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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4>一</h4>

沈重接到交警大隊大隊長苟賢打來的電話時是這天下午的剛上班時間。苟大隊長在電話裡告知他,昨晚上棗樹林鎮張家坡發生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事件,有兩名鎮機關幹部被一輛車輛碰撞致死,肇事者逃逸,縣交警大隊已經組織了人力進行偵察。但考慮到案件性質的複雜,經縣局會商,決定請刑警隊協助破案。同時兼任副局長的苟賢在電話裡說,沈重,你放開手腳大膽地破案就是了。不要受什麼條條框框的限制。我知道你的工作作風:特立獨行,思維怪誕。超群脫俗。你就按你的路子破案。有什麼問題需要協調你儘可以找我。

沈重看了看手機,時間是14點10分。沈重在心裡算了一下,如果肇事時間是昨晚上八點鐘,那麼這起肇事逃逸事件已經過去了十八個小時。沈重立即電話通知了範敏和肖野,十五分鐘後,他們乘坐的桑塔納小車已經奔向了縣城通向棗樹林鎮張家坡的公路上。在車上,沈重讓範敏與縣交警大隊聯絡,讓他們把對現場偵察的資料發到刑警隊的郵箱。範敏立即抓起手機聯絡起來。沈重又說,局裡把這起性質惡劣的案件定為“3·30肇事逃逸案件”,要我們抓緊時間協助助破案,把肇事者抓捕歸案。肖野說,我們是不是還要聽從縣交警大隊的指揮呢?沈重說,苟副局長說了,讓我們按照自己的路子破案。但我們也得與交警大隊保持資訊暢通。

沈重的心情有點沉重。昨天,妻子姚星讓他帶她回一趟家,看望一下在家的父母親。妻子說她的弟弟姚棟在家裡不孝敬父母,常常一個人跑得沒有蹤影,也不知道成天在什麼地方鑽著;父母親年歲大了,又不願來城裡生活,姚星就每月給弟弟一些錢,作為父母的生活費。可實際上弟弟並沒有把這些錢花在父母身上。父母在家裡的生活過得有點悽風苦雨。沈重不止一次地提醒妻子,別再指望這個遊手好閒的傢伙。有錢了就給老人多買點好吃的,常回家看看。姚星也說是這樣。可他們二人要上班,總是沒有自己的時間可供支配,就只能零敲碎打地回去儘儘孝心。昨天,姚星打電話詢問在家的父母生活上有什麼困難沒有,父親在裡面卻說,姚棟好四五天沒有在家了。他們二人現在沒有吃的鹽與醋了。姚星一聽就心裡發了難過,立即與學校一名教師調了課,又給沈重說了,讓他帶她回一趟家,看看父母。剛好沈重要去驛馬鎮派出所辦點事,就開著自家的私家車,帶著姚星準備去回家。但他們把車子開到東關時,姚星卻突然喊沈重停車。沈重來了一個猛剎車;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姚星眼睛看著窗玻璃外邊的街道,手指著一個人的身影:那不是姚棟嗎?沈重向窗外一看,果然看見姚棟與兩個街痞樣的漢子站在一起,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神情詭譎。沈重略略猶豫了一下,開啟車門下去,同時嘴裡喊著:姚棟!站在街對面的姚棟聽見喊聲,看見是姐夫沈重,卻裝作沒有看見一樣,忽然就撒腿跑了起來,那兩個漢子也一同跟著跑起來,他們跑得賊快,轉眼間就從街道里消失了。

沈重一下子愣住了,站在街道上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沈重沒有再追姚棟。

這一天,沈重一想起妻弟逃跑的樣子,心裡就不是滋味。他在車上問姚星:你弟弟見了我為啥要跑?姚星說,他可能以為你要抓他。沈重順著妻子的思路說,他犯罪了?姚星又說,犯啥罪?!你一跑一喊,又穿著警服,他不嚇得半死。沈重說,這樣推理合適嗎?但沈重並沒有再細想妻弟的行為什麼這樣令人匪夷所思。他的工作太忙了。

肖野從駕駛位上回頭看了一眼沈重,笑說,沈隊,你今天神色憂鬱,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範敏側過目光也覷了一眼沈重,笑說,沈隊的神情就像法國著名雕塑家羅丹的雕塑:“思想者”。有一種打動人心的強大的力量。肖野你看像不像?

