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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認為,歐洲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2006年“世界盃”之前,我在德國待了一個月,在那兒親眼見到德國人怎麼幹活。一摞木頭,三個人搬,其中兩個人都閒著,剩下一個人操作吊車,幹了一下午還剩半摞沒搬完。德國人,在歐洲還算勤奮的。而在中國,不要說農民工兄弟,讓我自己幹,估計半小時也夠了,而且根本用不著機械。這時候我知道歐洲問題大了。

歐洲的劣勢正是我們的優勢,但回到國內,我也能清清楚楚看到我們自己的劣勢。

因此,《勞動法》開始實施的時候,相當多的人表示擔心。此時的中國,依然是效率略高於公平,但我想用不了幾年,公平的訴求就會超過效率的訴求。這也是第三個三十年所呈現出來的東西。

“麻煩事兒”還有很多。除了公平,老百姓對民主和自由的訴求也在快速增長。網際網路進入中國,顯現出超過其他任何一個國家的“攪拌能力”。

雖然在網際網路上,“白巖松”隔三差五就“被自殺”“被封殺”“被辭職”,我依然是網際網路的支持者。為什麼?網際網路啟蒙了中國人的民主意識:你可以不同意別人說話的內容,但要維護別人說話的權利。你要習慣與刺耳的聲音共處,與糟糕的評論共處,與謊言共處—真理的價值不是獨立存在,而是與荒謬同在。

有人說應該控制網際網路上的謠言,務必謹慎,併合理合法。正如化療在殺死癌細胞的同時也會殺死正常細胞,謠言被消滅了,真理也就跟著消失了。

真正需要強調的,是如何傳播真理的聲音。2011年《人民日報》有一個評論,“目前的中國是改革和危機搶時間”,我非常認同,也曾多次援引。

社會上的群體事件,正從過去的不發達地區—貴州的“甕安事件”,湖北的“石首事件”,擴散到發達地區—“廈門PX專案事件”、“東莞水汙染事件”。過去媒體人強調更多的,是監督政府權力的運營、監督法律的運營等,但是現在,媒體也要強調每個公民自我的改變。社會問題不僅僅是改革的階段性產物,也有民族性的根源,每一個人都該在其中承擔責任。

十年中國:只顧摸石頭忘了過河?

第三個時間跨度,是以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為標誌的“十年”。

我很幸運地經歷了從1994年恢復關貿總協定,到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談判的全過程。面對加入世貿組織,我們曾有無數的擔心、憂慮,但是當你走過第一個十年,並以此為節點回頭去看,就會發現大多憂慮是沒必要的。

比如汽車行業,最近三年一直保持兩位數的增幅,中國已經超過美國,成為汽車產量最大的國家—十年前誰能想得到?更重要的是,在這個新的歷史節點上,我們該思考的是中國下一步怎麼辦?是不是到了啟動新一輪改革的時候?毫無疑問,時候到了,然而一系列的矛盾都卡在這兒。

我舉幾個例子。1992年鄧小平南巡時,廣東家長教育孩子經常這樣說:“你不好好學習,將來就只能當公務員。”再看現在,公務員熱成了什麼樣?很多腐敗現象也正是從這裡滋生出來。山西長治環保局,完全算不上“大衙門”,但一個家長為了幫女兒在這裡謀個職位,要掏近十二萬元行賄。這錢得多長時間才能掙回來?

可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十年,從某些方面看,市場經濟的改革不是前進了,而是倒退了。最有吸引力的並不是與市場經濟緊密掛靠的部門。“國考”成了“天字第一號”,比高考競爭還激烈。

還有,1997年黨的十五大報告第一次明確了公有制的多種實現形式,也擁有了第一個民營企業的黨代表。我們強調私營、民營、集體、國有等企業一律平等。十五年過去了,我們做到了嗎?

眾多中小私營企業資金鍊斷裂,因為銀行出於“避險”的考慮,不願意給他們貸款。銀行貸款部門的負責人是這麼琢磨的:給國企貸款出了問題,大家一起背黑鍋;給民企貸款出了問題,就是個人的責任。可是在支撐就業方面的貢獻,民營企業早已超過半壁江山。

很多年前,中央就制定政策,提出某些壟斷行業可以更大範圍地面向民營資本放開,但是實現不了。為什麼?屁股決定腦袋,都在考慮地方利益、部門利益。

還有關於財政收入高度集中的問題。上世紀九十年代這樣的做法是對的,集中財力幹大事,支援農村、支援西部,包括建設一些落後的公共事業等。發展到今天這個階段,要不要為地方回補?

中央對於房地產的調控愈演愈烈,已經不是經濟問題,而是政治問題。那天“北京地王”出來,我們做了一期節目,發明了“總理說了不算,總經理說了算”這句話。幾乎全中國所有的城市,市政府都搬遷了,為什麼?就是要把老地賣個高價,再讓一塊沒有價值的新地,隨著市委市政府的遷入而升值,政府就能多一些收入去幹事。不要總認為這裡都是腐敗,很大程度上是土地財政的倒逼。是誰逼著地方搞土地財政的?將來中央跟地方的分稅要不要進行改革?

