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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結束沐浴時,天色依舊還早,於是他決定在早餐以前去花園裡散散步。隨著時間不斷向年末推移,日出的時間也越來越晚,當呂西安進入花園時,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來不及出現在巴黎城的上空呢。

呂西安穿了一件打獵時候穿的鹿皮獵裝外套,腳上則穿著一雙舊皮靴,清晨空氣當中的寒意讓他不由自主地將手插進衣兜裡——雖然現在還是九月,可幾場秋雨下來,氣溫已經降的很低了。巨大的花園裡除了他以外並無旁人,清晨的霧氣飄的很低,在灌木和花圃之間遊蕩著。四周無比安靜,那些之前總在枝頭啁啾的候鳥已然不知所蹤,呂西安感到這些霧氣像是一個巨大的繭,將他包裹在其中,與外界的一切喧囂隔離。

當太陽終於從地平線上升起時,它的亮光穿透了花園裡那帶著泥土氣味的溼潤空氣,霧氣開始消散了。熟悉的景象浮現在呂西安的腦海裡,他想起自己剛剛當選議員的第二天清晨,他,路易,阿爾方斯和夏爾,他們四個人一起站在盧瓦爾河的河邊為他的當選乾杯,看著初生的朝陽給布盧瓦城堡的白色石牆染上淡淡的粉色——似乎很遙遠,可那也不過是兩年以前的事情。

呂西安並不喜歡自省,但每當他因為某個契機而叩問自己的內心時,他總能在那裡遇到自己的母親。即便在她最為天馬行空的夢裡,恐怕她也不會想到她的‘呂西安寶貝’會成為這個國家的preier。如果她如今還活著的話,應當會感到驕傲的吧?可如果她知道了為了得到這個職位,他究竟做了些什麼,又付出了什麼,那麼她的驕傲不知道又要打多少的折扣?“不打破雞蛋,就做不了煎蛋卷”,這是他通常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之一,但若是對母親這樣解釋,她會接受嗎?

呂西安自嘲地對著面前的一棵橡樹笑了笑,或許說服母親並不會像預想的那麼難。對於兒子而言,母親總是特殊的,帶著聖光的,即便她有什麼不完美之處,也會被這種聖光遮掩過去。或許他並不願意承認,然而母親並不是完人,她也有七情六慾,也做過錯事,在面對自己的慾望時,她表現的也沒有比其他人更加勇敢些。

除了母親以外,近來他也總是想起路易·德·拉羅舍爾,他知道最近在巴黎發生的事情都會出現在倫敦的報紙上,他時常好奇——當路易看到這些內容時,心裡究竟作何感想?

呂西安想起了一件趣事:在一次社交聚會上,閒談的話題轉到了之前在倫敦名噪一時的連環殺手“開膛手傑克”的身上。某位夫人突發奇想,將政治家與連環殺手相提並論,認為這兩種職業的佼佼者都具有相同的特質——極強的決心和決斷力,優秀的執行力,以及在必要的時候能夠變得冷酷無情,哪怕是對最親近的人。因此若是“開膛手傑克”打算從政,那麼即便當不上首相,應當也能在英國的內閣當中混上一個大臣的位置。

現在回想起來,這種說法頗有些道理:這兩類人的洗禮都是在受害者的血泊當中完成的——。

在過去的半年裡,他曾經無數次期待過自己能夠得到路易的諒解,但他自己也知道這不可能——如果有人對他做了他對路易所做過的同樣的事情,難道他會當作沒事發生嗎?難道他會原諒那個人嗎?夏爾·杜布瓦對他的背刺遠比不上他對路易所做的,而他還恨不得扒了這傢伙的皮呢。

但直到今天早上,他才意識到,他並不需要路易的原諒,他想要的是一種無論自己做了什麼都不會消失的無保留的愛,而這種愛已經隨著母親的逝去而永遠地消失了。從這世上餘下的人那裡,如果你想要愛,那麼就要拿出某種東西來做交換,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有個價格。

他又想起了阿爾方斯,如今連他自己也有些好奇——他和阿爾方斯現在到底算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在這組關係裡,既有肉體的歡愉,又有若隱若現的情愫,當然也少不了因為利益而進行的合作與算計,像是一鍋大雜燴,加入了太多的原料和調料,以至於嘗不出是什麼味道了。

他們有時候是肌膚相親的情人,有時又是利益相關的夥伴,某些時候則是針鋒相對的仇敵,彷彿是王宮廣場上表演給孩子們看的木偶戲,每隔十五分鐘就給木偶換上新行頭,演出下一場劇目。而他在議會里要表演高瞻遠矚的政治家,在選民們面前要扮成關心民生的民意代表,在僕人們面前當老爺,在記者們面前做公僕。這樣說來,似乎人生就是一場永不停歇的表演,而他這個可憐的演員只能不停的在各場戲裡穿梭,甚至連溫習一下劇本的時間都不一定找得到。而阿爾方斯雖說也在演戲,但銀行家卻對於觀眾的反應毫不在乎,若是和他對戲的呂西安卡了殼,他或許還會和臺下的觀眾一樣捧腹大笑呢。

不知不覺間,呂西安發現自己走到了馬廄旁邊,他看著薄霧當中這一排平房的輪廓,想起了幾天前他親手了結的那匹可憐的賽馬,那匹馬奄奄一息,生不如死,期盼得到一個解脫,正如這個國家如今正在苟延殘喘的幾百萬人一樣。他仁慈地給了這匹馬解脫,同樣也會仁慈地讓這些人陶醉於復仇的慾望當中,用民族主義的強心針讓他們振奮,如此一來,那種失去一切的痛苦應當就不會那麼濃烈了吧?政治家的工作是給予民眾想要的,而民眾想要的究竟是什麼呢?無非是一種幻影罷了,如同童話故事裡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點燃的蠟燭,讓他們暫時忘記自己的可悲處境,讓他們認為這世界上還有些值得期待的東西。

他又想到了杜·瓦利埃一家,想起了杜·瓦利埃先生像熟透了的南瓜一樣爆開的腦袋。那個男人在來找他的時候已經失去了一切,站在懸崖的邊上,而呂西安所做的不過是給懸崖邊上的岩石鬆了鬆土而已。杜·瓦利埃是個虛弱的人,如同那種在海灘上擱淺的鯨魚,被自己身體的重量壓垮。呂西安不認為自己殺死了杜·瓦利埃先生,但他不否認自己做了一件仁慈的事情。更不用說他對投機商那兩位好女婿的小小報復,若是杜·瓦利埃先生泉下有知,恐怕也能大出一口惡氣。

陽光將秋日清晨的天空染成淡淡的粉色,太陽昇起來了,呂西安斜靠在一棵樹上,看著面前的薄霧逐漸散開,這正是他日漸光明的前途的最好比喻。他懂得了權力的本質,他知道獲取權力需要做出犧牲,而他已經犧牲了足夠多的東西——因此他有資格獲得權力,他有資格成為領袖,他有資格成為永載史冊的偉人——而這一切都從今天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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