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陸德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部 4,伯恩的傳承,羅伯特·陸德倫,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鏡頭轉到歐斯克利飯店前方,這裡就是五天後高峰會舉行的地點。一位過度嚴肅的CNN記者,正開始採訪傑米·霍爾,他是美方安全部門的總負責人。霍爾有一副方臉寬下巴,剪得很短的平頭,薑黃色小鬍子,還有淡藍色眼珠。伯恩看著他,腦中突然響起警報。霍爾是中情局的人,而且是反恐中心高階主管。他跟康克林發生過不只一次衝突。霍爾是個精明的政治動物,只要哪個人重要,他就會去拍馬屁。遇到要隨機應變的情況時,他只會採取教科書上教的那一套。要是康克林知道他是這次高峰會美方安全部門的總負責人,一定會氣到中風。

伯恩還想著這件事的時候,熒幕上的跑馬燈露出一條即時訊息,內容是亞歷山大·康克林和莫瑞·潘諾夫醫生的死訊,他們兩人都是高階政府官員。鏡頭突然轉換到另一個畫面,上頭的主標題寫著重大新聞,副標則是馬納薩斯命案,而大衛·韋伯的相片,就投影在電視上,幾乎佔滿了整個熒幕。

接著,播報員開始報告亞歷山大·康克林跟莫瑞·潘諾夫醫生慘遭殺害的最新訊息。“兩人頭上各中一槍,”女播報員以記者一貫無情甚至欣喜的語氣說,“顯示是職業殺手所為。政府提供的主要嫌犯,是這位名為大衛·韋伯的男子。韋伯可能會使用化名傑森·伯恩。根據可靠的訊息來源,韋伯,或稱伯恩,患有妄想症,而且是個危險人物。如果見到他,千萬不要靠近,請儘速撥打號碼……”

伯恩把電視轉到靜音。天哪,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了。難怪先前那路障看起來很有組織——原來是中情局的人,不是地方警察。

得馬上行動。他拍掉腿上食物的碎屑,拿出康克林的手機。現在他要找出康克林被射殺時在跟誰談話。他按下重撥鍵,聽著電話鈴響,過不久便進入預錄語音。這不是私人電話,是公司的。林肯·範恩西裝店。想到康克林死前竟然只是在跟他的裁縫通話,實在令人沮喪。一位間諜大師,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他找出最後一通撥進的電話,是前一晚打來的。對方是中情局局長。死衚衕,伯恩心想。他站起來,走進浴室脫掉衣服。他在蓮蓬頭的熱水下站了很久,什麼也不想,慢慢沖掉身上的塵土與汗漬。能夠重新覺得溫暖而潔淨,實在很舒服。要是他有一套乾淨的衣服就好了。他突然抬起頭,擦掉眼睛周圍的水,心跳加快,腦袋又開始全速運轉。康克林的衣服是在M街的舊世界西裝店裁製的;康克林已經去那裡好幾年了。那間店的老闆是個俄羅斯移民,康克林甚至每年會去跟他吃一兩次晚餐。

伯恩似乎很激動,迅速擦乾了身體,馬上拿起康克林的手機撥給查號臺。等他查到林肯·範恩西裝店在亞歷山卓的地址後,便瞪著眼坐在床上。他納悶除了切割織品跟縫製折邊外,這間林肯·範恩西裝店還有什麼名堂。

哈森·阿瑟諾夫欣賞著卡里德·穆拉特再也無法見到的布達佩斯。他一邊說話一邊跟席娜·哈絲耶夫辦理入境手續。

“可憐的穆拉特,”她說,“他是個勇敢的人,英勇的獨立戰士,可是他的思想根本就停在十九世紀。”席娜是阿瑟諾夫的助理官,也是他的愛人,她身形嬌小,但瘦而結實,跟阿瑟諾夫一樣也像個運動員。她留著一頭長髮,黑得猶如夜晚,像個花冠盤在頭上。她的嘴唇很寬,顏色很深,加上一雙發出光澤的眼珠,讓她看起來就像個狂野的吉普賽人,但她的心卻能像律師一樣無情而精於算計,而且毫無畏懼。

阿瑟諾夫在屈身進入等待的豪華轎車時,因為疼痛而咕噥了一聲。刺客那發子彈射得十分精準,只打到肌肉,進去跟出來的彈孔都非常乾淨利落。傷口痛得要命,但很值得,阿瑟諾夫一面這麼想著,一面在她旁邊坐好。沒有任何人懷疑他;即使是席娜,也不知道他在穆拉特的刺殺行動中插了一腳。但他有什麼選擇?穆拉特愈來愈擔心導師的計劃會有什麼後果。他沒有阿瑟諾夫的遠見,也不像阿瑟諾夫那樣極端主張社會正義。他只要從俄國人手中贏回車臣就心滿意足了,殊不知世界上其他的國家還藐視著他們。

