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梨的指尖微微发抖,在叶知灵灼灼的目光中,慢慢解开了第三颗纽扣。睡衣散开,滑落在椅背上。
月色如水银般倾泻,为房间里的每一处轮廓镀上柔和的银边。白月梨被轻轻推倒在床榻上,丝绸床单泛起细微的褶皱。叶知灵的吻带着灼人的温度,从锁骨一路向下,在每个停留处都点燃细小的火焰。
“知灵姐……”白月梨无意识地轻吟,手指已深深陷入床单。
那个熟悉的称呼让叶知灵的动作骤然停顿。她抬起脸,指尖轻轻抚过白月梨微肿的唇瓣,声音低沉:“叫我的名字。”
“叶知灵……”白月梨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像被这风吹动的风铃。
“再叫。”叶知灵的吻再次落下,比先前更重,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叶知灵……”白月梨的声音渐渐染上哭腔,手指无助地抓住她的衣襟,“叶知灵……”
每一声呼唤都被更深的吻吞没,窗外的海浪声与室内的喘息交织成夜的协奏曲。白月梨的眼泪无声滑落,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一刻太过真实。
当月光悄然移到床脚时,白月梨蜷缩在叶知灵怀里,指尖在对方胸口画着圈,
“累了?”叶知灵轻抚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事后的沙哑。
白月梨摇摇头。
叶知灵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将被子拉高了些。
你的手,我的锚
叶知灵侧过身,看着白月梨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白月梨在她触碰下醒来,睡眼惺忪地往她怀里蹭了蹭:“早……今天要回去了啊。”
“嗯。”叶知灵将她搂紧了些,“再去海边走走?”
清晨的海滩在退潮后显得格外宁静,湿润的沙滩上散落着贝壳与海藻。白月梨赤脚踩在细沙上,忽然指向远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灰蓝色水域:“那就是离岸流吗?”
叶知灵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轻轻点头:“记得要远离那里。”
“知道啦。”白月梨弯腰拾起一枚螺旋状的小贝壳,在掌心轻轻摩挲,“这次虽然没看到蓝眼泪,但每天的日出都很美。”
回到民宿,王姐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吃饭时,白月梨翻看着这几天拍的照片,突然叹了口气:“真可惜,都没看到蓝眼泪。那些发光的海浪,该不会都是修图修出来的吧?”
“怎么会,”王姐笑着给她们添茶,眼角泛起细密的笑纹,“蓝眼泪确实有的,只是要看缘分。就像海里的珍珠,不是随便就能捞着的。”她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手工编织的小篮子,“这是我自己晒的干花,薰衣草和迷迭香,放在行李箱里能安神。”
白月梨惊喜地接过篮子,之后又从随身的画夹里取出一张水彩画:“王姐,这是我这几天画的,送给您。”
白月梨将画递过去时,指尖带着一丝紧张。王姐展开画纸,先是愣了愣,随即嘴角慢慢咧开,眼角的细纹里都浸了笑意。她用粗糙的手掌摩挲着画中自己浇花的背影,声音有些发哑:“这丫头,还把我画进画里了……行,我得好好收着,挂在堂屋里。”
叶知灵举起相机,轻声说:“我给您单独拍张照吧。”镜头里的王姐站在盛开的三角梅前,手里捧着那幅画,笑容里带着些许腼腆。
“谢谢您这几天的照顾。”叶知灵将照片传给她,真诚地说。
王姐摆摆手,声音有些哽咽:“客气什么,下次再来啊。记得提前说,我给你们留那间海景最好的房间。”
临走时,王姐往她们车里塞了一罐自制的椰子糖。
车子准备启动时,白月梨一直望着窗外的海平面,眼神里带着不舍。她突然说:“知灵,你在前面停一下,我有个东西落在民宿了。”
“重要吗?要不我们回去取?”
“不用,”白月梨解开安全带,“是个小东西,我很快回来。你在车上等我。”
叶知灵看着白月梨小跑着往回走的身影,无奈地摇摇头,车里的收音机正播放着一首舒缓的轻音乐,海风从半开的车窗缝隙里钻进来,带着浓郁的咸涩气息,黏在皮肤上,吹动着发丝有些发痒。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白月梨刚才递画时,眼里闪烁的、像星星一样的光。那光芒太过纯粹,纯粹到让叶知灵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她总是这样,在白月梨最快乐的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些可能失去的瞬间。
十分钟过去了,白月梨没有回来。
叶知灵睁开眼,目光投向民宿小院的方向。门口空荡荡的,只有那株三角梅在风中摇曳,花瓣落了一地,像极了某种破碎的预兆。她的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嗒嗒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敲打着她越来越不安的心。
二十分钟过去了,依然不见白月梨的身影。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叶知灵打开车门,站在路边张望。民宿里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心里那点不安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绕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想喊一声,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天色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原本还带着些许阳光的天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灰布猛地盖住。乌云以惊人的速度从海平面那边聚集、翻滚,像一群咆哮的巨兽,瞬间就压到了头顶。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和车窗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