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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下聲音低了下去,“馬是找到了,不過沒能夠帶回來。”

謝玦道:“為何?”

那手下面露難色,蕭皓慢悠悠地幫著他解釋道:“那匹黑驪是關西羌族進貢的塞北寶馬,性格高傲冷酷,一向瞧不起人,除了主人外沒有人能夠牽引它,近身都不能夠,人一靠近,它立刻跟四腳麋鹿似的跑開了。”說完他看向謝玦,“世子馴好這匹馬後,把它放在軍營中散養了五年,在雍州城中又放養了三年,從沒有聽說過它傷人,唯一一次例外是個氐人,對方拿鐵弩箭射它的眼睛。”

謝玦問手下道:“那匹馬現在在哪裡?”

手下回道:“在西城二十里外的醉庭湖,抓不到它。”

李稚對蕭皓道:“去幫他們把馬牽回來吧。”他知道那匹馬除了格外討好趙慎外,也唯有蕭皓能夠指使得動,蕭皓奉命轉身出去了,謝玦那群手下見狀也退了下去。

趁著馬還沒被牽回來,而謝玦又不準人離開,李稚於是想要多說兩句,“如各位大人剛剛所聽見的,那匹黑驪從不傷人,依我看此事恐怕另有內情。”

謝玦已經讓人去把夏伯陽喊出來了,不過他也沒指望夏伯陽那指甲蓋大小的膽子他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你們說不傷人便不傷人?那匹野馬之前被養在御馬監,不僅吼死過同類,更是踹死過好幾個馴馬者,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它本來就是匹瘋馬。”

當年羌人部落為了捉到它敬獻給梁朝,死傷了不少勇士,梁朝收到這份滿是異族特色的禮物後,其實並不滿意,連著死了幾個馴馬師後,上面的人也不再管它了,只端著大國風度,劃了片地隨便養著它罷了。謝玦說的確實是實情,李稚沒有反駁。

謝玦拍案定板道:“無論有何內情,人命關天,這匹馬重傷了朝廷重臣,今日必須按律處死,並要昭告全城,以證視聽。還有他的主人,念及並沒有鬧出人命,按例施以鞭刑。”

李稚斟酌道:“此事不妥吧。”

謝玦道:“有何不妥?你既然是大理寺少卿,這剛上任還沒幾日就想徇私枉法,未免太不將三省放在眼中了,還是你聽了兩句吹噓,真以為廣陽王府就是王法了?”

李稚才發現謝玦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想要治他一個徇私枉法之罪,順帶著殺了那匹馬震懾廣陽王府,他笑了下,“我絕沒有想要枉法之意,惡馬傷人必然要按律懲處,我決無異議,我只是覺得這罪名定得有些不妥,依我看,這匹馬的主人並非是廣陽王世子,故而這罪名也連坐不到世子的頭上去。”

謝玦差點笑了,“你胡說八道連腦子也不要了?”

哪有這麼荒唐的事情?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這不是趙慎的馬還能是誰的馬?

李稚聲音依舊不緊不慢,“我自然是言之有據,這匹黑驪確實不能算世子的家養馬,或者說它應該是雍州軍營中正服役的戰馬,它有自己的行伍編號,聽得懂戰時的哨聲,會聽從戰旗的指揮,在雍州府監馬庫也有備錄名,作為一匹戰馬,它的主人是梁朝百姓,只是它正好歸屬廣陽王世子。”

謝玦的臉色微微一變。

李稚道:“自古以來,戰馬便是國之重器,前朝氐人有鐵浮屠、鐵鷂子,面對步兵時摧山倒海,三千騎南下攻破數十座城,可以說氐人稱雄中原靠的就是名震天下的鐵騎,而其中最重要的是血統優良的軍馬,前朝我們吃了大虧,所以梁朝自立國起,一直重視戰馬的蓄養,梁朝律法中,戰馬待遇史無前例地高,若是有人在馴練餵養時虧待了戰馬,會被予以重罰,百姓嚴禁傷害戰馬,違者可以處以流放之刑,更加沒有處死戰馬的道理,畢竟每一匹戰馬都凝聚了無數心血。”

謝玦用眼神示意手下去找配套的律書,李稚道:“《漢梁律卷二十六·軍科律》,第十二條。”

謝玦盯著李稚看,沒有說話。

李稚道:“廣陽王世子確實有過,他的過錯在於失察,但戰馬確實有過放養的先例,當年青州有位王姓將軍率先將戰馬放養在城中,由各家百姓牽養照料抵押稅賦,被時人認為是風流美談,並沒有出過亂子。廣陽王世子此舉雖有不妥,但先例在此,法理上並無可以指摘之處,只好說雍州軍營還需更加完善軍法。”

謝玦接過了下屬遞過來的律書,掃過一眼,直接啪的一聲合上了,他問李稚道:“所以你這是說,廣陽王世子沒有錯,那匹野馬也不能殺,那反倒是夏伯陽錯了?”

