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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時候,我就完全沒了概念,不明白他是堅強還是脆弱。

事實上,裕志上個月開始去一個培訓動物美容師的學校上學,但因爺爺病倒就沒再去。我擔心裕志會就此消沉,那樣我們就成了全球第一無所事事的夫妻了……氣氛消沉委頓,我都已經做好思想準備。感覺“未來”這個詞本身從他身上消失了。在爺爺病倒後那些因恐懼而顫慄不止的看護的日子裡,沮喪真的把他擊垮了吧。

裕志又開始獨自整理遺物了,有時還發出一種聲響,讓人聯想到改建房子。多少天,我遠遠地望著那副情景。一天下午,我在山茶樹下坐著,久久地坐著,花瓣要將我埋起來了——驀地,我拿定了主意。

我告訴母親:“媽媽,我決定從今晚起住到那邊家裡去。”

“去那邊?讓裕志到這邊來不正好可以換換心情麼。”母親說。

“這個家,對於現在的裕志來說會不會太明亮啦。”我回答。

我家明亮的大門、父母的笑臉、整潔亮堂的室內、一家人圍坐的飯桌、飯桌上隨意扔著的報紙、摺疊整齊的衣物……這一切,對於整天介強抑心痛埋頭勞作的他來說,那刺激想來是過於強烈了。

裕志穿過院子的腳步聲,樹木的沙沙聲,我從幼年時聽到現在。我知道,現在的裕志一步也不願跨出家門,只在受不了要睡覺時不得已來我這裡。

潛藏在院子裡的黑暗夜色將這些、將裕志內心的真實想法告訴了我。裕志的腳步聲的迴響和他帶來的夜的氣息,讓我感覺到了他那顆苦悶的心。裕志沒說出口的,我得以明白了。

那天下午,我去了裕志的家,裕志露骨地表示出不悅,我不管他,自顧自進屋晾曬被褥,見狀,他一言不發回去收拾去了。屋裡仍舊瀰漫著爺爺的味道,令人懷念的、舊布一樣懷舊的味道。環顧一圈室內,我發現他在以超人的進度收拾,彷彿要將多年的愁悶連帶著埋葬掉,彷彿迫不及待要忘掉爺爺曾經存在的事實……除被褥外,壁櫥裡已經空空如也,還用抹布擦得乾乾淨淨。而在爺爺劃作臥室的、屋角的和室,不準備扔掉的遺物收拾得格外整齊,裝在紙板箱裡碼得嚴嚴實實,不留縫隙,簡直如同一處遺蹟。

小時候,裕志就是在這個房間裡和爺爺一起睡的。裕志以前對我說過,他有時候會擔心萬一爺爺心臟停止跳動該怎麼辦,因此半夜裡老把耳朵貼在爺爺胸口。望著那整齊碼放著的紙板箱、按大小分好再用繩子捆紮好的書,還有堆放得挺仔細的傢俱,我感受到了裕志真切的悲痛和他對爺爺靜靜的愛。我哭了。

這時裕志又抱著一個紙板箱走進來。

“怎麼哭啦?”他問。

窗子被紙箱遮擋了一半,淡淡的陽光呈四四方方半扇窗的形狀照在榻榻米上,我望著光線中飄舞的灰塵,回答他:“沒什麼。”

他在我身邊坐下,說:“還是小孩的時候,我就不知不覺做好心理準備了,所以爺爺活著的時候,我好像就下意識地想過這個收拾的步驟,你瞧,我乾得很快。”

“這又不是什麼好事。”

“奧利弗那時候也一樣,自從它老了以後,我就老想著有一天它死了該怎麼辦。”

“這個我可能也想過一點點。”我說。

“它可是比我們老得更快,噌噌噌,像變魔術一樣。”

奧利弗死的時候,是一年前的櫻花季節。

那天,不知何故驟雨突降,像雷陣雨,天昏地暗,電閃雷鳴。裕志不在家,害怕雷聲的奧利弗蜷縮在我椅子下面不住顫抖。別怕別怕——我撫摸著它體毛倒豎的脊背安慰它,它不多久便沉沉睡去。不久我也受了傳染,迷迷糊糊打起盹來。

醒來,雨住了,雲散天青,夕陽滿天,餘暉金黃,碧空透明,剛才的昏暗天空恍若夢境。看西天,甜甜的粉紅雲彩起伏如波浪,可驚可嘆。陽光滿庭院,樹木透溼,閃閃發亮。

“奧利弗,散步去。”

我一說,奧利弗馬上撲過來,像年輕時那樣充滿活力。這是很久不曾有的事了,我很高興。路還溼著,閃著光亮。急雨打落不少櫻花。附近一所高中旁邊的坡道上種有櫻樹做行道樹,新飄落的美麗花瓣織就粉紅地毯,點綴了一路。夕陽下,挺立的櫻樹上還有足夠的鮮花盛開,含著水滴,晶瑩清亮。路上沒有其他人,天地間僅只充盈著金粉交映的華麗光線,一番恍如非人間的光景。

“奧利弗,櫻花好漂亮。”

我情不自禁地對奧利弗說,它聽了,拿它漆黑而清澄的眼睛怔怔地仰望著我,那表情彷彿在說,比起金色的夕陽,甚至櫻花,我更想看著你。別這樣,我在心裡說,別用這種眼光看我。那眼光,彷彿在凝視珍寶、群山和大海,彷彿在說死沒什麼可怕,只是再也見不到你讓人難過。事實上,我想我和奧利弗都明白,因為那天的氣氛那樣說了。一切都太美了,就連奧利弗身上已經顯得寒磣的毛也是金色的;一切似乎都在漸漸回到我們的童年時代,感覺我們好像能永遠地活下去。

那天夜裡,裕志來我家過夜,像往常一樣,我睡床,他打地鋪。我們老說什麼時候買個雙人床,可兩人都沒錢,所以只好如此。然而,一度睡著之後,裕志半夜三更被夢魘住了,纏得死緊。我嚇一跳坐起來,見他明明還在睡卻死命往自己脖子上亂揪亂抓,就拼命搖醒他。“你怎麼啦?”

裕志睜開眼,呼呼地喘氣。“做了個夢,有人掐我脖子,喘不過氣,真可怕。”他說完鑽進我的被子,緊緊地抱住我,身子很燙,像在發燒。

“你在發燒吧?要不要我給你拿點喝的?”我說。

“唔唔,我自己去。再上一下廁所吧。”

他說著起床出去了。終於,平常的平靜似乎迴歸到了黑暗中。裕志的樣子就是這般異樣,讓人感覺有某種可怕的東西在我們的生活裡投下了陰影。莫名地覺得連空氣都悶熱起來,就開了窗,風嗖地吹進來,帶來潮溼的土氣、樹木的氣息、小小的月亮……我在心裡默唸:快點變回平常的夜晚!星光閃爍,綴飾微陰的天空——那樣的平常的夜,然而,永遠不會回來了。

裕志悄然回屋。

“怎麼回事啊,奧利弗,它沒氣了。”他說。

奇怪的是,我並沒感到驚訝,果然,我首先想道。我理解了……所以,傍晚的風景那樣美;所以,奧利弗會有那樣的眼神。我還明白了裕志做那個怪夢的原因。儘管如此,眼淚馬上奪眶而出。一切都安排好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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