肖野笑了:還是範敏言詞優美動聽,富有魅力,能打動人心。不像我說話直來直去,不會拐彎抹角。

範敏笑說,肖野譏笑我曲意逢迎?你沒有看沈隊神色凝重成啥樣子,咱們說一下好聽的,沈隊的心情不就輕鬆了下來了嗎?

沈重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發案時間已經過了差不多快一天了。我們得抓緊時間到現場看看。還要看看死者的情況。

肖野說,交警大隊把現場已經偵察了。我們還去嗎?

沈重說,去。看看還能找到什麼證據不。如果去得晚了,現場破壞的情況可能會更嚴重。而現場偵察筆錄遲一半天看沒有關係。

肖野噢了一聲,說,也是。不過,我可沒有破過交通肇事逃逸案。沈隊你偵破過嗎?

沈重說,協助偵破過,但次數不多。這次的逃逸案子性質太嚴重了。縣局怕交警隊一時破不了,才讓我們刑警隊協助的吧。

說著話,二十分鐘後,他們車子已經爬上了張家坡的坡口。

這是一條縣級公路,雙車道,由於裝載沙石水泥的卡車碾壓,路面有些地方已經開裂或破損,有些地方裸露出裡面的石子,坑坑窪窪,破敗不堪。西坡口的地方,是一個三叉路口,公路在這兒交匯分成三條岔道,一條通向西邊的棗樹林小鎮,一條通向南邊的馬家鎮,一條通向北邊的驛馬鎮。發生車禍的地方就在坡口稍下邊的一處下坡地帶。緊靠公路北邊的麥田裡,有一處用石灰標示出的長方形,長約五六米,寬約二三米。那裡應當是死者最後呆的地方。在那裡的公路邊上,站著一群觀看的群眾。他們神情緊張地伸長脖頸觀看著這裡的現場,間或在竊竊私語。看到有一輛車子開到這裡停下了,他們把目光齊齊地對準下車的沈重他們。

沈重他們站在公路邊上看著這周圍的地方。這裡幾乎是一處開闊地帶,往東是一個坡形的農田,直通到下面的河谷裡,往北是一道緩坡形的梯田,在梯田的中間,有一處公墳,公墳裡墳冢累累,墓碑重重,有一家的墓碑還蓋了八角亭子,亭子上面的裝飾物看上去給人一種雕樑畫棟的感覺。公墳裡種滿了柏樹,一棵棵柏樹扯出一片片碩大的黛青色澤,使這個地方顯出一種沉重與哀傷。再往北是一座零零落落的村莊,離這裡大約有二百米遠近。往西三百米遠近是一條南北向的鄉村田間小路,再往西是棗樹林鎮的鎮政府,一座白色的小樓在曠野裡顯得格外醒目。鎮政府的周圍沒有村莊,孤伶伶的一座建築物。往南越過高出地面二米多的公路,是一道溝坡,溝坡里長滿了密密匝匝的楊樹和泡桐樹,樹林裡籠罩著一股濃郁的陰影。

肖野讓圍觀的群眾站遠一些,不要影響他們的工作,圍觀的群眾向後退去。但退了不到十米遠近後又站住圍觀起來。聽得他們中間有人說,早晨來了一撥子人把現場看了,現在又來人看現場。

