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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漪只一聽這件事由白鳳做中間人,已隱約預感到凶多吉少,因此力阻佛兒身臨險地。可佛兒又怎能領會其中的深意?反誤以為萬漪是出於妒忌而橫加阻攔,由不得提高了嗓門道:“你算老幾?這兒還輪不到你當家。姑姑,請您發話吧,讓我去。”

萬漪已是心急火燎,“佛兒,你真的不能去!”

佛兒發怒道:“你自己病得去不得就罷了,還管得了我去不去?佔著茅坑不拉屎。”

書影一貫討厭佛兒的刺兒頭性子,因此已很久不和她正面交談,這會子卻終是按捺不住,嚴正了面色望住她,“你聽聽,你自個兒才都說了是‘茅坑’,還趕著往這髒窩兒裡跳嗎?這是自甘墮落的路,避得遠遠的才是正理。”

佛兒見書影主動和自己搭話,驚異地挑了挑眉梢,就回目嗔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祝二小姐竟親勞玉口同我說話呢。我近日聽著連打雜的都在議論,說過兩天端午,就要在國子監的文廟旁邊新起一座生祠,讓九千歲配享[16]孔夫子。照我看,應當讓咱們祝小姐配享孔夫子。除了孔夫子,就沒人比你更會說大道理。”

書影聽佛兒夾槍帶棒的,本心不願再和她多說,但畢竟也有著朝夕相處之誼,終不忍看著她自己往下流一脈上走,所以依然耐下了性子,指了指那鐲子道:“那我就把大道理說給你聽。鑽石也不過是石頭,你就為幾塊石頭葬送了咱們女孩子家的清白,值得嗎?守住這一步,將來興許還有迴天的日子。一旦踏出這一步,就只能一步步泥足深陷。你瞧白鳳就知道,縱然一時間過得賽似神仙妃子般風光,往後走,哪裡才是這條路的收場結果?”

佛兒謔道:“那怎麼辦呢?我又不像你,會到處野著認什麼‘叔叔’‘姐姐’的。哦對,你那‘詹叔叔’怎樣了?莫不是淹死在酒缸裡,把你給忘了?還有你那位‘珍

珍姐姐’,之前和你說得天花亂墜,結果一蹬腿就死了,也把你扔下來不管不顧。這些人哪,一個比一個靠不住!你空歡喜了一場,下一步可怎麼走?你說我的路不好,倒是指一條好路給我呀。”

書影但覺自己的一片明月之心完全被玷汙,而且連帶可敬可痛的詹盛言與白珍珍夫婦竟也一起遭到了褻瀆,氣得她好半天才迸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就不該同你這種人說話。”

佛兒毫不在意,“你不說最好,你又不是蠶豆,我哪來的工夫和你磨牙?”她說著就打了一個轉,急不可待地又向貓兒姑道,“姑姑,就她們倆這爛泥扶不上牆的窩囊勁兒,除了我,難道還做其他人選?”

萬漪見貓兒姑似已被說動,眼淚都快要迸出來,“姑姑,佛兒絕對不能去——”

“你他孃的給我閉嘴!”佛兒斷聲而喝,又衝著驟然屏眉的貓兒姑愧然一笑,“姑姑,我又不會衝客人這麼說話,我明白對客人該是什麼樣兒。”

佛兒說著,忽就將腰肢輕轉,瞟視著兩眼一笑,竟霎時間宛如千里冰封、一陽來複,滿身的冷厲之氣統統化作了妖豔入骨;只見她將皓腕斜翻在腮邊,徐徐扣起了那一隻窮盡極麗的鑽鐲,一雙上有烏眉映帶、下有雪頰烘托的黑眸子浮閃出奪目的光輝,“‘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17]多謝爺的厚賞。”

她那眉目傳情的模樣就好似正對著哪一位慷慨的情人,就是他剛剛把這一隻價值連城的鑽鐲套在她腕上。貓兒姑端凝著佛兒想,不論誰將來有幸——抑或是不幸——成為這女孩的情人,一準會覺得物有所值。

她對自己的新一位門徒感到滿意極了,但僅是含蓄地點點頭,“嗯,還像那麼回事兒。”

佛兒即刻把媚態一收,又恢復了桀驁之色,直來直去道:“姑姑,讓我去吧,我會給您爭氣的。”

貓兒姑理了一理自己八仙過海的衣眉子,“容我想想。”

她轉身折出去,佛兒自顧自撫摸著腕上的鑽鐲,讓一顆顆鑽石自指尖滑過,感受著它們的璀璨華貴,亦感受著它們的冰冷堅硬。她瞥了一眼相顧無言的萬漪和書影,在心中默想著,你們懂個屁,我要的豈止這一隻小小的手鐲?我要