李稚雖然知道惡馬傷人這事有貓膩,但他心中也清楚自己明面上並沒有道理,畢竟縱馬傷人還詭辯無罪,哪怕律法上講得通,可在道義上是絕對是被人唾棄的,畢竟這世上最樸素的價值觀就是殺人償命,傷人賠錢,這份正義感才是大理寺百來冊律法的根本,國無法不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國本。

謝玦也清楚這點,他沒有李稚這麼多花花道理,他只知道一件事,公平。縱馬傷人不對,哪怕你巧舌如簧說破天去,你依舊不對,這正好比,難道你是將軍,便可以縱容軍隊劫掠欺壓百姓?可以縱容戰馬傷人?沒有律法,也有如山軍紀。他在等著李稚說下去,只要李稚敢說這件事中沒人有罪,他立馬就幫他大肆宣揚出去,讓天下人去評判這道理,趙慎自然扳不倒,謝玦也壓根沒想過靠這件事去撼動趙慎,他就是要個公平,如果天下人都覺得這不公平,那他將用自己手段幫李稚實現公平。

局勢一片劍拔弩張,大堂中已經沒人說話了,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聚集到這兩人身上。

李稚聽出了謝玦話中的威脅,謝珩今晚顯然不是來和他比賽口才的,若是換個人李稚或許還能夠糊弄過去,可謝玦確實是個一根筋,且背後靠著謝府與士族,換而言之謝玦或許不夠聰明,但他背後的那群人卻是聰明絕頂,真莽起來令人有點遭不住,何況李稚並不想要在這種時刻和謝府撕破臉。

所以思忖過後,李稚退讓了一步,“依照我的意思,縱馬傷人固是不對,廣陽王世子失察在先,雖有先例,不過世子確有做得不妥之處,便按照軍營中的規矩,輕罰兩月俸祿,至於那匹馬……”李稚看向謝玦,商量道:“傷人固有不對,不過戰馬珍貴,沒有處死的道理,只以管教為主。”

謝玦要的就是那匹馬,刨根問底道:“如何管教?”

“此事沒有先例,恐怕仍需仔細商議,”李稚看向默不作聲的京兆處眾人,“諸位大人的意思呢?”

李稚這忽然的發難,諸位受到驚嚇的大人不約而同地別開了視線,察覺到不妥才重新看過去,李稚的視線慢慢掃過一圈,最終落在了鄭克的身上,“鄭大人?”

被點名的鄭大人想要笑一笑,沒有能夠笑出來,整張臉都僵住了,他真的是倒了血黴了。

李稚溫聲問道:“您是京兆府尹,依您看應該如何處置?”

鄭克道:“這……兩位說的確實都有道理,我看,就循例,循……”說話間他不住地看謝玦的臉色,謝玦卻是忽然笑了,“我倒是有個主意,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此番他的目的已經差不多達到,故而語氣也輕鬆了些,他雖然直,卻不傻,本來他也沒指望真的能夠懲處趙慎,只不過幫夏伯陽討個公道,順帶著煞一煞廣陽王府的銳氣,前陣子謝府吃了如此大的虧,如今也該教趙慎嚐嚐顏面掃地的滋味,這不就是個最好的機會?

蕭皓牽著黑驪回來了,此刻正好天剛矇矇亮,見李稚走出門,蕭皓隨手摸了下黑驪的鬃毛,示意它別亂哈,隨即他就注意到李稚的表情有些微妙,“怎麼了?”

李稚像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扭頭看向大堂中正在案前筆走龍蛇的謝玦,心道這寫了半個多時辰也沒寫完,是要寫上一萬字嗎?他重新看向那匹高傲的黑驪,問蕭皓道:“這匹馬聰明嗎?”

蕭皓道:“它是最聰明的,殿下說,這匹馬通曉人性。”

那匹高大的黑驪彷彿也在應和蕭皓的話,垂眼冷哼了聲,李稚的表情愈發微妙了。

一刻鐘後,蕭皓看著院子裡的那匹黑驪陷入了沉默,高大的黑驪微微垂著頭,它的脖頸上掛著一長塊門板大小的沉重木牌,大半個身子都被擋住了,黑亮的鬃毛也被壓住,它不時抬一下頭想甩開,卻被木板啪一聲拍回到臉上,木板上面用鮮紅的硃砂書滿了密密麻麻的罪行,那是一手標準的瀟灑飄逸行草,為首幾個斗大字正大光明地寫著:“羌族野馬,行兇傷人,不知悔過,罪無可赦。”下面另有一行斗大的端正行楷黑字寫著,“天賜洪恩,願其改過,當思漢德,嚴於律己,謹記。”

所有人都圍在庭院裡看這匹黑驪,為首的謝玦滿意地擦掉了手上的墨點,“甚好。”

蕭皓梗住了,“這……”他扭頭略不可置信地低聲問李稚道:“這是……”

李稚的表情也是一言難盡,看了眼謝玦。

謝玦一拍手道:“行了,牽出去遊街吧。”

蕭皓聞聲徹底震驚了,低聲問李稚道:“還要遊街?”

李稚抬手輕輕重重地摁著眉心,“遊半個月呢。”

蕭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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