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本指南,能帮你更容易地找到它。以及,看星星的时候,可以不用想起我。只想星空就好。」
林微漾的指尖,猛地顿在了那行字上。
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猝不及防地撞了一下,酸涩与动容交织着,汹涌而上。
他送的不是一件讨好的礼物,也不是浪漫的惊喜。他送出的,是他所能理解的、最极致的“在乎”——他将他现的星星,连同观测它所需要的一切知识和工具,毫无保留地、系统地、持续性地,交给了她。
他没有说“请你看我为你现的星星”,他说的是“希望它能帮你更容易地找到它”。
他甚至说……可以不用想起他。
这是一种近乎笨拙的、后退一步的守护。他将选择权、享受权,完全赋予了她自己。
苏念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林微漾对着一本册子眼眶红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苏念吓了一跳,快步走过来,看到她桌上的指星笔和那本手工册子,拿起来翻看了一下,表情从疑惑逐渐变为震惊,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哇哦……”。
“这……这是陆司辰给的?”苏念指着那本详细得令人指的观测指南,尤其是最后一页那行字,声音都拔高了些,“他……他这哪里是开窍了?他这是直接把任督二脉打通了吧?!这谁顶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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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漾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指轻轻抚过那行手写字。她能想象出,他写下这行字时,那种小心翼翼、甚至可能带着些许忐忑的样子。
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只会进行“效率分析”和“变量验证”的陆司辰,判若两人。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她:我看到了你的委屈,我理解你需要空间。我不再试图将你纳入我的体系来分析,我选择进入你的世界,为你提供你需要的一切支持,然后,安静地退到一旁。
这种沉默而巨大的改变,比任何华丽的道歉和浪漫的攻势,都更具有穿透力。
夜深人静。
林微漾再次站到了窗边。今晚夜空晴朗,繁星点点。她手里握着那支小小的指星笔,按照《观测指南》的说明,按下了开关。
一道清晰的、凝聚的绿色光柱,瞬间射向夜空,稳稳地指向了东南方低空,那颗属于她的、微弱却坚定地沿着轨道运行的小小光点。
光柱如同一条无形的线,连接着窗内的她,和遥远深空中的那个秘密。
她不需要用望远镜,也能凭借指南和指星笔,轻易地找到它了。
看着那道绿色的光柱和光点尽头那颗沉默的星星,林微漾的心里,某种冻结的东西,似乎终于“咔哒”一声,彻底融化了。
她拿起手机,点开了与陆司辰的对话框。上一次“对方正在输入……”的痕迹早已消失。
她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
「指南和指星笔,收到了。很实用,谢谢。」
「另外,」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写道:
「看星星的时候,很难不想起送礼物的那个人。」
信息送成功。
几乎是在下一秒,对话框顶部立刻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这一次,没有再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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