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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意接受您的那些妥協案,是因為我覺得您沒有盡全力。”費裡將酒杯舉到面前,透過金黃色的酒液凝視著呂西安,“在我看來,只要我們雙方合作,我們可以在議會得到足夠的支援來透過一份比您的妥協案大膽的多的法案——我們能夠一勞永逸地把天主教會的影響力徹底終結。”

“您覺得我怎麼樣才算盡了全力呢?”呂西安反問道。

“運用您的影響力,做一些政治交換——您現在是部長了,雖然我們國家的部長更換的速度比時裝的款式變化還要迅速,但您如今在這個位置上,那麼您就能夠發揮這個辦公室的影響力。”

“是嗎?”呂西安聲音裡帶上了若有若無的嘲諷,“那您覺得我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是您的法案,您的政治遺產,我為什麼要為了它來動用我的影響力呢?”

“我想‘為了共和國的利益’這樣理想化的理由是不能夠說服您的?”

“我一直以來都是個現實主義者。”

呂西安曾經回顧過自己的少年和青年時代,在這個通常都會熱血沸騰的年紀裡,他從未信仰過任何思想,對一切的理念也都冷眼旁觀,這樣的冷靜甚至讓他自己回想起來都有些驚異。

當他還在上大學時,曾經加入過幾個學生組織,那些大學裡的學生俱樂部和讀書會是激進思想的溫床,年輕的大學生們擠在充滿了煙味的閣樓上,喝著廉價的燒酒,嘴裡說著那些時髦的名詞——無產階級,社會改良,帝國主義,反教權,剩餘價值,諸如此類的東西。有時候這樣的聚會還會有幾個女性加入,她們會討論婦女投票權——即便是大革命的狂風暴雨也沒有讓婦女們得到公民的權利。呂西安還記得一個來自馬賽的姑娘,她的長相已經在記憶裡模糊,每次說話時都顯得很憤怒,“美國的黑人奴隸在內戰後都有了投票權,而女人還沒有——很明顯社會並沒有將女性視作真正的個人。”

在這樣離經叛道的聚會上,呂西安總是附和大多數人的觀點,輪到他發言的時候,他就把別人說過的話用漂亮的詞藻包裝一下再從他自己的嘴裡說出來——對於他來說,這樣的活動不過是一個見世面的場所,而他發言也不是為了展示自己的思想,而是為了鍛鍊一下自己的口才。他像是一個漂亮的器皿,無論當政的是什麼派別,這個派別持何種政治思想,他都可以全盤接受——就像一個水晶瓶子,無論盛放哪種顏色的液體都顯得華貴優雅。他可以支援任何思想或是反對任何思想,只要這對他有利就行。

“那麼我就直說了,”費裡的聲音打斷了呂西安的沉思,“我願意做出一點讓步——考慮到那些即將因為這個法案失去工作的修女和修士,我願意給教會學校以五年的寬限期,五年之後,所有的教會學校必須關閉;同時教會的財產政府也不會予以沒收,而是由教會自行處置。”

“如果您願意幫助我向教會施壓的話,那麼我願意對您的損失做出補償。”他補充道。

補償?呂西安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是費裡知道了他和教會的交易——但他怎麼會知道呢?隨即,他反應過來:所謂的“補償”不過是“好處”的委婉說法罷了,費裡想要收買他,那麼前總理先生會出什麼價呢?

“您不妨把話說的更明白一些。”既然費裡先生打算和他進行政治交易,呂西安也願意聽聽他的出價——既然他想要的東西這麼多,那麼希望他在出價的時候最好表現的慷慨一點。

“我相信您是把這個職位當做一個跳板的吧?”

呂西安聳聳肩,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那麼我願意給您一個承諾——我和我的朋友們願意在某件事情上無條件的支援您一次。”費裡壓低聲音,“我們總共有八十多個議員。”

所以他的出價是一張空白支票?“任何事情都可以?”呂西安一字一句地問道。

“任何事情都可以,但僅限一次。”費裡先生臉上露出曖昧的微笑,“因此我建議您把這個機會用在關鍵的時候——比方說當一屆內閣垮臺,而新任總理的人選還晦澀不明的時候。”

國民議會里總共有五百八十四個議員,要成為總理需要得到其中一半多一位,也就是二百九十三個議員的支援——這個數字呂西安已經在腦海裡推算過無數遍了。如今他在議會里也有了上上下下大約三十個“朋友”,或者準確地說,是為他馬首是瞻的黨徒,這些人與他一樣,都是在各派之間遊離的投機者,而他們如今聚集在呂西安身邊,是因為覺得他前途遠大。他們會支援呂西安成為總理(當然是為了他們自己),那麼再加上費裡先生和他的朋友們,他就已經拿到了將近一百二十票。

“您的提議十分……令人感興趣。”他喝了一口酒,試圖讓自己翻騰的胃部平靜下來。

“這麼說我們達成一致啦?”費裡彈了彈菸灰,“您現在是我們這邊的,而不是那些穿著教袍的烏鴉那邊的?他們能給您錢,也能替您說好話,但是卻不能讓您當總理——除非比起當總理您更想要當紅衣主教,或者讓教皇給您封聖?”

“您為什麼在這件事情上這樣執著?”呂西安有些好奇,“如果您再這樣和教會為敵,我懷疑他們甚至都不會讓您在教堂裡舉辦葬禮,也不會讓您葬在教會的墓地裡。”

“我已經告訴過您了,這是我的政治遺產。”費裡先生說,“這份《政教分離法》會讓我青史留名的,這個共和國迄今為止只存在了不到二十年,可擔任過總理的人已經可以擠滿一個會議室,我不能僅僅作為一個前總理在歷史書上留下短短的一行記載,我要讓一百年後的法國人還記得我的名字——這比起那個可惡的葬禮要重要得多。”

呂西安接受了費裡的說法,他們碰了一次杯,喝乾了酒,然後互相握手。

“那麼,我等待您的好訊息。”費裡在送呂西安出門的時候說道。

當呂西安坐在馬車上時,他腦海裡再次閃過費裡頭上的白髮和臉上的老年斑。儒勒·費裡已經年近六十,這個年紀的人的確到了考慮自己政治遺產的時候。要不了幾年,這個老頭子就會變成歷史書上的一行字——姓名,生卒年月,曾經擔任的職務,功績和影響(或是做的惡事以及造成的損害)。古往今來那些璀璨的名字:高尚的人,例如《聖經》當中的聖徒,聖女貞德,羅蘭;偉大的人,例如亞歷山大,凱撒,拿破崙;或是卑劣的,人例如尼祿,猶大,卡里古拉——他們的身體或許被埋在華貴的陵墓裡,或是早已屍骨無存,但歷史書上的那幾行字才是他們真正的墓碑,是他們璀璨名字的安息之處。

呂西安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張臉光潔而毫無瑕疵,因為喝了酒而微微有些發熱,而幾十年後這張臉也會變成費裡先生那樣,這個念頭讓呂西安的酒都醒了一半。到了那時,他面前的除了死亡還剩下什麼呢?他除了所謂的“政治遺產”之外,又還能留下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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