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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拉的手垂在身體兩旁,兩手幾乎整個藏在毛衣的袖子裡。

她看起來好天真無辜,她看起來彷彿只有十二歲。

她畢生為人奉獻,而今,居然有人無視於她無私的付出,對她下此毒手,奪走她唯一僅剩的生命。

按捺不住內心的悲痛,我忍不住全身發抖,我憤恨地轉身離開浴室。

不是我主動前來質問安琪拉問題的,不是我害她落得這般下場,是她先打電話找我的,雖然她特地使用車上的無線電話聯絡,但還是有人知道她會走漏風聲必須立即殺她滅口,或許那些面目不明的幕後陰謀者,覺得絕望的她會變成他們嚴重的威脅。她今天傍晚剛辭去醫院的工作,她覺得已經失去活下去的意義,而且她很恐懼自己即將改變,不管她說的變是什麼意思,她是個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損失的女人,完全不受他們的掌握,就算我沒有應她的電話邀約前來,他們照樣會殺了她。

然而,我還是渾身充滿罪惡感,像是俺溺在冰冷的海水中無法呼吸,我站著幾乎喘不過氣。

接著是噁心反胃,如同一隻肥碩的鰻魚在我的腸胃裡翻滾後向上游到喉頭,幾乎要從我的口中噴出來,我硬是將它嚥下。我想要儘快離開這裡,但是我動彈不得,恐慌和罪惡幾乎將我壓垮。

我的右手臂整個下垂,被槍的重量往下拉得近乎垂直,而我左手緊握的筆燈此時則不聽使喚地在牆壁上繡出鋸齒狀的花紋。

我無法冷靜地思考,我的思緒就像泥沼裡糾纏交錯的海草,笨重地翻滾。

床頭櫃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我只想離它遠遠的,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打電話來的人就是那個在我答錄機裡深深喘氣的人,他會試著用他獵犬般的嗅覺竊取我的精華,如吸塵器般將我的靈魂吸出軀體然後經由電話線抽走。我不想聽他低沉、詭異又五音不全的低吟。

當電話終於安靜下來時,我的頭腦似乎已被刺耳的電話鈴聲弄清醒。我關掉筆燈,將它放回口袋,舉起身邊的手槍——我這才發現有人已經將二樓走廊的燈光開啟。敞開的窗戶和窗框上的血跡讓我以為屋子裡只剩下我一個人,看來我估計錯誤,闖入者還在現場,而且正在我目前的位置和樓梯之間的某個地方準備向我偷襲。

兇手不可能從主臥室的浴室經由主臥室逃跑;如果是那樣的話,米白色的地毯上一定會留下沾著血跡的足印。但是他為什麼要先從樓上視窗逃跑,然後立即再經由樓下的窗戶或門折返呢?

假如他在逃走之後臨時改變主意,決定回頭把我殺掉以免留下任何人證,那麼他根本沒有必要開啟燈向我宣示他的存在,他應該會選擇向我偷襲。

我眯著眼睛,小心翼翼地踏入走廊,空無一人。

我上樓時緊閉的三道門此地時都大肆敞開,門內的房間裡亮著令人怯步的強光。

死寂,如同傷口湧出的鮮血,從樓下湧到樓上。緊接著又傳來一陣響聲,不過那只是屋外的風聲,晚風在屋簷下吹起的輓歌。

一場詭異的遊戲莫名其妙展開,但是我對遊戲的規則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對手的身份。這下看來情況不妙。

我按掉燈光的開關,令人全身舒暢的陰影再度籠罩走廊,相對顯得另外三個房間裡的燈光格外明亮。

我有股立刻從樓梯衝下樓的衝動,衝到樓下跑出去,遠遠地離開這個地方。但是這回我不敢輕易地放過背後三個還沒有檢查的房間,否則,我的下場就會和安琪拉一樣,從背後被人割喉而死。