沈重的目光在公路邊上一處有黑黑的長約五六米的剎車痕跡的地方停下了,久久地盯著看。沈重說,可以看出,肇事者在把人撞了後採取了緊剎車,但他剎住車頭從車窗裡伸出來看了一下,斷定被撞者被撞入公路邊的溝下邊後,你們說說,肇事者下車沒有?沈重若有所思,看著站在他跟前的肖野與範敏。

肖野與範敏在出事地點彎著腰檢視著,分辨著。肖野說,肇事者沒有下車。而是開車加速逃逸了現場。

範敏卻說,我卻覺得肇事者下車看了看,公路下邊的溝坡裡黑古隆冬的看不清楚,被撞者發出一陣陣呻吟聲,肇事者發現事態嚴重,嚇著了,況且天色又黑,周圍沒有人影,他以為是神不知鬼不覺,所以開車逃逸了。

肖野盯著沈重的目光。沈隊,你以為呢?

沈重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公路下邊的坡溝裡,碧綠的已經起身的麥田被眾多的腳印踩得一片狼籍,現在早已分不辨不出最早的那個腳印了。現場早已被破壞殆盡。

沈重抓住坡溝邊洋槐樹的樹枝,慢慢地下到下面的坡溝裡,他彎下腰,用手撥開歪歪扭扭的麥苗,在裡面察看著。肖野與範敏也下到坡溝裡,在白灰圈的地方仔細地尋找起來。那裡斑斑點點的血跡現在已經乾涸了,呈現出一種紫黑色。從麥苗倒伏的情況看,被撞者在遭遇到撞擊後在這裡進行了長時間的掙扎,可是黑夜漫漫,沒有人看到他們的掙扎,也許他們進行了呼救,可黑如磐石般的夜晚吞噬了他們微弱的聲音,直到他們耗盡了身體裡的所有力氣,撒手人寰。驀地,沈重叫了起來:你們快來看!肖野與範敏扭頭看見沈重從一處倒伏的麥苗深處找出一塊手掌般大的薑黃色的塑膠片子。他們跑過去一看,那是一塊從車輛身上掉下的東西。上面的茬口呈現出一種新鮮狀,上面沾著幾縷肉絲和血跡。那應該是時間不久的東西。

這時候站在公路邊上觀看的人群中忽然有人發出了一聲驚歎聲。

沈重抬起目光循聲望去,看到一個大塊頭的漢子一臉的驚恐。看到沈重在看他,大塊頭漢子哧溜一聲鑽進了人群。

肖野恨聲恨氣地說,可以看出狗東西開車是多麼的瘋狂,撞擊的力量大到足以讓肉體可以把車子上的塑膠殼子撞掉。

範敏接過塑膠片子,仔細地看著,說,這是一個有力的證據。她把它裝進一個塑膠袋子裡。

肖野拿出相機,在現場拍了幾張照片。這裡太空曠了,沒有人煙。也可能找不到目擊者。況且又是晚上時間。肖野說。憂心忡忡。他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

沈重指著遠處的棗樹森鎮政府說,你們看看,一家鎮政府建在與群眾很遠的地方,像一座孤廟,出了事還真找不到人可以幫助的。也不知道當初的規劃者是怎樣考慮的。為什麼要遠離群眾與農村呢?

範敏說,我們去棗樹林鎮政府嗎?

沈重上到公路上,目光又一次停留在北邊的那座公墳裡,八角亭下面有一塊白白的東西在西斜的陽光下閃爍著,十分的炫目,沈重說,去公墳裡看看。

<h4>二</h4>

他們又下到公路下面的麥田裡,越過畫有白灰的地方,跨過幾道田坎,攀爬到公墳裡。公墳裡荒草萋萋,去冬乾枯的臭蒿、狗爪爪在青翠的綠草裡格外醒目;幾乎每座墳頭上都壓著一張白紙。有些墳頭前落有鞭炮、香灰、蠟燭的屍體與殘骸,供果蘆柑、香蕉,獻祭饅頭、糕點等,清明時間過去不久,這裡還殘留著人們悼念親人的痕跡。

沈重他們來到建有亭子的墓前,一幕讓他們大吃一驚的畫面出現在眼前:在亭子下面碑座旁邊的空閒地方,緊靠著墓碑,有人用塑膠紙、爛蛇皮袋子、破舊的白色泡沫塑膠、爛棉絮,包裝了菸酒的紙盒子圍鋪成一個小小的床鋪。床鋪旁邊還有吃剩下的獻祭與喝畢了的空飲料瓶子。

肖野說,這裡有人住?

