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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盛言自知失語,但他並不想談這件事,目下不想,今後也不想。他捏一捏她的手,引開了談鋒,“鳳兒,既然你說起……自咱們倆初逢乍見,我也深感與你命中有緣。素卿去後,我再沒對任何人有過這種感覺。就像是,她帶走了我的全部,而你又把其中一部分慢慢地還給了我。你和她半分也不像,但我總能在你身上感到她,就像你離著她很近很近似的,身上沾染著她的餘澤。我這麼說,你不會生氣吧?”

白鳳業已忘記了自己的問題,而只顧切切地回答他:“我高興還來不及。我知道你沒瘋!你說的每句話我都信,韓姑娘的話我也信。據她說,人死後不是魂魄流散,復又回落人間?沒準她魂魄的碎片落了些在我身上呢?誰說我和她一點兒也不像?難道她不也是被迫離了你去伺候另一個男人?你一定曾夢想著把她從先帝的身邊帶回來,就像你今天從尉遲度身邊救出我,愛我,娶我。你娶我,也是向韓姑娘盡義,而不是背叛她——”

“鳳兒,鳳兒……”他喃喃地感喟,“還有比你更冰雪聰明的女子嗎?連我不好說出口的心思都被你給猜得透透的。不瞞你說,自你向我提起婚嫁之事——自我生出求娶你的念頭,我總感覺這是要將素卿逐離我心中的主位,對她太過慚愧,實在決斷不下,爽性去測了一字。”

“你?我從沒見你算過一次命,你還會去測字?!”

“素卿離世後,我確實沒再算過命,反正算來算去也是個躲不過。但家慈一直習慣於佔問吉凶,這些年,因麗淵已死,她就又在身邊蓄了幾個巫女,另外在崇文門有一家命館的先生也很得她的信任。我不願叫那些巫女到家慈跟前搬弄是非,就隱去身份,找到那先生測了一字。”

“你說的是不是福馬巷的尹半仙?”

“你也曉得他?”

“當然了,據說他生著一對陰陽眼,批命測字時有鬼魂指點,所以百斷百靈。對了,你找他問什麼?”

“自然是問姻緣。”

“那你報了個什麼字?”

“茆。”

“‘毛’?再怎麼也當問個結髮的‘發’呀,問個‘毛’做什麼,一地雞毛,多不吉利。”

他微微笑起來,往她手心裡劃了幾劃,“是草頭這個‘茆’,《詩經》裡《泮水》一篇,講魯公修泮宮、徵淮夷:‘思樂泮水,薄採其茆。魯侯戾止,在泮飲酒。’”

“我的好二爺,我可真服你,做什麼你也忘不了一個飲酒。那算命先生怎麼解?”

“算命先生解說,‘茆’字為花之上、柳之右,且又暗藏一個‘節’字,因此我的婚姻是落在花柳巷中的一位節婦身上。你說準不準?”

“準什麼呀?我十四歲就破了瓜,我要是‘節婦’那真出古了。”

“這就是你眼淺了,我從來都是說,節婦論心不論身。你在這三千選佛之場,單單真心待我一人,怎不是節婦?便從身子上來講,你現今就做了兩位客人,一位還是太監,更是個節婦了。你非說我這一段批語不應在你這裡,那我也只好再覓良緣。對了,我瞧蕊芳閣那個新走紅的清倌人龍雨棠甚是貌美清純,不如就是她了。”

他說的這一位龍雨棠剛剛出道,還未曾破身,受到了一群高官鉅富的追捧,真真是百萬纏頭錦,而她正是“四金剛”之一龍雨竹的妹妹。白鳳與龍雨竹從來不對付,一聽詹盛言拿老對頭來揶揄,氣得發狠道:“你敢!你不在這槐花衚衕裡找就罷了,但在這衚衕裡,除了我,你找誰,我都叫那小婊子活不成。”

詹盛言皺著眉笑出來,“瞧你這一副狂樣兒,還沒過門呢,倒先拘管起丈夫來了。詹夫人,我說你眼下還記得自個兒的本姓嗎?單姓還是複姓?有沒有排在百家姓上?”

白鳳笑起來,好好捶了他幾拳,“損德的!”

