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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至少讓我替您付路費吧?”呂西安用懇求的語氣說道,“如果您不願意接受施捨,那就算我借給您的?”

萊蒙託娃小姐猶豫了片刻,而後她從信封裡數出了一疊鈔票,把信封還給了呂西安,“那我就拿走一千五百法郎……等我回到彼得堡之後就想辦法還給您。”

這個數字讓呂西安莫名感到有些熟悉,他接過信封,突然意識到這正是杜·瓦利埃先生第一次見面時“施捨”給他的金額,而他是用什麼來回報這一筆施捨的呢?一把手槍?

萊蒙託娃小姐站起身來,準備告辭,“另外,如果您有空的話,請您轉告阿爾方斯·伊倫伯格先生——爸爸並不恨伊倫伯格先生,‘如果不是那些可惡的報紙,那麼我們會把空頭全吃掉的’,這是他的原話,‘我永遠和他在一道,我對他懷有的只有一種深切的感謝之情’。”

呂西安驚訝地望著萊蒙託娃小姐,他不敢相信萊蒙托夫將軍已經狂熱到了這樣的地步——這簡直稱得上是一種邪 教似的信仰了——竟然會去感謝阿爾方斯!為什麼?憑什麼?那是一位俄國的高階官員,他並不是那些對金融界的鬼蜮伎倆一無所知的鄉下人啊!而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原諒並祝福了阿爾方斯。呂西安想要大笑,想要一直笑到自己喘不過氣來,啊,這個世界真是荒謬,真是可笑!一隻羊被狼吃掉,它既不哀嚎,也不詛咒,反倒開始感謝起來了!

但他並沒有在萊蒙託娃小姐面前失態,對於她的話,他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他送她到樓下,讓僕人用自家的馬車將她送回家裡去。

做完這些以後,他回到書房,掏出支票本寫下了一張支票,支票的收款人是安妮·杜·瓦利埃小姐。在填寫金額的時候他猶豫了片刻,最終寫下了兩萬法郎的數字,簽下名字,塞進信封送出。

第二天是星期日,小時候每到這一天的早上,母親都會帶呂西安去教堂做禮拜,可當他去讀大學以後,這個習慣就逐漸被遺忘了,因此這一天他一直睡到下午兩點,直到被僕人叫了起來。

“安妮·杜·瓦利埃小姐在外面,”來叫呂西安起床的僕人說,“不知先生是否願意見她一面?”

呂西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種隱秘的愧疚情緒讓他感到煩悶,“我去見她。”

當他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身穿黑色喪服的少女,按照服喪的要求,她未施粉黛,也不曾佩戴什麼珠寶。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然而面部的表情卻依舊剛毅,她的狀態讓呂西安聯想起一張拉的太開的弓,已經到了臨界點,恐怕若是施加更多的力就要繃斷了。

安妮·杜·瓦利埃小姐向呂西安行了一個禮,她直白地說出了她的來意,“巴羅瓦先生,昨天我收到了一張您簽發的支票,”她從隨身帶的小包裡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小小紙片,“請您把它拿回去吧,我不能收下這筆錢。”

“我請您務必收下這筆錢,”呂西安連忙說,“我初到巴黎時承蒙令尊提攜,如今我認為我有義務——”

“您沒有義務做任何事情,”安妮小姐打斷了他,“您或許承我父親的人情,但他已經不在了。而至於我——我本人不願再和這個恥辱的姓氏扯上關係——我已經決定和我母親一起改回她出嫁以前孃家的姓氏,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不能收下和杜·瓦利埃先生有關的錢,這一點我希望您能理解。”

呂西安敏銳地注意到她對自己父親的稱呼已然變成了杜·瓦利埃先生,也注意到了她說這些話時決絕的姿態,面前的這個少女失去了百萬傢俬,失去了在社交界高貴的地位,然而她卻顯得比以前更驕傲了,彷彿她所失去的那些身外之物並非她的立身之本,而是束縛著她的牢籠,已然隨著她父親的自殺而土崩瓦解。

“那您的母親——”呂西安試探地說道,“——您在做這個決定之前不需要徵詢一下她的意見嗎?還有您的妹妹,您也得為她的孩子考慮呀。”

“我母親的神經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她如今已經不能理事了,因此以後就由我來照管她。至於我妹妹——”她的臉上今天第一次露出悲傷的神色,“您可能還不知道,她昨天難產去世了,孩子也生下來就沒了呼吸。”

這句話如同雷霆一般在呂西安的腳下炸響,震得他眼冒金星,“死了?可是——我為什麼沒在報紙上看到——”

“報紙不會浪費版面報道一個破產投機商女兒的訊息,沒人對失敗者感興趣。”

“那您該怎麼生活呢?”呂西安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接著問道,“您的母親自然是沒辦法工作的,您舅舅我也見過,那恐怕也不是什麼靠得住的親戚,難道您要出去工作嗎?”

“為什麼不呢?”安妮小姐反問道,“我們現在沒有錢了,因此自然就得按照沒有錢的活法來過。我明天就在報紙上登廣告,尋找一個女秘書的職位。”

“您用不著登什麼廣告,這件事交給我吧。”呂西安決定等自己正式就職之後,就把安妮·杜·瓦利埃小姐塞進下屬某個部門的辦公室裡去——他並不打算將她放在身邊的內閣辦公廳,他畢竟和她父親的自盡有些關係,她雖然沒有表現出恨意,但誰知道別人心裡是怎麼想的?更不用說他們之間可能的血緣關係。他願意給杜·瓦利埃小姐一筆錢,也願意幫她找工作,但他可絕不願意由她經手自己的機要檔案——無論在政治上還是生意上,感情都是完全靠不住的東西——這一課他可是花了很大代價才學會的。

“那我就謝謝您了。”安妮小姐點點頭,“但這張支票還是請您收回去。另外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今天傍晚我要給我的父親,我的妹妹以及她可憐的孩子舉辦葬禮——我母親的情況顯然沒辦法操持,而如今除了您,我也想不到還有誰願意登我們家的門了。”她苦笑了一聲,“您能來幫我處理一下嗎?”

“我一定為您效勞。”呂西安說。

“那就請您晚上五點到我們那裡吧——法院和債權人給了我們額外的寬限,可以在辦完葬禮以後再搬出去。”她將捲起來的黑麵紗重新放下來,挺直腰桿朝門外走去。

送走了安妮·杜·瓦利埃小姐,呂西安長舒了一口氣,他雖說已經決定要在日後的生活當中從良心的桎梏裡解脫出來,但這位小姐的灑脫和驕傲依舊讓他那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泯滅的良心感到痛苦,讓他感到沮喪。他不由得對安妮小姐的境遇感到同情——在這樣的社會里,一位女性即便受過良好的教育,擁有高貴的品德,可若是裙裾當中沒有夾著黃金和鈔票,也不免黯然失色。

四點一刻時,呂西安登上馬車出發,此時天邊的紅日已然西沉,波紋似的浮雲在逐漸黯淡下去的天際上若隱若現。車子駛上馬勒澤爾布大街,這條大道上擠滿了馬車,所有的車輛排成長長的行列,在快要抵達這條林蔭道和米羅梅斯尼爾街的交匯處時,車流已經徹底停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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