範敏說,誰會住在這裡呢?

沈重俯下身子檢視著墓碑下面的“床鋪”,用手在上面摸摸揣揣。

肖野趕緊取出像機拍下這裡的一切。

範敏看著沈重。這與破案有關嗎?

沈重沒有說什麼,抬起目光望著西邊的天空,片片陰雲掠過,大地上明明暗暗,光影閃爍。再有兩個小時,太陽就要落山了。

他們趕到棗樹林鎮政府時,已經快下午四點鐘了。

棗樹林鎮政府府籠罩在一片沉重的悲哀裡。鎮政府當院搭建著靈堂,紙幡飄飄,香菸繚繞,哀樂陣陣,有哀哀的哭聲在院子裡悠悠迴響。進進出出的人們神情肅穆而又哀痛。沈重與肖野範敏他們去靈堂裡看了看死者,鎮政府龍鎮長神情悲傷地向他們說,這兩人是機關幹部,他們昨天晚上去張坡頭村看江湖戲,走到下坡時從後面衝過來一輛車子,把他們二人撞到溝下。第二天上班後機關裡發現這兩個人不在,趕忙打電話尋找,卻找不到下落。正在這時,張坡頭村子的人外出幹活,在麥地裡發現了他們。這時候他們已經嚥了氣。交警大隊接到他們的報警派了警員來偵察現場,拍了照片,在現場卻沒有找到什麼證據。

沈重說,棗樹林鎮街上十字路口有監控攝像頭沒有?

龍鎮長苦笑著搖搖頭:沒有。就是驛馬鎮與馬家鎮的十字街頭也沒有攝像頭。這裡是鄉下小鎮,公路上從來沒有安裝過此類裝置。看樣子以後可是要安裝的,要不,肇事者逃逸可真難以偵破了。

沈重與肖野範敏他們看了看死者身上的傷口,他們的脊椎、後背、肩胛、腦袋上有多處傷口。現在那裡呈現出一種青紫色。龍鎮長嘆了一口氣,說,交警隊的同志說,如果發現得早一些,拉到醫院或許可以搶救下。但一晚上那裡黑古隆冬的,沒有人發現他們。他們可能在那黑黑的麥田裡掙扎了一晚上。唉,現在想想真慘啊!

沈重他們只停了不長時間就離開了棗樹林鎮。龍鎮長在送他們上車時抓住沈重的手說,沈隊啊,你一定要把肇事者抓住,讓我們那兩個離去的同志能在九泉之下瞑目。否則他們可能永遠也闔不了眼睛。

沈重他們驅車來到張坡頭村子,找到村主任張拐拐。張拐拐拐著一條腿在他們面前晃盪著,說起村子前面麥田裡發生的車禍,神情誇張地說,這可真是塌了天了。兩個人的命啦!狗日的肇事者可真是喪盡天良沒有人性啊!你把人碰了為什麼不救人而是開上車子跑呢?這世上哪有這樣沒有人性的人呢?!沈重在村委會辦公室的沙發裡坐下,看著這個有點零亂的牆上貼滿了各式圖表與宣傳畫的村一級的最高權力機關。屋子裡迴盪著一股陳舊的灰塵的氣息。沈重說,村子昨天晚上可有外出的人?張拐拐的身子往一邊低了一下,他調整了一下站姿。沒有。昨天晚上張老二三週年唱江湖戲,村裡人大都看戲呢。沒有人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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