想要活命,最重要的關鍵就是要保持冷靜。用頭腦思考。每接近一道門都要格外謹慎小心。然後一寸一寸退出這棟房子。每一步都要確保背後的安全。

我儘量少眯眼,多聆聽,但是什麼也沒聽見。我前主臥室對面的房門移動。我不敢貿然跨入門檻,讓身體持續保持在陰影裡,舉起左手當帽子擋住室內天花板照射下來的強光。

假如安棋拉有小孩的話,這很可能成為小男孩或小女孩的房間。

結果,裡面只放了一個有許多抽屜的工具櫥櫃,一張有靠背的椅子,和兩張拼成L型的工作桌。她平常都在這裡從事她的消遣,製作洋娃娃。

我朝走廊快速地掃描了一眼,依然只有我一個人。

繼續移動,別讓自己成為容易瞄準的目標。

我將工作室的門完全推開,顯然沒有人藏在門後。

我側著身體一腳短暫地跨入明亮的房間內,同時兼顧室內和室外的機動性。

安琪技是個製作洋娃娃的高手,工作室盡頭展示架上的三十個洋娃娃就是最好的證明。每一件作品所穿的服裝全部都由安琪拉親手縫製,不僅充滿創意並且製作起來極為費心,牛仔和牛仔女郎的服裝、水兵服、帶有蓬裙的宴會服……等等。然而,最令人歎為觀止的還是洋娃娃的臉部製作。她以無比的耐心和天份精心雕琢每一個洋娃娃的頭,然後將它們放人車庫的窯中燒烤,有一些燒成不反光的素瓷,有一些則燒成亮瓷。臉部的所有細節全部由手工精心繪製,使得每一張臉都看起來栩栩如生。

這些年來,安琪拉的洋娃娃賣的賣,送的送。這些僅存的洋娃娃顯然是她會不得割愛的得意作品。即使處於眼前這樣危急的情況,即使在隨時面臨瘋狂殺手持鈍刀偷襲的高度警覺下,我依然一眼就看出每個洋娃娃的臉部各具特色——彷彿安琪拉制作的不僅僅是洋娃娃,而是永遠無法懷胎生養的她想像中孩子可愛的臉龐。

我將天花板的大燈關掉,只留下工作桌上的檯燈。在陰影乍然膨脹的瞬間,洋娃娃們似乎閃動了一下,像是準備從陳列架上跳下來一般。它們的眼睛——有的因燈光反射閃閃爍爍,有的則深邃地盯著同一個地方看,看起來一副十分警覺和機靈的模樣。

想必是我自己疑神疑鬼昏了頭,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洋娃娃只不過是玩偶罷了,對我毫無威脅可言。

我退回走廊,拿著葛洛克手槍往左,往右,再往左掃視,結果什麼人影都沒見著。

走廊的這一側接下來是一間浴室。我把眼睛眯成一條線過濾掉磁磚和鏡子炫目的反光,即使如此,我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見室內的每一個角落,顯然沒有人埋伏在裡面。

當我伸手將浴室內的燈光關閉時,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噪音,是從主臥室傳出來的,一陣短暫的敲擊聲,像是在木頭上輕輕敲打的響聲。我從眼角的餘光感覺到有東西在移動。

我迅速轉身面對噪音來源的方向,雙手舉起葛洛克手槍,一副很

懂自己在做什麼的樣子,其實我只是模仿警匪動作片里布魯斯威利、史特龍、史瓦辛格、克休伊斯威特和凱基的動作,舉止之間好像我也完全知道他們在從事什麼不法勾當似的。我以為我會撞見一個橫眉豎目的彪形大漢,高舉著手拿著一把彎刀衝著我來,但是走廊上仍然只有我單獨一個人。

原來我看到的移動是主臥室的門從裡面被一推關上的動作。從移動的門板和門框之間快速縮窄的光線中,我看見一道歪曲的陰影在扭轉後消失,隨即房門砰地一聲像銀行金庫的鐵門般重重關上。

當我離開房間的時候裡面並沒有其他人,而且在我進入走廊之後並沒有人從我面前經過,房間裡的人只有可能是兇手——想必是從樓下陽臺的屋頂爬進浴室的視窗,當我發現安琪拉的屍體時,他可能就藏匿在屋頂上。

假如兇手仍在主臥室裡,那麼他根本不可能溜到我背後將二樓的燈全部開啟。依照這樣研判,闖入者一共有兩個人,我現在正被他們腹揹包夾。

我該前進還是後退呢?兩個選擇都一樣糟,反正兩邊都鋪滿了厚厚的狗屎,我又沒有穿長簡塑膠雨鞋,走哪邊下場都一樣。

他們一定算準我會朝樓梯衝下去,不過,不按牌理出牌可能比較安全,於是我毫不猶豫地衝進主臥室裡。我連門把都懶得轉,用力把門踹開,舉著葛洛克手槍破門而人,隨時準備對任何移動的物體連續射擊四到五發的子彈。

可是裡面只有我一個人。

床頭燈依然亮著。

地毯上沒有任何沾有血跡的腳印,顯示不可能有人從屋外經由血流成河的浴室進入臥室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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