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凡早有察觉,指尖微动,一道柔和的灵力托住她的膝盖,将她稳稳扶住。这熟悉的力道让文思月一怔,眼眶瞬间湿润——当年在危难中被他所救时,也是这股温和却有力的灵力,护了她周全。
“放肆!”云天啸的笑声戛然而止,大手猛地一招,一团惨白的灵火骤然浮现在掌心,火舌吞吐间带着刺骨的寒意,正是他的本命灵骨冷火。周身灵力瞬间暴涨,桌案上的宝材都被震得微微移位,怒气毫不掩饰地砸向文思月:“敢在外人面前忤逆老夫,真是活腻了!”
全场修士脸色骤变,纷纷往后缩了缩——谁都看得出,云天啸这是真要动手了。范静梅吓得身子僵,慌忙伸手拽了拽云天啸的衣袖,又怕触怒他,只敢用极低的声音劝:“云长老,当着诸位道友的面,别动气……”
云天啸深吸一口气,终是收了灵骨冷火,但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冷冷笑道:“让厉道友见笑了。这贱婢平日里就缺乏管教,想来是最近修炼走火入魔,脑壳不清醒。来人!”
话音刚落,两名穿着玄色服饰的侍卫推门而入,腰间佩刀泛着冷光,齐声应道:“属下在!”
“将此贱婢带下去,封住她的灵力,关入禁室!老夫今晚亲自管教,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子!”云天啸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文思月吓得脸色惨白,手脚无措地抓住宁不凡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前辈救我!”
“且慢!”宁不凡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侍卫,动作从容却带着威慑力。
云天啸挑眉,语气带着讥讽:“厉道友,莫非还真看上这不知好歹的贱婢了?”
宁不凡缓缓起身,走到文思月身旁,将她护在身后,目光扫过桌案上的宝材:“老夫对她口中的裂风兽巢穴消息颇感兴趣。不若这样,老夫用这些资材,换此女的自由之身,云道友意下如何?”
云天啸看了眼身旁脸色白的范静梅,又捻着胡须略一思索,随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厉道友,你这是在搞笑不成?若今日开了这个头,日后谁看上本门的女修,都能拿些宝材换走,那本门岂不成了任人挑选的集市?哈哈哈!”他边说边走到桌前,手指敲着桌面,语气里满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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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不少修士竟暗自点头——他们本就冲着妙音门的女修而来,若真能随意换走,今后哪还有这般“乐子”?纷纷觉得云天啸这话在理。
云天啸笑够了,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拉拢:“不过,厉道友,你我今日也算一面之缘,不妨交个朋友。这贱婢的性子,老夫最清楚,只需略加管教,定会乖乖将你所需的消息吐出来。道友意下如何?”
宁不凡先是侧过身,目光落在文思月身上,眼底的冷厉尽数褪去,只剩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像是在无声安抚。随后他缓缓迈步,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走到大厅正中央时,才停下脚步,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全场:“云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厉某更愿应下此女方才所求,带她离开。老夫见她身陷囹圄,实在心有不忍,也算是积一份善缘。”
文思月站在原地,听着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怔地望着宁不凡的背影。方才强压下去的泪水瞬间涌满眼眶,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他获取消息的棋子,却没想到他竟会当众说出“心有不忍”,愿意为她与云天啸对峙。指尖微微颤抖,之前所有的恐惧与不安,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暖意,让她忍不住轻声哽咽,却又怕打扰此刻的局面,死死咬住下唇,只敢用带着水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个护在她身前的身影。
云天啸脸上的假笑彻底挂不住了,他盯着宁不凡,双手再次按在桌案上,指节泛白:“厉道友可要三思啊,这是铁了心要跟老夫作对?”话音未落,周身的灵力已然涌动,桌案上的灵酒壶开始微微震颤,空气里都透着几分火药味。
云天啸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话音未落,双手猛地向外一扬,八团惨白的灵骨冷火骤然从袖中窜出,如活物般环绕周身,火舌吞吐间,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刺骨寒意;掌心更是各凝出一团拳头大小的冷火,灵力波动节节攀升,竟是结丹中期的修为。
“咔哒——”几声轻响,大厅四周的暗格骤然弹开,数十支淬着幽蓝光泽的弩箭、薄如蝉翼的飞刀齐齐探出,刃尖寒光闪烁,尽数对准了大厅中央的宁不凡。
“去!”云天啸一声怒喝,结丹中期的灵力轰然爆,气流卷起桌案上的灵酒壶,砸在地面碎裂开来。那些暗器如暴雨般射向宁不凡,箭啸声刺耳,连空气都似被撕开。
文思月吓得瞬间捂住小嘴,脸色惨白如纸。她曾见过云天啸用灵骨冷火折磨人,此刻感受到那股碾压性的灵力威压,浑身麻,指尖死死攥着裙摆,指节泛白,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前辈虽强,可云天啸毕竟是结丹中期,还有机关相助,他能敌得过吗?