當導師提出一份大膽冒險的計劃時,阿瑟諾夫覺得像是得到了啟示。他可以清楚看見導師預示的未來。在受到如此震撼的啟發後,他看著卡里德·穆拉特,試圖確認對方也能理解自己看見的未來,可事情卻不是如此。卡里德的眼光只侷限在家鄉之內,他根本不知道奪回祖國只能算是次要之事。阿瑟諾夫明白,車臣人不只要能掙脫那些俄國異教徒的枷鎖,更要在伊斯蘭世界佔有一席之地,贏得其他穆斯林國家的尊敬。車臣人是信奉蘇菲神秘主義教條的遜尼派;蘇菲主義的特徵為zikr,這是一種讚頌神的咒語,人們會在儀式中吟誦禱詞,跳著有節奏的舞蹈,最後進入一種出神的狀態,此時神之眼就會向他們顯現。遜尼派跟其他教派一樣自成體系,但對稍微偏移其嚴謹教條的人,會加以痛斥,並且憎惡、恐懼他們。不管神秘主義究竟神聖與否,都是令人厭惡的。思想停在十九世紀,說得真是太貼切了,阿瑟諾夫懷恨想著。

從刺殺成功那天起,阿瑟諾夫終於當上夢寐以求的車臣自由鬥士新領袖,並且活在一種狂熱到幾乎要產生幻覺的狀態裡。他睡得很多但並不安穩,因為他一直做噩夢,夢見自己試著從斷壁殘垣的迷宮中找出某件東西或某個人,卻總是找不到。因此,在對待下屬時,他變得急躁而粗暴,完全不能容忍一絲小錯誤。能夠安撫他的只有席娜;她的觸控像是魔法,能讓他從地獄的狀態中脫離出來。

傷口的刺痛讓他回過神來。看著車窗外古舊的街景,見到人們自由自在做著想做的事,完全沒有恐懼的跡象,讓他產生一種出於痛苦的妒忌。他恨他們,因為那些過著自由安逸生活的人,壓根不會想到,他跟同胞從十八世紀初就過著絕望掙扎的生活。

“怎麼了,親愛的?”席娜擔心地皺著眉說。

“腳很痛,我不想再坐著,就這樣。”

“我很瞭解你。雖然我們已經復了仇,但你還沒從穆拉特被殺的陰霾裡走出來。我們為卡里德·穆拉特報復時,殺了三十五個俄軍。”

“不只穆拉特,”阿瑟諾夫說,“還有我們的人。因為有人變節投靠俄軍,害我們損失十七名弟兄。”

“你已經解決那名叛徒了,而且就在屬下面前處決他。”

“我要讓他們知道背叛的下場。審判迅速,刑罰嚴厲。這是我們的命運,席娜。我們為同胞流的眼淚永遠不夠。你看看,我們的人迷失、分散在高加索山,有超過十五萬車臣人過著難民的生活。”

阿瑟諾夫再度提到這段痛苦的歷史時,席娜並沒有阻止,因為她知道那些故事需要不斷重複,才能繼續流傳下去。他們就是車臣人的歷史書。

阿瑟諾夫緊握的拳頭變得蒼白,因為太過用力,指甲在手掌上壓出了血痕。“啊,我們要有比AK47更致命、比C4塑膠炸藥更強大的武器!”

“快了,快了,”席娜用她深沉如音符般的聲音低聲說,“導師已經證明,他是我們最好的朋友。你看他的組織去年提供我們同胞多少物資,還有他的媒體人士,讓我們上了多少國際報章雜誌的封面。”

“可是俄國人的枷鎖還套在我們脖子上,”阿瑟諾夫咆哮,“我們隨時都有數以百計的同胞死去。”

“導師承諾會給我們能改變一切的武器。”

“他承諾要給我們整個世界,”阿瑟諾夫擦去眼中的砂礫,“承諾的時間已經過了,現在讓我們看看他怎麼履行約定。”

導師派去接他們的豪華轎車,從高速公路下到卡曼科特大道,接著經過阿爾帕德橋,橋下一艘漆得鮮明的大型平底船,對映出燦爛的光芒。席娜往下方看,一側是國會大廈,有半圓形屋頂跟歌德式的石造尖塔;另一側則是樹林叢密的瑪格麗特島,富麗堂皇的多瑙河大酒店就在那裡,乾淨的白床單、厚厚的絨毛被正等待著他們。白天堅強如鋼鐵的席娜,準備在夜晚沉迷於布達佩斯,並且享受飯店裡那張大床。她覺得這種盛宴款待並不背離自己的苦行生活,反而能讓她暫時脫離艱困與落魄,就像在舌頭下偷偷塞進一片比利時巧克力,秘密地享受那種愉悅感。

豪華轎車停在人道有限公司大樓的地下室。他們一下車,席娜便從駕駛手中拿過一個長方形的大包裹。穿著制服的警衛開啟電腦資料庫,比對他們護照上的照片,確認無誤後便給他們兩張壓膜過的通行證,然後帶他們進了一部由黃銅與玻璃製成的華麗電梯。