二人正笑著,門外卻一響,半扉漸闢,先送進牆頭外小販的叫賣聲——“栗子糕!熱乎乎、甜絲絲的栗子糕……”跟著憨奴就走進來,笑著喚了聲“公爺”,便轉向白鳳道:“姑娘,九千歲叫條子,讓姑娘中午到山西會館。”

詹盛言從不願吃醋拈酸叫白鳳為難,聞言馬上就起身,“那你收拾出條子吧,我就不耽擱你了。對了,麻煩請祝二小姐出來一下,我有話告訴她。”

白鳳面不改色道:“她到後頭玩去了,這陣子不在,你有話我幫你轉達。”

“那算了,下回再說吧,”他俯過來將嘴唇在她發邊挨一挨,“我這一段得照顧家慈的病,不大能常來,你可別不安瞎想,好好地定心就是。記著,咱們倆已經是訂了婚的夫婦了。不過這訊息先別外傳,省得你在尉遲度跟前不好交差。你忙你的,不用送,我自個兒走。”

白鳳又歡喜又心酸,扯過他的手來回摩挲,“爺,你保重身子……你一定保重。”

二人這便作別。憨奴在旁圓睜著兩隻眼,等詹盛言一出門,便迫不及待地問:“姑娘,是奴婢聽走了耳嗎?公爺才說什麼‘夫婦’?”

她扶著白鳳下床來,白鳳並不答她,只慢慢地笑著,走幾步,忽就在床外那一頭石獅的面前跪下,伸出雙手攬抱了獅頸,將嘴唇摁上冷硬的石頭,吻了又吻。憨奴不知所以地看著,驚異地看到了滿室陽光全向著她的女主人湧去,簇擁著那微笑的臉容,一臉的情意流轉,安然明燦。

詹盛言走出懷雅堂大門,抬頭一望,日頭已升得老高了。嶽峰與一班扈從早牽了馬過來,侍立等候。

詹盛言翻身上馬,胯下那一匹油光水滑的大宛馬正欲提步,他卻又一扽韁繩,“二小姐?”

一位碧色衫子的少女被他攔在了馬前,她本在自顧自地低首疾走,這舉目一顧,立便驚呼了出來:“詹叔叔!”

誠摯的笑容在詹盛言的臉上舒展開,“好久不見。小侄女,你都好?”

書影見對方一笑,立即也被笑意衝開了端秀矜重的雙唇,歡天喜地地露出一對小虎牙來,“我一切都好。叔叔,聽說您早先從馬上摔下來傷了腿,可都大安了嗎?”

詹盛言兩腿一抬從馬上躍下,“嗵”一下穩立在書影面前,身姿靈活又矯捷,“你瞧。”

書影“嗤”地發出了低笑道:“叔叔的酒還沒醒吧。這是從鳳姑娘那裡來?”

“是。原還想與你一見,只鳳姑娘說你不在。”

“嗯,我現已不歸她屋裡了。”

“不歸她屋裡了?”

書影見詹盛言的神氣,已猜到白鳳定不曾以實情相告,也就模稜兩可地說:“鳳姑娘可能太忙了,忘了和叔叔說。我被另一位姑娘要了去,喏,我出來替她買些零嘴兒。”

她將掌中的一包點心往他面前晃晃,卻不妨男人的兩目愕然一定,忽就翻過了馬鞭的銅柄托住她手腕,另一手就觸上她手指。

這是書影從未有過的感覺,就好似詹叔叔的掌中蓄養著閃電,這閃電一道道地從她指尖直劈入心間。直至留意到對方的臉色,她臉上的紅潮才遽然消退。

“叔叔……”

詹盛言瞅都不瞅少女呈在他眼前的那一包點心,只盯著其指端與指節下緣的斑斑和點點,那些瘢痕清晰記錄著她幼嫩的面板曾如何被凍瘡撕裂,又被手膙覆蓋。俄頃,他鬆開了書影的手,“小侄女,你受委屈了。”

算不清有多少次,書影曾暗暗設想總有一日要揭露白鳳的偽善面目,但當這一日降臨,她卻再不願吐露一字的怨言。只因她所承受的痛楚一一加起來,也不敵這一刻目睹詹叔叔自責的窘態帶給她的心痛。於是,她只作明快一笑道:“有什麼好委屈?我原來也說是與鳳姑娘為婢,不過是做些婢子該做的活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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