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有的不快都已经对着睡梦中那个秦悬渊泄出来了,甚至醒来的时候还对昨晚的梦境下意识地有些依依不舍。
毕竟这样乖顺听话、任由玩弄的剑修……也就只有梦里面才会出现了。
这么想着,薄倦意心里还稍稍有点遗憾。
不过遗憾归遗憾,他也不会沉溺在所谓的梦中,分不清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幻。
只不过让薄倦意没想到的是,他是分清楚了,可有人却似乎还沉浸在那梦中,幻惑缠身,挣脱不得。
“傀一。”
薄倦意有些懒洋洋地喊道。
一觉醒来,他现在正准备起床洗漱。
只是往常随叫随到的剑傀,今天却奇怪地在他呼喊之后并没有出现。
反倒是耳边有一阵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薄倦意抬起头,现来人不是剑傀,而是……
“阿渊?”薄倦意的语气诧异。
只见剑修高大挺拔的身影绕过屏风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怎么……”
薄倦意原本是想问剑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想到昨天晚上对方趁着夜色从窗户跳入的举止,又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你来了也好,帮我梳一下头吧。”
薄倦意的头很长,日常打理也是一件难事。
平日里这些细碎的琐事自然有剑傀来替他侍弄,可现在傀一不在,薄倦意干脆使唤起了秦悬渊。
……对方骗了他,还把真实身份隐瞒了他那么久,他只是要求剑修给自己梳个头应该不过分吧?
“桌上有梳子,但我懒得走,你抱我过去吧。”
薄倦意的口吻平淡,带着一股颐指气使的意味,他坐在床边,下巴骄矜地微微抬起,凤眸从上往下看的时候,少年就像是一只矜贵娇气的猫,在等待他的仆人为他服侍。
见到这一幕,秦悬渊的眸光微不可闻地顿了顿。
剑修缓缓俯下身,他屈膝跪地,如剑锋般挺直的脊背也随之弯曲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剑修那高大的身影也仍然显得压迫感十足。
而坐在床边的少年却对危险浑然不觉。
往常敏锐的感知一旦放在感情之中的时候,薄倦意就会变得格外迟钝。
他任由高大的剑修伸手握住他的脚踝。
或许是有点怕痒,在被那双温热的大掌包裹住之后,少年泛着粉意的脚趾忍不住往里蜷了蜷。
但无论他挪到那儿,那炙热的温度仿佛都像是避不开一样。
太烫了……
薄倦意蹙了蹙眉,这种被桎梏、被包裹的触碰感太过强烈,以至于他下意识地就想把脚从秦悬渊的掌心中抽出来。
结果——
没能挣动。
剑修握得很紧,常年执剑的双手犹如铁箍,牢牢地将少年的双足禁锢在掌心。
薄倦意顿时感到有些奇怪地低下了头。
但秦悬渊这会儿已经动作十分自然地拿起一旁干净的足袜,给少年赤裸的双脚套了上去。
好像他刚刚的那一番动作都只是为了给少年把袜子穿上。
见状,薄倦意虽然觉得还是哪里有点奇怪,但他却说不出来。
类似的事情剑傀也都做过。
所以薄倦意并没有把秦悬渊的这个举动给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