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热浪舔舐着脸颊,皮肤瞬间绷紧痛,仿佛被无形的火焰扫过。
门内,并非众人想象中的阴森地宫,而是一片燃烧的虚境。
无数赤金色的火蝶在空中狂乱飞舞,翅翼拍打声如细雨敲瓦,却又带着金属般的冷冽回音;破碎的白骨在火光中沉浮,每一根都泛着烧灼后的焦黑,空气中回荡着凄厉的哀嚎与金铁交击之声——这片景象,竟与那日地窖崩塌时的场景如出一辙!
这是被强行烙印下来的记忆残片!
苏烬宁的瞳孔骤然收缩,但她没有后退。
她松开扶着萧景珩的手,头也不回地步入那片燃烧的虚无。
“娘娘!”林墨在外失声惊呼,“娘娘!那是他的意念!他在拼命告诉你什么!别停下!”
然而苏烬宁的身影,已经被翻腾的烈焰与火蝶吞没。
虚境之中,脚下是滚烫的虚空,每一步踏下,都似踩在熔岩表面,灼热从足底直窜脊椎;四周是扭曲的幻象,光影拉长变形,耳边是无数重叠的低语,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唤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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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忍着灵魂被灼烧的剧痛,一步步向前。
忽然,眼前的景象一变,她看见了年轻时的萧景珩。
他站在一片深不见底的火渊边缘,玄色衣袍被烈风吹得猎猎作响,风中裹挟着灰烬的颗粒,打在脸上隐隐生疼。
他手中握着半块兽骨打磨的利剑,正神情凝重地将另一块一模一样的骨剑,塞入一个少女冰冷的手中。
那个少女,正是年少的她。
“若有一日我不得不走,”他听到他对那时的自己说,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就用这个,回来找我。”
苏烬宁猛地怔在原地——这段记忆,从未在她的脑海中存在过!
她从未经历过这一幕!
“这是他的魂忆!”殿外,林墨的声音穿透虚实界限,焦急地传来,“娘娘!那是他的意念!他在拼命告诉你什么!别停下!”
魂忆……
苏烬宁心头剧震,眼眶瞬间滚烫。
原来,他早已为今日的死局,埋下了生机。
她不再迟疑,加快脚步,穿过一片片破碎的记忆幻象,终于在虚境的最深处,看到了一具悬浮在半空中的残躯——那正是师尊的本体!
他的身体已被无数细小的归墟蛊虫侵蚀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只剩下一半还维持着人形,另一半则与黑暗的虚空融为一体,散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那气味如同尸液混着霉烂木头,钻入鼻腔便令人几欲呕吐。
就在这时,萧景珩那虚弱至极的声音,仿佛跨越了时空,直接在她耳边响起:
“他想借我的身体重生……但我把我们之间的双生契,重新改写了。”
“现在,他的命脉,连着我的魂,也连着……你的心火。”
苏烬宁猛然明白了。
他早就预料到了最坏的结局。
所以,他将自己的神魂、师尊的命脉,以及她的心火,用那道古老的双生契强行捆绑在了一起。
他将最终的生杀大权,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才是终结这一切的唯一的人!
这一刻,她不再是执棋者,而是与他同在棋盘之上,生死与共的共命者!
她从怀中取出那枚在幻象中、少年萧景珩交给她的青铜钥匙——那并非幻觉,而是他通过魂忆传送给她的实物!
她疾步上前,在那具残躯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裂隙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