就在暗器即将近身的瞬间,宁不凡抬手一扬,一道青蒙蒙的光盾骤然展开——这并非普通法盾,而是以淬炼后的青竹蜂云剑灵力凝聚的“金雷剑盾”,盾面泛着淡紫雷光,细密的竹纹隐现其间。“铛铛铛——”暗器撞在盾面上,不仅被震飞,还被雷光灼得焦黑变形,落在地面时出“滋滋”的电流声,瞬间让周围修士脸色微变。
紧接着,他并指掐诀,丹田内十二柄青竹蜂云剑骤然破体而出——剑体经金雷竹种剑淬炼,通体莹润泛紫,剑脊处三道聚雷纹随灵力流转亮,刚悬于身前便自带凌厉雷威。下一秒,《青元剑诀》第八层心法催动,每柄实剑尾端同时拖出两道虚影,十二柄实剑裹着二十四道虚影,瞬间在半空织成一片青紫色剑幕,雷光交织间,连空气都被电离出淡淡的臭氧味,逼得周围修士下意识后退出丈许,灵力护罩都不由自主地亮起。
“咻——”宁不凡手指轻弹,十二柄实剑带着虚影如惊雷般掠出,剑刃划破空气的锐响中,还掺着细微的雷光爆鸣。云天啸瞳孔骤缩,慌忙催动本命灵力凝聚出三层灵光护体——这是他压箱底的防御手段,寻常结丹中期修士都难破防。可剑光撞上护罩的瞬间,实剑先借雷力撕开第一道裂痕,虚影紧随其后撞击同一处,“咔嚓”声连响三声,三层护罩竟如脆玻璃般层层碎裂!
他还未来得及调动第二重防御,一道实剑已擦着他脖颈掠过,剑刃附带的雷光顺着衣领渗入,灼得他皮肤刺痛;另有两道虚影晃过他眼前,让他错判后续剑路,刚要侧身躲闪,后腰已被另一柄实剑的剑尖抵住——雷光贴着衣料跳动,只要宁不凡指尖再送半分力,便能刺穿他的灵脉。周围修士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喘。
“啊!”云天啸惨叫一声,口吐鲜血,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屏风后的石壁上,“轰隆”一声,石壁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气息瞬间萎靡,看着悬浮在身前、剑尖直指自己的二十四道剑光,眼中满是惊骇——对方竟能一招破了自己的防御,这实力远结丹中期!
“若是阁下执意将此女带走,小心……惹祸上身!”云天啸咳着血,仍不服气地放着狠话,试图搬出背后的势力震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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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不凡眼神一冷,不再废话,直接催动神识。一股凝练如实质的神识力量骤然从宁不凡眉心散开,带着元婴初期修士特有的厚重威压——并非结丹修士那般分散的灵力压迫,而是如无形的大山般精准罩向云天啸,连周围修士都只觉识海微微震颤,却未被波及。
云天啸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浑身无法动弹,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袍。
紧接着,在场所有修士的识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剑影,剑影直指云天啸,带着元婴初期修士特有的威压,一声冷喝在识海中炸响:“聒噪!”
