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伯爵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55頁,天鵝奏鳴曲+番外,E伯爵,大文學小說網),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他已經去餐廳了,大人。”

“是嗎?請他不必等我,先用早餐吧。”

“好的,大人。”

我嚥下有些苦味的黑咖啡,嘆了口氣。

羅斯托克很聰明,這是我一直以來對他的評價,他學東西非常快,從軍人到私人秘書的角色轉變對他來說毫不費力,他懂得在戰後的法國應該怎麼收斂和隱藏自己:儘量少出門,對待每個人都生疏而有禮,不談論自己的過去,對德國的特產裝糊塗。可他漂亮的金髮、湛藍的眼睛還有矯健的體態都與高盧人是那麼不同,而且……儘管如此低調,他仍然會吸引一些人的目光。我告訴別人他是我的奧地利朋友,在戰爭中受了傷,所以才來到我這裡。或許是他左腮和脖子上的傷痕證明了我的話,雖然有人疑心,可他們不會對我這個地下抵抗英雄不敬。幾個月下來,羅斯托克的彬彬有禮反而還吸引了一些女士。

我很難想象從前那個冷酷精明、驕橫飛揚的人會小心翼翼地重新學習生活和與人相處,但事實上他確實在這樣做,只因為他想留在我身邊。

“在這個世界上我除了你已經一無所有。”在我們擁抱的那個晚上他這樣對我說,並且告訴我他已經扔掉了“那個男人”的姓氏,“我可以忍受極端的貧窮,因為此時我已經得到了一切。”

這句話讓我最後放下了所有的堅持……

可惜生活並不是像把糖放進嘴裡那麼簡單,只要閉合起來就能感覺到甜蜜。

當我走到餐廳的時候秘書先生正坐在桌子旁邊讀著一份報紙,面前放著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他穿著雪白的襯衫,藏青色的西裝背心勒出上身優美的輪廓,我覺得這比他原來穿著軍裝的樣子更加英俊。在看到我的時候,他折起報紙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早安。”

“早安。”我在他身旁坐下,對他說,“聽說巴黎的房產已經轉租出去了,今天和我去鎮上的事務所把代辦手續處理一下吧。”

他的眼神裡有些意外:“我也去?沒那個必要吧。”他是不想過多地出現在其他人面前,這我知道,可是……

“你老呆在這裡不悶嗎?再說我討厭開車。”

他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說“好的”,可我分明看到他眼角洩露的笑意,我的臉突然莫名其妙地又有點發熱了。

大約九點鐘左右的時候雅克來到書房告訴我我等的人來了。

憨厚的鄉下郵差和那位從巴黎請來的調音師坐在客廳裡,我把手上的財產清理冊交給了羅斯托克,然後請他帶那位郵差去餐廳休息,自己則領著調音師去琴房。不過就在我介紹我這位新任的秘書時,我很奇怪地發現調音師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驚訝和迷惑,但立刻又歸於沉寂。

安排好了莊園裡的事情以後我和羅斯托克終於能出門了。那輛新買的雷諾牌小轎車在鄉間的公路上行駛時,我突然覺得心情也變得很好,彷彿早上某些暗淡的影子在不知不覺中被壓到了最底層。大概是因為今天的天氣出乎意料地晴朗,而空氣中也沒有了隱隱約約的硝煙味兒,所以雖然是冬天,卻已經如同了初春般可愛了。

我想到幾天前的對話,轉頭問那個握著方向盤的男人:“羅斯托克,你想要什麼樣的聖誕樹?”

“恩?”他的思維顯然沒有與我同步。

我耐心地告訴他前幾天我們在書房時我曾經問他該準備什麼樣的聖誕節必需品。他用藍寶石一樣的眼睛望著我,然後輕輕地笑了:“說真的,夏爾特,我可從來沒有過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聖誕節。小時侯母親沒這樣的心思,她寧願把錢留下來買酒;到了那個男人的房子裡以後,他似乎更願意讓我們在聖誕節的時候跟他一起唱點兒讚美詩或者無聊的軍歌,吃了晚餐就把大家趕回房間做祈禱,所以我一點也不明白12月24日晚上到底得做什麼。”

他的語氣是那麼平淡,可我的心頭卻很不舒服,我問他有沒有收到過聖誕禮物。

“有啊,母親曾經給我買過巧克力,很小,不過非常好吃。那個男人也送給我幾本書,諸如《我的奮鬥》一類的,我從來沒看完過,此外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給的東西。真有意思,某一次還有位小姐居然把自己送上門來了。”他咯咯地笑起來,好象挺得意。

我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既然這樣,就由我來教你怎麼樣過聖誕節吧,我會送你一份真正的聖誕禮物。”

他轉頭看了看我,沉默了片刻,回答到:“好啊,我非常期待。”

抵達默倫附近的這個小鎮時還沒到中午,我在迦納先生的事務所裡處理了巴黎轉過來的房屋轉租合同,然後決定和羅斯托克到一家出售聖誕節禮品的小店去看看。我們商量好要自己動手砍一棵杉樹或者柏樹,然後由我來教這個沒感覺過節日氣氛的男人怎麼打扮它。

就在我們拐過鎮中心東邊的街角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兩個冒失的男孩子飛快地跑過來,差點撞到我身上。羅斯托克一把扶住我,問到:“發生什麼事了?”

“抓到一個納粹婊子!”大點兒的孩子興奮地叫到,“看,看!他們過來了!”

我抬頭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一大群人拽著一個年輕女子朝這邊過來了,他們大聲叫罵著,推搡著她,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憤怒和憎恨,還有蔑視。我看著那個一直在哭喊的女人,她很年輕,很漂亮,但是臉上卻是一片絕望的神情,亞麻色的長髮被一箇中年婦女抓在手裡,兩個男人拖著她的手臂朝鎮中心的噴泉走去。

我的心緊了,因為我清楚接下來他們會對她做什麼。

這群人把那女子拖到噴泉周圍,讓她跪在地上,兩個男人撕開她的衣服,把她的頭按下去,幾個女人用剪刀把她漂亮的長髮一簇一簇地鉸下來。周圍的路人漸漸圍攏過來,這個場面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們用冷漠和譏諷的眼光看著這一切,咒罵和譏諷像潮水一樣泛起來,包圍了這個女人。

是啊,他們有權力憤怒,在整整五年的時光裡他們經歷了難以描述的恐怖,眼看著侵略者在自己的家園裡踐踏一切,忍受著屈辱在冰冷的槍口下小心翼翼地生活。他們見到過親人和朋友因為反抗而被捕、被殺,被送進集中營,他們也艱難地穿著木鞋、裹著粗布衣服度過那些物資短缺的日子,所以他們憎恨德國人,憎恨那些跟德國兵上床的女人,不管她們是為了找個靠山還是因為……她們愛上了敵人。在法國解放後我已經很多次看到那些投靠德國人的法奸被槍決,而通敵的女人則被剃光頭髮,趕出城市和村鎮。

即使有多麼正當的理由,人類的報復都是一種極其可怕的行為!

眼前的場景讓我的胃部無法遏制地抽痛起來,那個女人的哭喊聲分外刺耳,透過人群直傳過來。我忍不住轉過頭拉住了羅斯托克的手:“走吧,離開這兒,快!”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長得太好看是我的錯嗎?

折瓊枝

重生七零,下鄉前我搬空全家

空山靈雨

異案調查局

滄浪長歌

[綜英美]御主在韋恩莊園養老

雲冰雨

喧囂的煙火

追光的龍

咫尺陽光+番外

小模小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