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陸德倫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部 13,伯恩的傳承,羅伯特·陸德倫,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在夜裡,布達佩斯的國會大廈就像匈牙利的屏障,能夠阻擋昔日的遊牧民族。一般觀光客都會充滿敬畏地瞻仰大廈的壯麗,對他們來說這裡就是堅固、永恆、不可侵犯的象徵。但對剛從華盛頓特區與巴黎經歷了一段備受折磨的旅程的傑森·伯恩來說,國會大廈只不過是童話書裡蹦出的幻想城市,由特殊的白色石材和色調黯淡的銅調製而成,在黑暗的籠罩下,隨時可能倒塌。

他在莫斯特爾廣場附近的一家購物商場處下了計程車,準備買套新衣服。他是以法國軍方信使皮耶·蒙特福的身份進入匈牙利的,因此入境處只草草檢查了一下證件就讓他通關。但他還是得先換掉身上這套雅克給的制服,才能扮成亞歷山大·康克林進多瑙河大酒店。

他買了燈芯絨褲、棉襯衫和圓領黑毛衣,還有一雙接近平底的黑色靴子和黑色短皮夾克。他走過一間間商店,穿過擁擠的人潮,似乎慢慢吸收了他們的精力;好幾天來,這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在。他知道自己的情緒會突然變好,是因為他已經解決了可汗的謎團。

當然,可汗不可能是約書亞,他只是個高明的騙徒。有個神秘人物——可能是可汗自己,也可能是僱用可汗的人——想要影響伯恩,讓他受到極大的震撼,因而轉移注意力,不去追究亞歷山大·康克林和莫瑞·潘諾夫的謀殺案。如果對方殺不了他,至少也要讓他瘋狂追尋兒子的幻影。

可汗或僱用可汗的人怎麼會知道約書亞的事,則是他要思考的另一個問題。不過現在,他已經把衝擊轉化為理性問題,而他卓越的邏輯能力會逐步剖析這個問題,最後設計出反擊的計劃。

伯恩需要的情報,只有可汗能提供。他得轉換角度,引誘可汗掉入陷阱,而第一步,就是要讓可汗知道他人在何方。伯恩很清楚可汗現在就在巴黎,而且他也知道貨機的終點站,甚至還可能聽說了伯恩在A1公路“喪生”的訊息。伯恩知道可汗跟自己一樣,是條高明的變色龍,如果他是可汗,第一個要收集情報的地方,就是法國外交部。

二十分鐘後,伯恩走出購物商場,搭上計程車,很快就到了瑪格麗特島上的多瑙河大酒店。在酒店氣勢宏偉的前門廊下車後,一位穿制服的門房領著他進去。

伯恩穿過閃閃發亮的門廳,告訴櫃檯人員他是亞歷山大·康克林。

“啊,康克林先生,我們正等候您大駕光臨。請稍待片刻好嗎?”

櫃檯人員走進辦公室,過了一會兒,飯店經理便出來迎接他。

“歡迎,歡迎!我叫哈薩斯,隨時等候您的差遣。”這個男人有點矮胖,深色面板,留著小鬍子和鬢角。他伸出一隻又暖又幹的手。“康克林先生,真高興見到您。”他比了個手勢,“請移駕跟我來好嗎?”

他帶伯恩進辦公室,接著開啟保險櫃,從裡面取出一個鞋盒大小的包裹,再拿了張單據讓伯恩簽收。包裝紙上印著亞歷山大·康克林收。保留至收件人抵達。包裹上並沒有郵戳。

“有人親自送來的。”經理讀出了伯恩的懷疑。

“是誰?”伯恩問。

哈薩斯攤開雙手。“我也不知道。”

伯恩突然感到一陣憤怒。“什麼意思,你不知道?飯店一定有收件記錄。”

“噢,當然了,康克林先生。我們在這方面是很仔細的。只有這包裹是例外——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沒有相關記錄。”他露出笑容,希望伯恩能諒解,但還是無助地聳了聳肩。

這三天來,伯恩不斷為了求生而搏鬥,不斷接受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他發現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痛苦與挫敗結合之後,讓他感到極度的憤怒。他把門踢上,抓住哈薩斯的高階襯衫,再用力推去撞牆,嚇得哈薩斯的眼珠差點掉了出來。

“康克林先生,”他結結巴巴地說,“我不——”

“我要答案!”伯恩大喊,“而且現在就要!”

哈薩斯嚇得半死,差點哭了出來。“可是我沒有答案。”他的胖手指焦急地亂動,“對了……那裡有記錄本!你可以檢視記錄!”

伯恩放手,飯店經理馬上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但他不理會哈薩斯,徑自走到辦公桌前拿起記錄本。他看見兩種字跡,一種寫得歪歪扭扭,另一種則過於工整——應該是日班跟夜班經理的字跡。他突然覺得有點驚訝,因為他竟然看得懂匈牙利文。他由上而下掃過記錄,檢視有沒有塗改過的痕跡,結果沒有問題。

他突然轉向哈薩斯,把對方從地上拉起來。“你怎麼收到這個包裹的?”

