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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之前有給報紙或者雜誌寫過東西嗎?”伯爵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大學時候曾經給校報寫過稿子。”呂西安回答道,並沒有主動提及自己的稿子第二天就被編輯退了回來,上面還附贈了幾句尖酸刻薄的點評。

“我需要您幫我寫一篇文章,明天會以您的名義登載在《今日法蘭西報》上。”

呂西安立即明白了伯爵的意思,他想要公開發表一些觀點,但作為政府官員又不方便直接在報紙上說話,因此要拿呂西安作為自己的傳聲筒。畢竟呂西安的工資由德·拉羅舍爾伯爵發放,嚴格來說並不算政府僱員,但他的背景又讓所有人都能夠一眼看出來文章的內容是出自於德·拉羅舍爾伯爵的授意,實在是擔當這一任務的不二人選。

“那麼這篇文章是關於什麼的呢?”

“關於突尼西亞目前的局勢,我想讓您寫一篇文章,向公眾講述法蘭西向那裡派出一支遠征軍的必要性。”德·拉羅舍爾伯爵回答道。

呂西安心下了然,突尼西亞的局勢變化已經在各大報紙的頭版上面掛了好幾天了。1881年,法國強迫突尼西亞國王簽訂了《巴爾杜條約》,將突尼西亞變成了法蘭西共和國的保護國,可從那以後,突尼西亞的反抗之火從來沒有熄滅過。

今年春天開始的乾旱,使得突尼西亞遭遇了大規模的糧食歉收,物價飛漲,在一些小城市還爆發了饑荒。到了夏天,當地的部族武裝開始向法國駐軍發難,他們襲擊法國人的哨所,打擊親法的地主和商人。一週前,首都突尼西亞城的抗議迫使突尼西亞國王逃離首都,前往停泊在北部港口比塞大的法國軍艦上避難。

面對岌岌可危的形勢,法國政府和議會像往常一樣陷入了分裂,右派堅決要求出兵,而左派則質疑斥巨資奪取這片不毛之地的意義。德·弗雷西內總理的內閣包括了來自八個黨派的成員,根本無法作出主動的應對,只能夠隨著政治局勢的改變而隨波逐流,許多人都覺得,無論最終總理選擇哪一派,在這場風波後他都會元氣大傷,看上去他的第三次內閣恐怕也堅持不到一年時間了。

德·拉羅舍爾伯爵作為外交部的大員,在這樣的時候說話顯然很有分量;可正因為他是外交部的大員,因此他也被束縛住了手腳,不能公開在報紙上和內閣總理唱反調,他需要一層遮羞布,而這層遮羞布就是呂西安。

“您要告訴公眾,突尼西亞雖然是一塊不毛之地,但卻有著重要的戰略意義:她和摩洛哥互為犄角,拱衛著我們最為重要的殖民地阿爾及利亞。如果我們丟掉突尼西亞,那麼英國人或是義大利人,甚至是德國人就會乘虛而入,那麼我們的北非殖民地就要門戶洞開了。”

德·拉羅舍爾伯爵用指節輕輕地敲擊著桌面,“況且如果其他殖民地的當地人都有樣學樣,那麼很快,我們的非洲殖民地就要不復存在了!我們需要樹立一個例子,告訴他們對抗法蘭西將要面臨的下場。”

呂西安有些為難,他又想起了自己被退回來的那份稿子,以及上面用紅墨水寫著的“索然無味”。

“這樣重要的東西,我害怕寫不好……”

德·拉羅舍爾伯爵微微眯了眯眼睛,“我原本也不打算讓您寫的,但我過半個小時要去國民議會,之後還要參加好幾個委員會的會議,否則我一定會自己來寫的,畢竟我也和您有著同樣的顧慮,您到底能不能寫好?”

呂西安尷尬地站在原處,一絲怒意從心底向著腦門衝去,一個人自己也許可以懷疑自己,但任何人都很難接受被別人懷疑。

“我盡力而為。”他說道,“您什麼時候要?”

“今晚九點之前吧,您把稿子送去我家裡,我審閱一下,明天早上要上報紙,所以午夜之前必須送去印刷廠。”

呂西安朝著德·拉羅舍爾伯爵微微躬身,“那麼我晚上九點去府上拜訪。”

他說完就掉頭回去自己的辦公室,當他關門的時候,聲音比平常都要響些。

呂西安在寫字檯前坐下,他拉開抽屜,從裡面抽出來一疊白紙,攤在桌面上。

標題叫什麼呢?呂西安用手託著額頭,思索了一會,在紙上寫下了“論突尼西亞問題”這幾個單詞。可紙上的墨水還沒有幹,他又感到有些後悔,這個標題實在是乾巴巴的厲害,像是當年海員們出海時候攜帶的超過五十年曆史的肉乾,連一絲生氣都不剩下了。

呂西安終於決定先拋下標題,開始寫正文。他咬著鋼筆的尾端又思索了一分鐘,再次在紙上落筆。

“讀者諸君想必已經對突尼西亞當前的局勢有所瞭解,自本月開始以來,這個殖民地的局勢已經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並且開始朝著不利於法蘭西的方向發展……”

筆尖又停了下來,呂西安審視著這個開頭,越讀越覺得不滿意,他習慣於按照固定的格式來起草公文,可要寫出一篇好的政治評論,那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暫且這樣吧。”他心想,接著開始描述突尼西亞的局勢。

“……當地的法國僑民和駐軍遭到野蠻襲擊的新聞令整個國家都深感震驚,人們不禁要問,本屆政府是否還有能力捍衛法蘭西的榮譽和尊嚴?”

呂西安突然反應了過來,隨即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德·拉羅舍爾伯爵看上去不過只是想就突尼西亞問題在內閣的耳邊敲敲邊鼓,而他呂西安寫的這段話若是登在報紙上,可就是直接向內閣總理宣戰了。

隔壁傳來房門被關上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從呂西安的門口經過,又消失在走廊盡頭。

德·拉羅舍爾伯爵出門了。

呂西安將這張寫了字的紙揉成一團,想了一想,為了求穩妥又將它整個撕成了幾片,扔進了腳邊的廢紙簍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呂西安也變得越來越焦躁,廢紙簍裡的碎紙越來越多,而他自己的袖口上也沾上了幾點黑色的墨水。

當時鐘敲響五點時,呂西安終於勉強拼湊出了一篇幾千字的文章,這篇文章是中學生的青澀習作和政府的枯燥公文的拙劣組合體,就像瑪麗·雪萊筆下的弗蘭肯斯坦博士用屍體的碎塊拼湊出來的怪物。

他翻來覆去地閱讀著自己的成果,每讀一次,對它的信心就少上一分。

“如果我是個記者就好了!”他心想。

突然,呂西安靈光一閃,他的腦子裡浮現出兩個自己曾經見過的記者的形象來,一個是在杜·瓦利埃夫人的晚會上見過的那位克萊門特·梅朗雄先生,而另一位則是在俄國大使館的招待會上認識的夏爾·杜布瓦。既然他們都常在《今日法蘭西報》上發表社論,那麼或許他們能幫助他給這篇半死不活的文章注入一點生氣?

那麼該找誰呢?這根本算不上什麼問題,呂西安幾乎立刻就排除了那位梅朗雄先生,在杜·瓦利埃夫人的客廳裡,兩個人雖然禮貌地互相問候,但呂西安可以清楚地看出梅朗雄先生對他的敵意。很明顯,他把呂西安當作了一位和他爭奪杜·瓦利埃夫人寵愛的競爭對手,畢竟杜·瓦利埃夫人的裙襬太窄,不足以讓兩個人拉著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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