这一下,不仅云天啸被吓得浑身瘫软,连其他修士都脸色煞白,纷纷低下头——这神识强度,竟是元婴修士!他们哪里敢再看,只觉得后背凉,庆幸自己方才没多嘴。
宁不凡收回神识,声音朗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女厉某定要带走!威胁之言,道友少说为妙,否则惹得厉某心情不爽,不介意今日血洗此地!”话音落下,他周身骤然爆出一股凶煞血气,那是常年厮杀积累下的戾气,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文思月站在原地,望着宁不凡的背影,眼中满是倾慕。他立于剑光之中,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举手投足间便将不可一世的云天啸压制,那模样,比她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耀眼。泪水再次涌上眼眶,这一次,却是激动与安心。
宁不凡立在大厅中央,周身残余的剑压仍让周遭修士心头紧——方才道青紫色剑光悬于半空时,那剑柄散出的淡淡灵雾,至今还萦绕在众人神识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见无人再敢上前挑战,他目光扫过殿角那片泛着暗金纹路的兽壳,指尖微动,一缕木属性灵力如灵丝般探出,精准缠上兽壳边缘,将其稳稳摄至手中。
指尖摩挲着兽壳表面冰凉的纹路,确认那隐约的梵圣真韵无误,宁不凡才转头看向先前对峙的修士,五件资材如流光般落在对方身前:“此物老夫要了,这些资材,道友任选一件。”那修士盯着悬浮与面前的高阶妖丹、千年灵草,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敢捡起一枚五级妖丹,脸上堆着尴尬的笑:“这个……便够了。”
宁不凡不置可否,心念一动,悬浮的青竹蜂云剑便如归巢灵雀般,一道道没入他体内——剑体掠过空气时,还带着金雷竹温养出的淡淡生机,与寻常飞剑的凛冽截然不同。他侧身看向文思月,声音沉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底气:“也别说老夫霸道强抢。此女本与老夫有缘,剩下这些资材,便当换她自由之身的代价。”
文思月闻言,快步上前,指尖轻轻搭上宁不凡的胳膊,指尖微颤——先前范静梅提及“炉鼎”二字时,她心底的寒意还未散去,此刻触到宁不凡袖口传来的灵力暖意,才稍稍安定。
二人刚要迈步,一道急切的声音突然从侧后方传来:“前辈且慢!”
宁不凡脚步一顿,眉梢微挑。他方才便注意到躲在柱后的范静梅,心知后续借用传送阵还需打交道,不宜太过生硬,便耐着性子转过身。
范静梅快步上前,目光在文思月紧挽的手臂上扫过,才急声道:“数月前,本门现一处古传送阵遗址,修复后可直通内星海。只是还差最后一种材料——幻梦石。”她顿了顿,见宁不凡神色未变,又继续道:“那幻梦石矿脉旁,栖息着一群高阶妖兽。云长老本已联络碧云门妙鹤前辈出手,而……思月,正是那位前辈指定索要的谢礼。”
“炉鼎”二字虽未说出口,可那意有所指的语气,还是让文思月身子一僵,挽着宁不凡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宁不凡察觉到她的紧张,搂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按了按,掌心传来的灵力带着安抚的暖意,无声示意她安心。
范静梅将这小动作看在眼里,语气更急:“如今看来,只能另想办法。除非……厉道友愿施以援手,助本门取回幻梦石,届时传送阵启用,定少不了前辈的好处。”
“没兴趣,没时间,没心情!”宁不凡直接打断她,语气冷了几分——这话他以前曾听闻南宫婉回绝王婵时的话,此刻用在此处,恰好省去多余纠缠。他不再看范静梅僵住的脸色,搂着文思月转身便走,脚步沉稳,周身灵力微动,将周遭投来的目光尽数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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