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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把門開啟,我要進去。”呂西安摘下帽子,把自己的臉暴露在提燈的光線當中。

在燈光的照射下,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只聽見了一聲驚訝的輕叫,“啊,是您,部長先生,您怎麼這時候來這裡了?”

“我只是想進去轉轉,”呂西安笑了笑,“趁沒有別人的時候,嗯……我想要安靜地走一走。”

從他的表情上看,那位門衛顯然並不理解呂西安的想法,但他還是點了點頭,畢竟大人物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那我給您把門開啟。”雖然不符合規定,但沒人願意得罪一位內閣部長——哪怕是一位快要下臺的部長。

呂西安進了門,從那個門衛手裡接過提燈,遞給對方一張二十法郎的鈔票作為感謝。他頭也不回地走向建築的深處,自己腳步的回聲在走廊裡迴盪著,白日裡這裡總是人聲鼎沸,擠滿了來自各地的遊客,而當外國元首前來訪問時,政府也經常選擇在這裡舉辦盛大的歡迎儀式。可現在除了他以外,恐怕還遊蕩在這裡的只有那些最早可以追溯到1670年的幽靈了。

通向拿破崙皇帝陵墓的大門並沒有上鎖,呂西安輕輕一推,安裝在黃銅樞紐上的門就開啟了一道足以讓他透過的縫隙。皇帝的陵墓是一間圓形的廳堂,巨大的石棺位於正中,四周是一圈大理石走廊,走廊的天花板上掛著一盞盞吊燈,照亮了整個墓室。

呂西安靠著一根大理石柱子,抬頭打量著體積稱得上龐大的紅褐色石棺,這座石棺看上去是如此威嚴,彷彿是為皇帝打造的在另一個世界的寶座。如今長眠於其中的這個人被世人稱作偉人,而他的父親不過是一個科西嘉島的小地主,而這個島甚至只是在這個人出生的那一年才成為了法蘭西的一個省。與其他的凡人一樣,拿破崙·波拿巴也不過是眾神的棋子和玩物,祂們把他從一個碌碌不得志的小軍官變成了歐洲的主宰,可轉眼之間又剝奪了他的一切,讓他客死萬里以外的荒島。在得到了無數,也失去了無數以後,拿破崙·波拿巴,一位科西嘉小地主的兒子,終於在歷史上有了一席之地。

呂西安翻過了大理石的欄杆,他走到石棺前,輕輕撫摸著冰冷的大理石。皇帝的遺體被包裹在七層棺槨當中,呂西安不由得好奇那遺體是否也和這大理石一樣冰涼?他想起了那個典故:當奧古斯都·屋大維擊敗了安東尼和克里奧帕特拉,以征服者的姿態進入埃及的都城亞歷山大港時,埃及人恭請他去參觀亞歷山大大帝的的遺體。羅馬的君王高傲地俯視著大帝的骷髏,說:“我要來看的是一位君王,而不是一具屍體。”

呂西安握緊拳頭,錘擊了幾下石棺,發出了幾聲沉悶的響聲,拿破崙會感受到他的震動嗎?他環繞著石棺行走,皮鞋底與大理石地面產生的敲擊聲格外響亮,在穹頂之下回蕩著,如同那些已經長眠的人物所發出的聲音。那個已經過去的時代的偉大人物:拿破崙,塔列朗,富歇,繆拉,蘇爾特和貝爾納多特,這些響噹噹的名字,在成為皇帝,國王,親王,公爵和元帥以前,也不過是小軍官,墮落的教士,數學教師,逃債的老賴和大頭兵。他們躲在這個死亡的廳堂當中的陰暗處,因為他的不敬發出噓聲,卻也為他的野心而喝彩。他們談論著自己的野心,談論著在走上飛黃騰達的大道時所付出的代價,他們欣賞地注視著呂西安·巴羅瓦,因為他是與他們一樣的人,他註定要在歷史上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痕跡。

他感到一種新的能量讓他重新有了勇氣,他感到歷史的洪流正在他的身下聚集,歡快的潮水越漲越高,把他從地上抬起來,朝著至高之處抬去,而他絕不會退縮,過去的歷史在他身後,而未來的歷史正在他眼前展開。他毫不懷疑,自己已經得到了眾神的青睞,憑藉著祂們的幫助,呂西安·巴羅瓦,布盧瓦城的騎兵中尉那血統成疑的兒子,也能夠成為偉人。

交割日

呂西安醒了,他是被一種古怪的感覺驚醒的。他躺在床上,眨著眼睛,想起了愛倫·坡的那部小說《陷坑與鐘擺》當中的情節,在那個故事裡,一位被判處死刑的囚犯被綁在地上,親眼看著擺動的鍘刀緩慢卻又不可抗拒地朝自己的胸前落下來,卻什麼也做不了。

薄薄的窗簾完全無法阻擋明亮的陽光,他用一隻手捂住眼睛,另一隻手去夠放在床頭櫃上的懷錶:差十分鐘十一點。

痠痛的感覺從他的後背向全身擴散——他已經許久沒有在這樣硬的床墊上睡過覺了。當他小時候在布盧瓦時,羽毛床墊全城也沒有幾家支付得起,大多數家庭的床墊裡填充的都是麥草和木屑,那時候在這樣的床上他也能睡的很香,可如今這樣睡上一晚都能讓他腰痠背痛:這是已經習慣了舒適豪華生活的身體向他發出的抗議。

他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從床上爬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來沖淡晨起時嘴裡的苦澀感。店裡的夥計給他送來了早餐:香腸,撒了太多胡椒粉的煎雞蛋,還有用黃油炸過的麵包片,而他卻一點胃口都沒有。他感到自己像是一個等待處決的囚犯,而這是人家給他送來的最後一餐——這當然是個可笑的想法,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會有腦袋被憤怒的民眾砍下來,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呂西安——他可是英雄,是“揭露專家”,等待他的毫無疑問將是歡呼,榮譽和掌聲,對此他不應當感到懷疑的。

這是政商界的重磅炸彈爆炸之前的最後一天——確切地說是最後半天,事實上,在下午兩點鐘以前,報紙的清樣必得被送去印刷廠,這也就是說,現在相關的報道應當已經撰寫的差不多了。呂西安本以為自己會感到緊張,然而經歷了這一週的起起伏伏,他似乎對這件事的未來發展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興趣——如今他唯一的期待就是這一切能夠儘快了結。

這家旅館並沒有裝備自來水,於是吃過晚飯後,呂西安讓人把熱水抬上來倒進浴缸裡。他往浴缸裡撒上了一些鹽和肥皂水來消毒,當他泡進熱水裡時,那種溫暖的感覺給了他一種平靜的滿足感,熱水劃過他的面板,讓他回想起小時候母親的手溫柔的觸感。那時他們並沒有黃銅浴盆或是大理石的浴缸,母親是在一隻大木盆裡給他洗澡的,她讓呂西安坐在盆子裡,用水瓢舀起水來澆在他身上,然後用毛巾把他溫柔地包裹起來,毛巾上帶著淡淡的玫瑰香水味道,而他從那時起就喜歡上了玫瑰花。

然而母親早已經不在了,於是洗完澡之後他也只能自己用浴巾把身上的水擦乾淨。他坐在床邊,一邊穿衣服一邊讓自己的思緒四處飄散。阿爾方斯現在正在幹什麼呢?對於即將到來的滅頂之災他是否有所預料?伊倫伯格銀行這艘大船正行駛在水平如鏡的海面上,然而在航線前方的黑暗中,卻隱藏著一座巨大的冰山,這位掌舵的舵手什麼時候會注意到前方的危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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