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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神虎軍下,多驍勇善戰之將,劉昌便是其中一個。

和陳思達不同,他對裴固向來忠誠,當年實是情勢所迫,隨大流而為之,加上陳思達這些年在朝堂裡地位顯赫,與太子柳策業等人往來叢密,他為身家前途之計著想,自然不能不依附。但每每想到從前戰死的裴固和那八百同袍,心中便有些慚愧。這回收到陳思榮的起事之約,吃驚之餘,難免猶豫。從之,實非他的本願,若是不從,兩家已是密不可分,又怕朝廷容不下他。正舉棋不定之時,意外得見潛來的何晉,這才得知,朝廷派來催拿陳思榮的欽使竟就是自己當年的舊主之子。何晉轉達裴蕭元之言,勸他懸崖勒馬,勿鑄大錯,並保證,只要協助肅清陳思榮等餘黨,朝廷必不追究他從前與陳家兄弟的關係。

劉昌雖在地方任職,但早也聽聞裴蕭元之名,何況他的身份擺著,既來勸降,立刻不再猶豫,當即聽從,秘會裴蕭元,納頭下拜,隨後,假意應允陳思榮起事,穩住對方後,領著兵馬與裴蕭元暫時接管的一支天寧軍匯合,一舉將陳思榮及其黨羽全部捉拿並誅殺。

解決這件事後,裴蕭元便馬不停蹄地踏上返程。

他之所以如此急著返回,是因已經得知伯父裴冀也去了蒼山,怕晚了,來不及見面,他便又要返回東都。如此一路緊趕,終於在八月底的這一日傍晚,於蒼山下的驛館,見到了裴冀。

他到的時候,裴冀正與寧王在驛館後的一處林泉旁對弈,崔道嗣在一旁觀棋,頭系鹿巾,作隱士打扮,看去仙風道骨。李誨領著兩名童子取泉煮茶,青頭忙著在爐前扇風燒火,少年郭果兒則腰帶佩刀,靜靜地候立在路口的一株古木之下,看到他現身,急忙邁步上來拜見。

夕陽穿過林頭,剩一片稀疏斜照。在潺湲的泉流聲中,間或響起一二道棋子敲落在石盤上的聲音。此景閒逸得叫裴蕭元一時不敢靠近,唯恐驚擾當中之人,示意郭果兒噤聲,但發出的些微聲響還是驚動了人。李誨抬頭望來,面露驚喜之色,輕呼:“師傅回了!”

他的聲音驚動寧王等人,紛紛轉目看來。裴蕭元這才走了過去,一一拜見。寧王和崔道嗣知裴冀若不是在等他,早已動身回東都了,今日他人終於回來,短暫寒暄幾句,便結伴離去。

李誨自然也是懂眼色的,親自送上茶後,也立刻帶著人避開了。

裴蕭元已有半年未見伯父了。

半年時間而已,確實不長,但於他而言,有時回想種種經歷,總覺漫長得彷彿已經過了半輩子。又或許,是他自己的緣故,看眼前的伯父,也總覺得他好似比年初在甘涼分開之時顯得更是清瘦了。

“侄兒今日才回,叫伯父久等了。”

裴蕭元上去,低頭便要跪拜尊長,被裴冀阻止,扶起他,端詳了下他的樣子,見他風塵僕僕,問了幾句路上情況,得知他只用了六七天便走了原本十來天的路,從齊州趕了回來,不禁目露心疼之色,責備了幾句,說完全不必如此匆忙,這回自己來,得到皇帝恩待,並未規定返回之日,他完全可以慢慢行路,自己多等個幾日,也是無妨。

“侄兒是急著想見伯父的面,所以行路稍快了些。侄兒不累。”裴蕭元笑著解釋了一句。

裴冀看著他,目中閃著慈色,最後笑著搖了搖頭,隨即領人坐到方才與寧王對弈的石桌之前,開口詢問齊州之事,聽裴蕭元講述完畢,點頭:“順利就好。那劉昌我也有印象,總算他還知迷途而返。這回的事,你做得很好。”

“侄兒何來的尺寸之功,全是仰仗父親餘威而已。”

裴冀見侄兒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來這一句話,頓了片刻,含笑道:“你父親的餘威固然是在,但你自己亦是出類拔萃。不是伯父自誇,莫說年輕一輩,便是放眼整個朝堂,我看你也是不遜於人。不必過於妄自菲薄。”

裴蕭元微微一笑:“多謝伯父誇獎。”

裴冀親手為侄兒斟茶,裴蕭元見狀,忙起身搶奪,裴冀道:“無妨,這裡沒有外人,就讓伯父替你倒杯你那徒兒煮的茶水又能如何。”

裴蕭元停下,縮回手,轉到近旁溪邊,俯身洗淨雙手,一併掬泉,淨了下面。在除去路上沾惹來的風塵後,他回來端坐,雙手端起茶水,飲了一口。

裴冀望著他道:“伯父此行來蒼山,除為探望陛下病況,另外也辦了件事。”

“伯父已在陛下面前,代你正式向公主求親了。”

裴冀的面上帶笑,聲音很是平靜,彷彿這是再尋不過的一件事。

裴蕭元的面上掠過一道複雜難辨的神色,分不清是欣喜還是驚異,抑或更是帶了幾分迷惘之色。他那一雙因為常年掌握兵器而生滿刺繭的雙手就這樣端著茶盞,凝固在半空,片刻後,人才動了一下,緩緩放落茶盞。

“伯父——”他略帶幾分艱難地出聲,嗓音有些乾澀。

“侄兒不明白,伯父為何如此行事?”

“你還是和年初時的心情一樣,不願娶葉小娘子嗎?”裴冀反問了一句。

裴蕭元面上登時露出異樣之色,一時間,似有無數的言語紛爭著就要出口,然而最後,他什麼都沒說,雙目落到布在石桌的殘棋上,只道:“伯父何必明知故問。她已經不是葉小娘子了。”

“是,”裴冀點頭,“她確實已不是當初的葉小娘子了,但對於知道她的人而言,區別很大嗎?二郎你會因為她如今變作公主,便由愛轉嗔,不復相見?”

細汗自裴蕭元剛洗乾淨的額面上滲出。他顯出幾分侷促的神色,彷彿有芒刺正在扎背。

“我自然不會。”他應道。

“但她既成為公主,又豈是我能高攀得起的。我知伯父你是為了我好,但這回和上次不同……”

他頓了一下,抬手,揩了下額頭的汗,隨即用稍稍加重的語氣,說道:“倘若前些時日我在的話,我是不會答應伯父為我到陛下面前提這種事的。”

“你倒也不必如此過慮。”裴冀應道,“我看聖人對你也是怨氣沖天的,未必就願意應伯父之求,將公主許你。”

裴蕭元抬目,望向對面。

“這回和前次為你定親不同。伯父之所以替你求親,完全是為公主的緣故。”

“二郎,你捫心自問,如公主那樣的女子,倘若她被人求走,作了他人之妻,你當真不會抱恨終身?”

“你是我帶大的,我知你心事太重,顧慮什麼。我是怕你將來追悔莫及,所以趁陛下還沒做好決定,為你爭一個可能的機會,如此而已。最後成或不成,不在我是否為你提親,在你自己。”

夕陽慢慢地從林頭後下墜,天光彷彿瞬間籠罩了一層暗沉的夜光,有歸巢的鴉雀開始在周圍盤旋,發出陣陣噪鳴之聲。

裴蕭元便端坐在這片濃重的暮影裡,雙目望著面前的殘棋,身影凝定。

“伯父。”良久,他再次緩緩抬目,望向裴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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