史巴爾科在辦公室裡跟他們會面。這個時候,太陽還高掛在天空,河面反射著光線,看起來就像熔解後的黃銅。他與兩人擁抱,問候他們飛行順不順利,從費裡海吉機場過來的路程舒不舒適,以及阿瑟諾夫腿上的傷感覺如何。

寒暄過後,他們一起走進隔壁房間,房間牆壁上有蜂蜜色的美洲山核桃木飾板,中間有張桌子,白色亞麻布桌巾上擺著閃閃發亮的餐具。史巴爾科替他們準備了晚餐,而且是西式的,有牛排、龍蝦,還有三種不同的蔬菜——全是車臣人最愛的。餐桌上沒有半顆馬鈴薯。馬鈴薯是阿瑟諾夫和席娜經常連續吃上好幾天的食物。席娜把包裹放在一張空椅子上,接著大家便坐了下來。

“導師,”阿瑟諾夫說,“一如往常,我們對你慷慨的招待感激不盡。”

史巴爾科點點頭。他很享受被他們這樣稱呼,導師這個詞對他們來說是聖人、上帝之友的意思。這個稱號會讓他們敬畏他,並把他當成一個地位崇高的領導者。

他站起來,開啟一瓶很烈的波蘭伏特加,倒入三個杯子。他先舉起自己那一杯,其他兩人也跟著做。“紀念卡里德·穆拉特,他是偉大的領導人,強健的戰士,以及令敵人生畏的對手,”他用車臣人的方式嚴肅地吟詠,“願真主賜予他用鮮血與勇氣換來的光榮。願所有忠誠之士永遠傳誦他英勇領導的事蹟。”接著,他們將烈酒一飲而盡。

阿瑟諾夫站著,把酒杯重新倒滿。他舉起自己的杯子,其他兩人也跟著做。“敬導師,他是我們車臣人的朋友,會帶領我們在新世界秩序中擁有一席之地。”他們一口氣喝下伏特加。

席娜也準備站起來說她的敬辭,但阿瑟諾夫握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史巴爾科看得一清二楚,而他最感興趣的,是席娜的反應。透過面紗,他看見她快氣炸的表情。世界上到處有不公平的事,只是程度大小差異而已,他很明白這點。他覺得奇怪的是,人們會對大規模的不公平行為感到義憤,卻從不注意每個人每天會犯的小錯誤。席娜跟這個男人並肩作戰,但為什麼她不能有機會說自己的敬辭?她非常氣憤,而史巴爾科喜歡這樣——因為他知道如何利用一個人的憤怒。

“我的同胞,我的朋友啊。”他的眼神煥發著信念,“敬悲傷的過去、迫切的現在,以及美好的未來。我們就要邁向明天了!”

他們開始用餐,邊吃邊談些普通的小事,彷彿這只是個一般的晚宴。然而,一股令人期待的氣氛,慢慢充滿了整個房間。他們只盯著自己的餐盤,要不就是看著另一個人的,似乎不想見到正在他們之間開始增強的風暴。終於,他們吃完了。

“是時候了。”導師說。阿瑟諾夫跟席娜起身,站在他前面。

阿瑟諾夫點頭致意。“為追求物質生活而死的人,是偽君子。為追求來世而死的人,是苦行者。但為真理而死的人,是真正的蘇菲派信徒。”

他轉身面向席娜,她正開啟他們從格洛茲尼帶來的包裹。裡面是三件斗篷。她遞給阿瑟諾夫一件,他隨即披上,接著她自己也穿上一件。阿瑟諾夫雙手拿著第三件,面向導師。

“這件苦行僧斗篷是用來表彰苦行僧的衣服,”阿瑟諾夫吟詠著說,“這象徵著神聖。”

席娜接著說:“縫製這件斗篷的每一針、每一線,都代表了奉獻,以及對神無私的敬意。”

導師點頭致意,“Laillahaill Allah.”意思是世上只有惟一的神。

阿瑟諾夫跟席娜重複了導師的話,“Laillahaill Allah.”接著,阿瑟諾夫把苦行僧斗篷披在導師的肩膀上。“大多數人只滿足於遵循伊斯蘭教法而活,聽任神的旨意,風光地死去,然後進入天堂,”他說,“可是像我們這樣的人,則是出於對神的渴望與熱愛,尋求通往靈性的途徑。我們是蘇菲派。”

史巴爾科感覺到斗篷在肩膀上的重量,“汝等平靜之靈魂,迴歸爾等真主,感受爾等對他之喜悅與他對爾等之喜悅。加入我的從屬。進入我的天堂。”

阿瑟諾夫被這段可蘭經文深深感動,他牽著席娜的手,兩人一起在導師面前跪下。他們背誦了一段莊重的誓詞,表示對導師的服從。史巴爾科拿出一把刀子遞給他們。他們割出鮮血流進一個杯子,獻給史巴爾科。經過這個儀式,他們成了學生,也就是導師的追隨者,完全遵從導師的話語與行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重生創業時代

公子不歌

穿越全能系統

傻事比亞

我家老婆是重生者

何不謂子風

我能天天刷錢

二將

代號D機關3:PARADISE LOST

柳廣司

單行羅曼史

沐子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