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受伤了。”
崔扶盈看着他低声说道。
她也被这漫天的雨水打湿了。
谢昭没有说话。
崔扶盈执起他的手,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渗血的指尖。他浑身僵硬,目光只定定落在她的脸上。
雨滴顺着她光洁的脸颊一滴滴往下滑落,最后在那尖细白润的下巴处汇聚成一滴。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她下巴处那一滴雨珠吸引了,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那处瞧。
雨珠摇摇欲坠,最后还是在他莫名热切的目光中落了下来,落在他的指尖。
那雨珠却仿佛沸水一般,烫得他忍不住缩了缩手指,只一动,又有一粒鲜红的血珠滚了出来。
“……”
那伤口分明不深,他却感到极为痛苦。浑身的知觉都凝聚在手指上,只是细微的摩擦都异样的清晰。
那好不容易冷却的血液又沸腾起来。
大雨什么时候会停下?
“好可怜。”崔扶盈看着他渗血的指尖,“表哥,你觉得疼吗?”
她执着他的手想要帮他捂住那渗血的伤口,谢昭心脏掠过一种异样的震颤感,他猛地抽回了手指。
“不……”他艰涩地开口,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必如此……”
崔扶盈微笑着看着他。
“可是我是你的念头所化。”她红润的唇一张一合,歪着头不解地看着他,“这不是你想让我做的吗?”
谢昭深深地痛恨自己的卑劣与不堪。
他沉默地看着对方,忽然伸出手,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崔扶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中生出茫然的意味。
她们在漫天雨幕之中对望着,谁都没有说话。
崔扶盈漆黑的瞳孔看着他,肤色苍白,好像黑夜中的精怪。
“表哥,你可真虚伪。”
她张开嘴,轻声说道。
谢昭猛地睁开双眼。
他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红晕,眼神还未完全恢复清明,只怔怔地看着头顶熟悉的帷幕。
“表哥,你可真虚伪呀。”
这道声音猝不及防在他脑中响起,他一边回忆着梦中的景象,一边伸出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是啊,他可真虚伪。
谢昭面无表情地想。
过了许久,谢昭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枕下取出一张手帕。
…
装病
崔扶盈正在梳妆台前对着面前的铜镜发呆。
一大早陈其婉身边的嬷嬷便来了。除了送了些补品药材之类的东西,又要她明天午后去兰馨苑,言语之间透露出要她好好打扮得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