气,领着众人往花厅去。
厅内,萧彻正端坐主位品茶,天青色杭绸直裰衬得他愈清贵。见众人进来,他从容起身,率先向尹氏拱手:“晚辈来得唐突,还望伯母见谅。”
尹氏忙侧身避礼:“萧大人太客气了”
“该改口了。”萧彻含笑打断,示意随从抬上礼箱,“听闻伯母喜好苏绣,这些料子姑苏刚到的;三位舅兄的湖笔徽墨是前日御赐的;两位小公子”他变戏法似的取出两柄小木剑,“这是用南海沉香木所雕,夏日佩着可防蚊虫。”
沈晄接过木剑时指尖微颤——这般细致的考量,哪里像传闻中那个目下无尘的萧阎王?
待男人们移步花厅饮酒,尹氏拉着沈长乐悄声道:“姑爷这般周到,可见是真心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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