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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得不開始考慮起那個他一直不願意考慮的可能——他的政治生命將會結束,而阿爾方斯的金融帝國或許也要被巴拿馬運河這個無底洞拖垮。前方的深淵已經出現在地平線上,而他所乘坐的這列火車依舊在向前飛奔。難道一切就要結束了?這個苦澀的念頭讓他恐懼,一個人在得到了這樣多的東西以後,又怎麼能忍受失去它們之後的生活呢?命運給了他這麼多,卻又戲劇性地要將它們連本帶利地收回去,這不公平!

也許當真到了跳船的時候?他又想起來自己藏匿的那些運河公司的檔案,如今它們正藏在安全的地方——他在另外一家小銀行裡用假名開了一個私人保險櫃,將那些檔案鎖在裡面,它們就是他的救生圈。可面對驚濤駭浪,這個救生圈足以讓他平安上岸嗎?不,他要的不止是平安上岸而已,他不願意回到鄉下或者去國外,靠著幾百萬財產就這樣退休,他嘗過了權力的滋味,他不願意就此和權力分手——可他究竟該怎麼做?

窗外傳來馬車的聲音,呂西安知道是阿爾方斯回來了,於是他坐直身子,等著阿爾方斯來見他,卻怎麼也等不到人。二十分鐘以後,一位僕人敲門進來,告訴呂西安——伊倫伯格先生請他去餐廳吃晚餐。瞧啊,他在自己的府邸裡,卻要被別人邀請去餐廳吃晚餐,還有什麼能比這更清楚地說明誰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嗎?

當他來到餐廳時,阿爾方斯已經開始用前菜了,銀行家朝他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打招呼的意思。

呂西安壓抑住心裡的不快,在阿爾方斯對面坐下,連著喝了三杯冰鎮的香檳酒,“白天在議會里發生的事情,您都聽說了吧?”

“嗯,”阿爾方斯放下刀叉,“我聽說您今天發揮得不如平時。”

呂西安愣了一下,隨即就漲紅了臉,“所以您覺得這局面是我的責任嗎?”

“在議會里發言的是您,不是嗎?”阿爾方斯今天的態度異常冷淡,“您應當向那些議員們說明,《金融現代化法案》是真正利國利民的舉措,任何腦子正常的人都應當投贊成票。”

“我可沒辦法顛倒黑白!”

“那就說明您沒有做好自己的工作。”

“我的工作?那麼您的工作呢?”呂西安用力將酒杯放在桌上,“您總是說有多少議員欠您的人情,或者有把柄落在您手裡,那麼現在您怎麼還不用?為什麼我在國會里看不到幾個對這項法案有熱情的人?”

“那些人情和把柄並沒有我之前想的那麼好用。”阿爾方斯干巴巴地回答,他的臉色陰沉至極。

“那您之前為什麼不說?”呂西安的聲音都變得尖利起來,“您推著我在前面衝鋒,現在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把自己擇出去……您知道您把我留在了一個多麼困難的境地裡嗎?”

“夠了!”阿爾方斯突然將酒杯用力扔向餐廳對面,杯子撞在對面牆上,一下子就化為了碎片,向四面八方飛濺開去,“您以為您是唯一一個處境困難的人嗎?我每天要處理的麻煩比您多的多!”他將椅子往後一推,站起身來,“而且要是沒有我幫忙的話,您的處境比現在還要困難的多——所以別再向我我抱怨了!”

銀行家說完就大步離開,留下呂西安一個人在椅子上呆若木雞地坐著。

之後的幾天裡,阿爾方斯再沒有回宅邸裡過夜,而呂西安每天都可以聽到市面上那些反對他這個財政部長的吵嚷聲。左派和右派眾口一詞,指責他所屬的小集團的貪婪,濫用職權,甚至稱他正在“扼殺法蘭西這個國家”。當他的馬車在街上駛過時,街上的群眾都向著馬車發出噓聲和嘲笑聲;而每次他和上流社會的女士們相遇時,她們都做出一副氣的發抖的樣子,彷彿他呂西安是什麼十惡不赦的歹徒似的。

在剛開始面對這些攻擊和敵意時,呂西安還能勉強保持冷靜,在公眾場合面帶笑容,裝的似乎對此毫不在意,似乎在部長閣下眼裡,所謂的反對風潮不過是一種荒唐的幼稚病發作罷了。然而這樣的舉動卻起到了反效果,人們本以為他會因為全民的反對而狼狽不堪,如今他這樣滿不在乎的樣子,令公眾的怒火得不到發洩,只能越燒越旺。於是一週以後,抨擊呂西安·巴羅瓦已經成為了巴黎城裡新的時尚,那些原本對政治不甚熱心的人都開始趕起了時髦。所有的沙龍里都在講他的笑話,小巷子兩邊的牆上都被人用粉筆畫上了諷刺畫,其中大多數的內容都是他在吞嚥某種棍狀的物體——“吞劍專家”的雅號此時已經傳遍歐洲。

即便在內閣裡,呂西安獲得的支援也很有限——在滑稽劇院的一場表演上,一個丑角演員公然在舞臺上叼著一根萵苣,還做出享受的表情,而臺下則爆笑如雷。呂西安試圖讓內政部長封殺這個劇團,但對方卻以“言論和出版自由”的理由讓他碰了一個軟釘子。看起來所有的人即便不是他的敵人,也似乎打定主意站在岸邊看他的笑話。

在財政部當中,他權威的解體也已經全面開始,公務員們對他的指示陽奉陰違,似乎他們已經確信這位部長已經幹不長久,因此也就沒必要把他的命令當作一回事了。之前他的辦公室門口擠滿了訪客,信差,下屬和請願者,如今卻是門可羅雀,寂靜的如同墳墓一般。當這些人離開他身邊之後,他手裡那寶貴的權力就也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一位政客有了權力可以高大如朱庇特,可當這些權力煙消雲散之時,他的身影也就相應地縮水了。

到這週末的時候,坊間紛傳總理已經打算解除呂西安財政部長的職務,不僅如此,為了一勞永逸地將他從政治的中心驅逐出去,總理打算任命他擔任駐西班牙的大使,或者是阿爾及利亞的總督——兩個地位顯赫,卻對巴黎毫無影響的職位,這簡直與流放無異了。

八月二十五日,在愛麗捨宮的花園裡,總統夫人舉辦了一場遊園會,內閣的所有部長都收到了請柬。雖然情緒低沉,但呂西安還是強打精神,要去那裡露面,對那些等著看他笑話的傢伙投去平靜而輕蔑的目光。他要告訴這些鬣狗和禿鷲,他還沒那麼容易被打垮吶!

他從財政部的辦公室出發之前,還裝模作樣地告訴一個低階秘書,要秘書處把緊急的公務放在桌面上,他回來就看。雖然連他自己也知道,在這個時候,恐怕早已經沒什麼緊急公務需要他來處理了。

愛麗捨宮花園的樹梢掛著絲絨裝飾,雖然並不是什麼大日子,可總統夫人卻把花園打扮的像過節一般。在巨大的玻璃溫室裡,女士們在花草中間支起了小桌子,她們要在這裡舉辦一次慈善義賣會,所得的欠款要交給“聖徒之家”修道會,用於城裡孤兒的保育。在溫室的中央擺放著一尊巨大的盆景,那是古代巴比倫空中花園的想象模型,用陶瓷搭成的小建築上面綴滿了玫瑰,馬鞭草,牽牛花和石竹花,這也是今天義賣會的商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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