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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暨收回手,合上了壓著膝蓋的道經,打量著眼前這位病重虛弱的老人,他瞧著大約六十多歲,鬢髮蒼白,面容整潔,一身淺灰色的居士道服,眼神慈悲又沉靜,道家有言: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說的大約就是這樣的面相。

容暨是這附近道觀中的道士,老人年輕時投身仕途,退仕後隱居在山中,偶爾內心感到孤獨,便找他過來聊會兒道書,一來二去兩人熟識起來。老人的舉止談吐不俗,對玄道有很獨到的見解,卻沒有尋常隱士的孤高,相反很是平易近人。

孤獨是這世上最難熬的東西,尤其是對老人而言,山中長夜漫漫,有個能夠陪伴著說話的人,是一種莫大的安慰。這兩年來,容暨時常過來老宅中坐坐,陪他說說話、整理舊物,老人雖然沒說什麼,內心大約也是高興的。

故友的逝世對老人而言是不小的打擊,他把那封信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又看,“我早上還在想,為何夜裡會做這樣一場夢,蘭亭夜宴,一眾人坐在湖邊暢飲論道,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舊事了啊。”他沉默片刻,道:“原是你的魂魄,入夢來告別嗎?難怪你在夢中一言不發,難怪。”

老人再次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容暨起身扶住他,“這病癒發兇險了,沒有繼續用藥嗎?”

老人緩過來些,搖頭道:“衰老之症,藥石亦幫不了太多。”

容暨在心中嘆了口氣,他曾問過老人的病情,只知是積勞成疾,剛來到東山時已經有了初兆,日漸沉淪下去,短短兩三年間已經開始咳血了。容暨聽說,這樣的病往往是心血用得太過,經年累月熬透了身體,一旦開始衰敗,便如洪水洩閘般不能夠扼制。果然他眼見著老人兩年間老得很快,這一兩個月更是誇張,頭髮全枯白了,他暗暗地問過大夫,說是油盡燈枯之兆。

老人應該也早就清楚自己的狀況,但他看起來並不惶惶終日,談及死亡,許多人免不了驚恐失態,難得見到這樣的優雅從容,不由得令容暨生出尊敬之意。

但再豁達的人也仍然會有放不下的事情,容暨曾見到老人不斷寫信,聽說他有一子一女,女兒死了丈夫,二十年沒有再嫁,梁朝的規矩是這樣的,父親在時,女兒總是能嫁得高一些,若是父親去世,女兒失去了依傍,便很難再尋到好的歸宿。

老人為此事忙碌了很久,但後來又沒有了訊息,容暨沒有打聽過,但他能感覺到老人內心的寂寞。孩子與父母之間的關係,譬如物寄於瓶中,出則離也,孩子們都有自己的主見,老人是這樣說的,倒也不是抱怨,只是一些平淡的感慨,三兩句話說的很孤獨。

容暨將藥端過來,老人卻沒有要喝的意思,容暨怕他憂傷過度,特意陪他多坐了一會兒。

老人對他道:“今夜無月,下山的路不好走,還是早些回去吧。”又細心地命僕人為他取來一盞提燈。

容暨點了頭,正要告辭,山外小徑上忽然有動靜響起來,他不禁回頭看去。

這山中少有來客,也不知來的是誰。老僕轉身出去,將大門開啟,新來的客人立在昏暗的庭院外,一身上品武將服制,佩龍吟劍前簇後擁,連侍奉在最後的侍衛都穿得閃亮耀目,一大群人烏泱泱地站在夜色中,連吹過去的山風都霎時間冷峻了起來,容暨難掩詫異地盯著為首的將軍,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將軍上前兩步,抬手行了一禮,神情滿是恭敬,“謝老丞相,深夜來訪,多有叨擾。”

這陌生的稱呼像是一瞬間將那些遙遠的王權富貴全都扯了回來,剎那間滿堂金翠輝煌,耀眼至極。容暨愣住了,後知後覺地回頭看向那樹下坐著的老人,老人的神情籠罩在閃動的燭光中,仍是熟悉的溫柔恬淡,“別來無恙,霍將軍。”

堂中上了一壺茶,謝照打量著遠道而來的霍燕,簡單與之寒暄幾句,他在東山低調隱居,幾年來訪客寥寥無幾,霍燕此番專程跋山涉水而來,恐怕是有特殊來意。

霍燕道:“實不相瞞,我此番冒昧前來,確實是奉我父親之命,有一件物什要轉交給老丞相。”他命人取來一隻錦匣,“父親知道老丞相向來不收受禮物,只是此乃舊物,寄託著舊日的情誼,還望老丞相務必收下。”

謝照笑著嘆了聲,示意僕從接過錦盒,“並侯身體如何?還算硬朗嗎?”

霍燕聞聲沉默片刻,謝照心中明白過來,“並侯一生為梁朝鞠躬盡瘁,西北能綏靖三十餘年,有他過半的功勞,國士應如是。”

霍燕看著虛弱的謝照,莫名想到自己的父親,“老丞相保重身體。”

謝照示意無妨,僕從將錦匣遞到他的手中,他揭開蓋子瞧了眼,盒底躺著一封書信,它看起來有好些年代了,外封已經泛黃發脆,落款寫著:黃州太守趙元收。寄出書信的人乃是曾經的雍州刺史、先太子妃的父親衛盛,此人早已過世許多年了,這是他在十六年前寫給趙元的一封密信。

謝照看著信封上的年份日期,似乎是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拆開書信慢慢讀起來,紙上只有十數行字,他卻讀了很久,一縷燭光的火色在他的瞳仁中隱約跳動著,房間中莫名安靜極了。

霍燕也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錦匣中的原來是一封信,卻不知信上寫了些什麼,他想要從謝照的神情上判斷出些訊息,然而他什麼也沒能讀出來。謝照的臉上是一貫的溫柔平和,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笑了笑,霍燕的內心忽然顫動了下,竟是有幾分心驚肉跳的意思。

謝照問道:“霍將軍自京城而來,這封信謝珩可曾讀過?”

霍燕搖頭道:“父親曾交代,這枚錦匣必須親自交到丞相手中,連我亦是沒有讀過。”

謝照道:“並侯可還交代了些什麼?”

霍燕猶豫了下,迎著謝照的視線,終於道:“父親說,這乃是一封投名狀。”

謝照笑了起來,這確實是一封絕無僅有的投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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