“康克林先生,包裹送來時我就在場。”哈薩斯幾乎翻著白眼。他的面板變得蒼白,全身緊張得冒汗,“當時是我值班,不過我發誓它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櫃檯上。我沒看見是誰拿進來,員工也沒人知道。那時已經中午了,正好是退房時間,所以我們很忙,對方一定是趁機擺上去的——除此之外,沒別的合理解釋了。”

當然,哈薩斯說得沒錯。就在一瞬間,伯恩的憤怒突然消失,他還納悶自己為什麼要把眼前這個完全無害的人嚇得半死。於是,他馬上放開了哈薩斯。

“我很抱歉,哈薩斯先生。今天對我來說非常漫長,而且好幾筆生意談得不怎麼順利。”

“沒關係,先生。”哈薩斯努力整理好身上的領帶和外套,但隨時注意著伯恩是否又會突然攻擊他。“當然了,先生。我們在商場上都會承受不少壓力。”他咳了幾聲,假裝恢復平靜。“請容我介紹您做個水療——要恢復精力最好的方式就是進蒸汽室跟按摩了。”

“你真好,”伯恩說,“也許晚一點吧。”

“我們的溫泉開放到九點鐘,”哈薩斯鬆了口氣,他終於聽見一句比較正常的回答了,“不過只要撥個電話給我,我馬上替您開放。”

“再次感謝你。麻煩送牙刷和牙膏到我房間,我忘記帶了。”伯恩說完後,便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出去。

伯恩離開後,哈薩斯開啟辦公桌的抽屜,用顫抖的手拿出一瓶杜松子酒,倒進一個小杯子,不小心灑了一些在記錄本上,但他不在乎,只是一口氣喝乾,讓酒燒灼著從喉嚨到胃裡這一段路徑。等他平靜下來後,便拿起電話,撥了當地的號碼。

“他十分鐘前到了,”他沒表明身份,直接對著電話那頭這麼說,“我的印象?他是個瘋子。我告訴你是什麼意思。我只不過沒告訴他包裹是誰送的,他就差點把我給掐死。”

話筒在他流著汗的濡溼手掌中滑了一下,所以他換另一隻手拿。然後,他又喝了兩杯杜松子酒。

“我當然沒告訴他,而且這裡也沒有記錄。我都查過了。他很仔細地檢查,可是什麼都沒有。”接著,他聽對方說話。“他回房間了。對,我確定。”

他掛掉電話,馬上又撥另一個號碼,打給另一個更可怕的上司,告訴對方一樣的訊息。結束後,他整個人倒在椅子上,閉起眼睛想,謝天謝地,我的部分終於結束了。

伯恩搭電梯到頂樓,拿出鑰匙開啟柚木質的雙扇門,裡面是間寬敞的單人套房,四周鋪著高階織物。窗外,黑暗籠罩著具有百年曆史,枝葉繁密的公園。這個島以瑪格麗特命名,她是匈牙利國王貝拉四世的女兒,十三世紀時住在這裡的道明會修道院,而現在,修道院的遺蹟就在東岸處閃爍著光亮。伯恩邊走向浴室邊脫掉衣服,把剛拿到的包裹先丟在床上。

他在蓮蓬頭下舒服地衝了十分鐘,將水溫調到最熱,接著他才抹上香皂,擦洗身上的汙垢。他仔細按壓肋骨和胸肌,檢查可汗對他造成的傷害。他的右肩很酸,所以又花了十分鐘小心地做些伸展運動。在抓住油槽車的梯子時,他的右肩差點脫臼,而且痛得要命。他覺得自己可能拉傷了一些韌帶,不過他也無計可施,只能儘量不運動到這個地方。

接著,他又衝了三分鐘冷水,才走出淋浴間擦乾身體,然後披上一件高階浴袍,坐到床上開啟包裹。包裹裡裝著一把槍和備用彈藥。亞歷山大啊,他不只一次這麼問過,你到底捲進了什麼事?

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就這樣坐在床上看著槍。他覺得這把槍透著一股邪惡,黑暗的力量就從槍管滲出。這時候,伯恩發覺,原來黑暗是來自他無意識的深處。他現在才突然明白,他的現實,並不是剛剛在購物商場裡想像的那樣。現實世界不是整齊有序、像數學方程式一樣合理,而是雜亂無章的;所謂的合理,只是人類用一種系統將隨機事件整理起來,讓這些事看來有秩序有條理而已。

他驚訝地發現,剛剛突然迸出的暴怒,並不是針對飯店經理的,而是針對可汗。可汗讓他蒙上陰影,並且迷惑他,最後還欺騙他。他什麼都不想,只想把那張臉揍扁,讓它從自己的記憶中消失。

看見那佛像,他就想起四歲大的約書亞。在西貢的一個黃昏,天空呈現橙黃色跟綠金色。大衛·韋伯剛下班,約書亞跑出屋外沿著河衝向他。韋伯抱起約書亞轉了好幾圈,然後親吻約書亞的臉頰,但約書亞別過頭去,他不太喜歡爸爸親他的臉。

伯恩又想起他兒子晚上舒服地裹在被窩裡的樣子。蟋蟀和樹蛙合唱著,船隻經過河面反映的光線就照在房間牆壁上。約書亞正聽著韋伯說床邊故事。有個星期六早晨,韋伯跟約書亞玩傳球遊戲,用的是他從美國帶來的棒球。陽光照在約書亞的臉上,顯得一片燦爛。

伯恩眨了眨眼,場景突然轉換,他看見自己,還有可汗脖子上的佛像。他突然跳起來,從喉嚨發出絕望的吶喊,然後把桌上的檯燈、記事簿、墊板和菸灰缸全拿起來用力亂丟。接著他雙手握拳,不斷捶打自己的頭。過了一會兒,他發出絕望的悲鳴,跪在地上,身體不斷搖晃。這時電話響起,打斷了他的注意力。

他極力讓自己回神。電話仍然響著,有一瞬間他想讓它繼續響下去,但還是接了起來。“我是雅諾斯·佛達斯,”對方用沙啞的聲音低聲說,“馬提亞斯教堂。午夜十二點整,一秒鐘都別遲到。”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小老公的甜心(甜心繫列之六)

田心貞

全民轉職:電鋸惡魔的我即是天災

安吏

威武不能娶

玖拾陸

萬古大帝

暮雨神天

鐵路往事

曲封

玩兒在那個年代

三十二粒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