的是背後那一個隨隨便便就能丟擲此等奇珍異寶的男人,我要的是他手中比任何寶物都更為昂貴的權力;假如他的權力對於我還不夠,我就將踏著他找到下一個男人,直到我奪取真正握有生殺之柄的男人的寵愛,那之後,我就終於可以向那些無可寬恕的人們盡情傾瀉我滿懷的仇恨。

哈,這十四歲少女微賁的胸懷裡,除了仇恨,什麼都沒有。

貓兒姑雖對佛兒的姿貌與媚功不乏信心,但因萬漪是客人點名索要,故此並不敢擅專,便往白鳳處來討主意。

白鳳一聽,便摸準了萬漪的脈搏:她之所以百般推拒,無非還是怕客人叫條子是假,將她騙出懷雅堂加以滅口才是真,倘若自己執意不許那個叫佛兒的同去,必定更使她看出了破綻,倒不如應允了佛兒,才顯得確有其事。斟酌既畢,白鳳就將手中的一串檀木念珠繞了一繞,“我記得這個佛兒,是個美人坯子,但客人既叫了萬漪,咱們也不好拿其他人搪塞。不如兩個人一起吧,客人挑上誰,就是誰。姑姑但管安心,這一位客人是九千歲的心腹,財力雄厚,不會叫班子吃虧的。”

待貓兒姑喜眉笑眼地回去傳話,白鳳便搓著念珠向憨奴幽幽道:“我委實精神不濟,跑不動了,你替我一趟吧。去和柳老爺子說……”

憨奴附耳細聽,一面諾諾地點頭。斜射的日光在她臉上印上了一個錢幣大小的亮斑,倏忽輪轉,便見那斑點已拓在了柳老爺子圓滑而機警的臉容上。

他也泰然自若地點著頭,拿拇指抹了些鼻菸點在鼻孔下頭,將鼻翼抽動了兩下道:“鳳丫頭的意思我聽明白了,為免上一次溫雪和涼春那樣的失誤,這一次,她要把兩個小丫頭一起收拾掉。”

憨奴的臉被暗影吞沒,只餘耳邊的一對蜂趕菊銀墜子搖曳著兩點輕光,“煩託您老了。”

柳老爺子搓弄著手中的琥珀鼻菸盒,半閉了兩眼,“小事一樁。你和鳳丫頭回話吧,明天這兩個小丫頭‘攜寶私逃’之後,就是三法司一起掘地三尺,也休想找到她們一根頭髮絲。”

“姑娘說,她們‘捲走’的寶物,就是給您的謝禮。”

“鳳丫頭客氣了。”

“姑娘也說了,等您親眼見到那一對鑽鐲,再談‘客氣’二字。”

柳老爺子大笑起來,他真喜歡白鳳,她的狠絕和慧黠他從沒在第二個女子身上看見過,只除了——

他衰老的心臟訇然一痛,他忙就遮掩著挑起了一抹鼻菸,狠狠吸入這直透五臟的辛辣;假如往事有滋味,這就是往事的滋味。

憨奴出來,站在柳宅的二門外望一望,摘下了紐扣邊的一條亮綢手絹在幾個指頭上來回纏繞著,“你們大爺呢?今兒沒在家?”

門外的一個小廝笑著擺擺手,“我們大爺在姐姐你家裡頭呢。”

漫起在腮頰的兩片紅雲使憨奴姿色平淡的面龐驟顯得怦然動人,她將手絹一甩,“我啐你一臉!”

“我又沒說錯,槐花衚衕,還不是姐姐家?”小廝嘿然一笑,比了一個手勢,“被貴連班的蔣文淑纏住,熱得要了好幾個連臺,住了快十天夜廂了,簡直是落進了八陣圖,明兒還說要打獵呢,不知能不能闖出來?”

憨奴悻然不語,適才泛起的紅霞又在臉上一分分退卻;如心潮的漲落,來去無人知。

夜幕初張,微雲淡抹。

一彎新月泊在了樹杈間,如即將起航的小小金舟。然而三位少女誰也沒心情賞鑑這昏薄的月兒,萬漪和書影倚靠在一起,盯著紅絨盒中一隻流光潑濺的鑽鐲發呆落淚;另一隻鐲子就戴在佛兒的手上,她把自己的手橫陳在眼底,也盯著那仿似含著一團火焰似的光芒,若有所思。

貓兒姑說了,明日要她和萬漪一同出條子,所以佛兒滿心裡只琢磨著如何著意理妝、如何巧言獻媚,才好使這一位神秘的大客擯棄萬漪,轉而挑中她。

其實佛兒根本就不消費神,她和萬漪早就一併被挑中了,她們倆那一位神秘的客人,叫“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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