無數個改革的需求擺在面前,迫在眉睫。

還有更加敏感的問題:政治體制要不要改革?

也許到了要改革的地步,因為上層建築、經濟基礎之間的關係需要理順。“十八大”之後我們要思考共產黨執政的合理性問題,我們的程式如何合理?

我曾經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共產黨的民主模式是什麼?我非常願意相信,有可能是黨內競爭。或許未來五到十年,會有這樣的試點:某個縣委書記或縣長,由三名共產黨員同時競爭,走民主程式。中國的民主投票權一定從黨員開始,然後再向黨外擴充套件。所以我希望有更多願意推動國家前行的人成為黨員。

建黨九十週年的時候,總書記講話談到幾個“風險”,第一次提到這個詞—懈怠。這話值得玩味,明顯是有所指的。改革進行了三十多年,大家都有些鬆弛了,前行的動力不足。

同樣是在建黨九十週年講話中,還有一個重大轉變。過去“發展”是第一要務,現在“穩定”和“發展”並列為第一要務、硬指標。圍繞這些局面和細節,我們的確要想:改革一直強調“摸著石頭過河”,但我們現在是不是隻顧摸石頭忘了過河?

對於發展改革委的朋友,光有理想是不夠的,還要有一個正確的方向。扛著所謂的理想大旗走在錯誤的方向上,比不走還糟糕。

2012年的中國:繼續努力,並多些釋懷

最後一個歷史節點,就是此時此刻,2012年。

2012年,可以用很多“大事件”去定位。全世界的大領導都要換了。美國要換了,法國要換了,俄羅斯要換了,中國也要換了。

這一年,對媒體來說挑戰很大,大家會下意識地說:“哎喲,換屆之年得小心點兒。”可是,有一句話對我影響很大,“你把對方當朋友,他就真的成為你的朋友;你把對方當敵人,他就真的成為你的敵人。”這句話適用於人與人相處、國與國相處,稍微改一改,也適用於人與年代的相處。“你把這一年當成改革年,改革就會推進;你把這一年當成停滯年,改革就會停滯。”

還有一句歌詞,對我們這代人影響非常深遠:“是我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我和你?”年輕時認為,當然是“我們改變世界”了,要是被世界改變了豈不很悲劇?但是二十多年過去了,回頭再看走過的道路,才會發現事實的真相:我們改變了世界,世界也改變了我和你。

很多年前,龍永圖告訴我:“談判是雙方妥協的藝術。”人生就是一場談判,與夢想談判,與時代談判,與身體談判,要懂得有所妥協。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百分之百的純金,又有誰可以圓滿地實現理想呢?進一步,再退半步吧。任何一個時代,所謂的終極目標,永遠無法達成。

國家發展改革委的朋友也要明白,你殫精竭慮地付出一生的努力,時代的病狀依然不會徹底消除。每個階段有每個階段的問題。唐朝、宋朝、清朝都曾是盛世,但如果你能穿越回當時那些知識分子云集的酒館,會發現他們也同樣憂心忡忡。憂心忡忡是知識分子的天然使命。

中國這列火車,我們希望它朝著正確的方向走。但是別忘了,一定有人攔在車的前面把它往回推,也有人在側面瞎推。更可氣的是,還有相當多的人,坐在車頂上,事不關己。這是一個非常殘酷但必須接受的現實。好,我們接受。但在接受的同時,確保自己是向前推動的人群中的一分子就好了。

2012年 國家發展改革委

自己的讀後感

去發改委談改革,還呼籲多推動改革,好多人聽說後嘲笑我:膽兒挺大的啊?那是2012年1月份,十八大還有近一年才開,“改革”與“中國夢”還不是熱詞,有機會進發改委,當然要說說。

現在,這兩個詞已經大熱,很欣慰,但也到時候該談談別的了。

2015年春節,我給朋友自創簡訊賀年,最後我對新一年的祈願,用了三個“開”:開放、開明、開心。

當改革重新熱起來,並向深水區挺進的時候,我發現“開放”二字被或多或少地忽略了。可別忘了,中國改革的起步,“改革開放”是不可分割的黃金組合,甚至從某種角度說,開放,正是改革的一部分。

今天再提開放,不僅是開國門建特區的問題,更在於心靈、頭腦與思維意識的開放。這些年,中國進步很大,相當多的人自信起來,這是對的。但如果自信到自以為是、封閉及老子天下第一的狀態,那就錯了。

而開明是期待中國能真的自信,因此更包容更多元更讓人有安全的自由感。如果很多人都是擔心、顧慮,說言不由衷的話,那時代與個體又如何真正地開心呢?

只有更開放更開明,我們才會更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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