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鬼婆!或者说是草鬼婆的仪式与母虫融合後的存在!
与此同时,墙壁丶天花板丶地板,所有的木板缝隙中都开始渗出暗红色的粘液,无数蛊虫在其中若隐若现。
姜莱厉声道:“没有时间犹豫了!桐桐,护好苏子,白白帮我取苏子的血,徐墨,景林超,挡住那些东西。阿娅,告诉我逆转符文怎麽画?”她迅速从背包里翻出之前拓印纹路用的炭笔,又撕下冲锋衣内衬一块相对干净的布。
白及含着泪,小心翼翼地解开林苏禾手腕上被血浸透的布条,用匕首的刀尖蘸取尚未完全干涸的鲜血。
阿娅语速极快:“以血为墨,绘‘破妄’之符于承载之物上,符文核心是古井与黑石纹路逆转的结合,我画给你看。”
她用指甲迅速在地上画出一个复杂而扭曲的图案,其中包含了她们之前拓印的黑石纹路,但走向完全相反,并且在核心出又一个类似眼睛的符号,最後需要一道血线贯穿。
姜莱记忆力极佳,立刻用炭笔在内衬布上勾勒出大致轮廓,白及随即用蘸着林苏禾鲜血的刀剑,沿着炭笔痕迹仔细描绘。
“阻止他们!”草鬼婆的意念发出尖锐的嘶鸣声。
更多的蛊虫从四面八方涌来,徐墨和景林超挥舞着兵工铲奋力劈砍,铲子砸在蛊虫组成的肢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噗声,粘液四溅。季若桐守在林苏禾和绘制图文的姜莱丶白及身前。
沈汉雅忽然抽搐了一下,她步伐僵硬地朝着姜莱走来,伸出手直指那块正在绘制的血符。
“洞神……不容亵渎……”
“汉雅!醒醒!你是沈汉雅!你不是容器!”姜莱一边飞速绘制,一边大声喊道,试图唤醒她。
沈汉雅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挣扎,眼神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但立刻又被空洞覆盖。
“我是引路者……洞神佑您……”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林苏禾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她的睫毛颤动,似乎想要睁开眼睛。
“苏子!”白及惊喜地喊道。
林苏禾的苏醒似乎刺激到了沈汉雅,她体内的引路蛊産生了剧烈的波动。沈汉雅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的蠕动达到了顶峰。
“就是现在,至纯之泪!需要真实的情感冲击,让她想起最重要的事!最重要的人!”阿娅喊道。
季若桐朝着沈汉雅大喊:“沈汉雅!谢清瑶!你还记得她吗?你忘了她最後看你的眼神了吗?她还在井底等你带她回家!”
“清……瑶……”沈汉雅的动作彻底停住,她空洞的眼神突然泛起了一丝涟漪。她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青黑扭曲的双手,然後又看向正在绘制血符的姜莱。
一幕幕混乱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闪现:谢清瑶躲在她身後时恐惧的表情,被她捂住嘴时的惊慌,被拖走时绝望的眼神和凄厉的呼喊……
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冲垮了由蛊虫构筑的精神堡垒。两行泪水混合着血丝,从眼眶中滑落。那泪水滴落在她青黑的手背上,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带着某种净化之力。
“就是它!至纯之泪!”阿娅激动地喊道。
姜莱此刻也完成了最後一笔绘制,整块内衬布上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眼泪滴在符文上!快!”阿娅指引道。
姜莱抓起那块布,冲到沈汉雅跟前,用布接住了她滚落的泪珠,泪水与林苏禾的鲜血交汇瞬间,一股无形的波动以血符为中心扩散开来!
原本涌动逼近的蛊虫潮水般後退,发出尖锐的嘶鸣。堂屋中央那个由蛊虫组成的草鬼婆虚影剧烈扭曲,发出不甘的咆哮,整个客居剧烈摇晃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
“成功了!母虫的本源被动摇了!它的核心弱点就在这栋楼的地基之下,那个搏动最强的地方!”阿娅兴奋地喊道。
姜莱手握血符,感觉它正在变得滚烫。
“地基建在母虫本体之上,那就毁了这块地基。”姜莱目光锁定脚底波动最剧烈的那块区域,那里正是之前放置木桌的地方,此刻木桌早已碎裂,露出下面暗红蠕动的“地面”。
“以血为誓,以泪为刃,破!”
血符接触“地面”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凄厉的尖啸声从每个人的脑海炸开。整个吊脚楼疯狂地摇晃,木板断裂。红光顺着地面的纹路迅速蔓延,直刺地底。
所有人都感到脚下一空,仿佛整个地面都在塌陷。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姜莱仿佛看到那红光彻底吞噬了整个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